丁靈脩在門口買了一張地圖,兩人沿着秀湖徒步前進。而他們要找的向陽古剎就座落於棋盤山北麓的秀湖風景區內。
俯瞰秀湖,一泓碧水蜿蜒曲折,形成了一個“秀”字,故稱“秀湖”。瑰麗動人秀湖之水,寬闊清澈,碧波盪漾,似一顆明珠鑲嵌於羣山環抱之中。長長的湖岸線,浩浩渺渺的水波,讓人心神盪漾。他們還看到了幾個在拍外景婚紗照的新人站在秀湖邊,擺出各種恩愛的姿勢。
兩人漫步山光水色間,談笑風生,一直沿着秀湖北岸繞行,終於在南岸的密林之中找到了久違了的向陽寺。
整個寺院古木蔥鬱,莊嚴肅穆,佈局依山勢自然起伏,錯落有致。
張善義用手擋住眼睛,遠遠眺望石階之上的寺廟,喃喃說道:
“有些不對啊。”
“怎麼不對?”丁靈脩也望向寺廟。
“這向陽古剎怎麼看起來不像是一座老寺廟啊。”
“向陽古剎始建於明朝,位於輝山的古廟之稱,後來隨着時光流逝,年久失修而損壞。上世紀五十年代徹底消失,只留下了殘碑斷碣。後來到了近代政府才又重建了這個古剎。”丁靈脩蹲坐在一個石階上,背對着寺廟點燃了一根菸。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這新寺裡的地府之門你能找到麼?”張善義問。
丁靈脩笑了笑,沒有回答,繼續抽着煙。
短暫休息後,兩人在蒼松掩映日影斑駁的石徑山路中步履向上,石徑的盡頭就是向陽寺的北門。不過,這條山路的開端卻是隱匿於深林的小路,路是丁靈脩帶的,除了他們兩個,幾乎一路看不到任何其他香客或僧侶。
近觀寶剎的殿堂,殿門匾額高懸,刻有“雙峰翠水”四字,兩人登到石階頂端,正準備從後門進入了輝煌的寶剎殿堂,突然丁靈脩停住了,漠然看着前方。
“怎麼了?”張善義問。
“爲什麼會有人在這裡做節目。”丁靈脩自言自語。
張善義聽丁靈脩這麼一說,不由也看向前面。他的目光投向殿堂裡,果然發現殿門另一頭,竟然有兩個年輕人似乎正在錄製什麼節目。一個大腦袋的男人戴着一頂很大米黃色鴨舌帽,肩上扛着一個攝像機。而旁邊的女孩穿着一身蓬蓬裙,戴着一頂魔法師一樣的帽子,好像在cosplay。但這種情況如果在其他地方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此刻竟然是在寺廟中進行,這的確有點匪夷所思,難道女孩模仿的動漫人物跟寺廟有關?
“真的啊,他們穿的也太奇怪了。”張善義說。
丁靈脩斜覷了他一眼,心想你這一身T恤搭短褲配拖鞋的男人竟然還好意思說別人穿的奇怪。
兩人儘量避開鏡頭,從左邊跨入殿門,本想快點從他們旁邊走過去,卻沒想到鴨舌帽男人竟然故意將攝像機的鏡頭轉向了他們,那個魔法師模樣的女孩蹦蹦噠噠地跟了過來。
“帥哥!帥哥!幫個忙好嗎?”女孩眨巴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拉住了丁靈脩。
丁靈脩愣了一下,出於本能反應,他竟然迅速掏出了尋妖羅盤。當然,尋妖羅盤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丁靈脩又一如既往地漠然回答:
“抱歉啊,美女,我們還有要事在身,急着趕路呢。”
“帥哥,別這樣嘛,就幫一下嘍,又不會佔用你太長時間的啦。”女孩扯着丁靈脩的衣角,不依不饒,丁靈脩望了望鏡頭,覺得也太堅決的拒絕也不太合適,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丁靈脩無奈笑笑,看了看張善義。
張善義卻兩眼放光,神采奕奕起來。
“帥哥,我是個實習魔術師,在四處做表演,看,那個人是我們的攝像!”
女孩笑着指了指身後這個戴鴨舌帽的男人,男人向他們點了點頭。
女孩的手白,修長細嫩,隨手那麼一指,就像玉蝴蝶在空中飛舞一般,這個陽光可愛的蘿莉,其實這種女孩就是張善義一直喜歡的類型,張善義盯着她,都有些看直了。
女孩的臉紅了一下,嬌嗔地繼續問,
“帥哥,你到底答不答應嘛?”
丁靈脩還沒等回答,張善義卻忙不迭地點點頭說:
“答應,答應,你要怎麼變啊?”
丁靈脩鄙視地看了看他,心想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真是越來越原形畢露。
但張善義忽然想起這是在攝像機前,於是面向鏡頭又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
“好吧,就讓他配合你把。”丁靈脩把張善義推到了前面。
女孩喜出望外,蹦跳着走到了牆角的一個手提箱旁,翻了一會兒,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水晶球晃悠悠地走了回來。
張善義看着這個水晶球,心裡不祥的預感突然再次涌現,但他並沒有在這兩個人身上發現什麼妖氣,而且還口口聲聲答應了這個蘿莉,現在也不好意思打退堂鼓。
女孩走了回來,握住張善義的手說:
“來來,帥哥把手放在這個水晶球上面。”
張善義的臉一下子紅了,羞怯怯地把手放在了水晶球上面。
女孩握着他的手,一步一步教他怎麼做,臉上是一副認真的表情,張善義覺得她的手很嫩,很軟,很樂意被她這樣擺弄着,頓時心花怒放。甚至開始覺得自己的運氣也沒有那麼差,畢竟桃花運還不錯。
丁靈脩卻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他總感覺這兩個人不太對勁,但也和張善義一樣感覺不到這異樣感覺的來由。
“好了,請跟我說,我是完全自願的參與這個魔術!我將承受魔術帶來的任何後果!”女孩笑嘻嘻地說。
張善義剛張開嘴,但有點遲疑,因爲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嚇人,他看了看丁靈脩,丁靈脩面無表情。
女孩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於是他一字一句地念了下來。
話音剛落,水晶球裡竟然泛起了一道奇異的綠光,極其耀眼。
張善義被嚇了一跳,丁靈脩也被這景象震撼,一個普通的玻璃球竟然會因爲一句話發生異變,閃爍出這麼耀眼的光芒,實在很神奇。
但光芒黯淡後,女孩立刻拿回了水晶球,似乎對兩人完全喪失了興趣,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善義愣了一會,馬上警覺起來,開始檢查自己的身上,錢包、手機都在,其他東西也沒有不翼而飛,丁靈脩眼神凝重,但沒有他沒有檢查兜和行李,因爲他的視線從來就沒有從女孩和鴨舌帽男人身上離開過。
“真是奇怪的兩個人,謝謝也不說就匆匆走了。”張善義望着她們遠去的背影嘀咕。
“嘿嘿,怎麼的,你還要抱得美人歸啊,那你就去追唄,又沒走遠。”丁靈脩說。
“想哪去了,只是看她們也沒惡意,我這是樂於助人。”
“好了,還得辦正事呢,趕緊走吧。”丁靈脩拍了下意猶未盡的張善義,邁步向大殿裡走去。
此時,山下湖旁。
女孩走到戴鴨舌帽的男人面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鴨舌帽男人也已經摘下了鴨舌帽,露出了帽子下的牛角,原來鴨舌帽男人竟然是一個牛精。
“呼呼——太刺激了,竟然偷走了一個道士的內丹,媽呀,嚇死我……真驚險。”女孩撫着胸口驚魂未定。
“嘿嘿,我就說麼,用這個神器就不會被任何人發現,連修爲高的道士都發現不了。”牛精拍着手中那個水晶球得意洋洋,“怎麼樣?看我牛逼不!”
女孩白了一眼他,冷冷回答:
“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