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許佐拿着一疊傳真過來的資料走了進來,走到張旭東的身邊,小心翼翼的遞給了他。
張旭東接過,對着許佐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回去坐好。
接着把資料“啪”的一聲丟到周叔的面前,張旭東說道:“自己看看,你這些年做了些什麼事情,全部記錄的很詳細,相信不用我念出來了?還有什麼解釋嗎?”
周叔打開資料看了一下,表情不由的一愣,隨即又恢復正常。
周叔沒有想到,張旭東的手腕竟然這般的高,心計竟然如此之深,對自己所做的事情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張旭東卻一直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可不會認爲張旭東這是顧忌到什麼兄弟之情同袍之義,他覺得張旭東之所以沒有提前動手無非就是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的清除自己的機會。
“你口口聲聲說把我們當做兄弟,可是卻又背地裡派人調查我們,這就是你所說的兄弟嗎?哼,笑話,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把我們當成自己的兄弟,只是拿我們當做奴才而已。”
周叔說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我也沒什麼話好說了,我可不是王悅,就那麼輕易的被你的一句話就給唬住了。想動我?那還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音一落,周叔“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啪”的一聲,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就摔了下去。
霎時,只見外面涌進一羣人,全部拿着手槍,對準了在座的人,一時之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在座的那些骨幹份子有些害怕了。
張旭東卻是一副坦然的模樣,靜靜的坐在那裡,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絲毫害怕的表情。
這樣的場面張旭東見的多了,哪裡會那麼輕易的就被嚇住呢,只見張旭東緩緩的從懷裡掏出一根香菸叼在嘴裡點燃,緩緩的吸了一口。
一旁的張志剛卻是緊張起來,下意識的攔在了張旭東的面前,張旭東淡淡的笑了一下,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張志剛,示意他讓開不必擔心。
“周叔,你這是要做什麼?”許佐緊張的說道。
“做什麼?哼,我只是拿回原本就應該屬於我的東西而已,這麼多年,先是跟隨在浮生的後面,然後又跟着他,出生入死,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的生死邊緣,這樣的生活我不知道以後還會有多少,我不得不爲自己考慮?我可不想再聽別人的指揮。”
周叔說道,“許佐,你難道還想做一隻狗嗎?張旭東有把你當做人看過嗎?既然這樣,咱們幹嗎不反抗,幹嗎不自己幹一番事業,爲什麼要屈居在他的下面?”
“不,不是。”許佐說道,“當初沈總沒有拿我當外人看,是把我當成真正的兄弟,不是狗,現在也不是,張旭東一直都當我是兄弟,我是絕對不
會允許你傷害他的,絕對不會。”
許佐的表情沒有一絲的做作,看來是真的有所覺悟了,到了最後的關頭,他還是堅持了自己最初的選擇,沒有一錯再錯下去。
看到他這樣,張旭東覺得十分的欣慰,滿意的點了點頭。
“沒出息的傢伙,當你是兄弟?哼,你剛纔沒有看見嗎?他竟然派人暗地裡調查我們,這算哪門子的兄弟啊?”
周叔說道:“現在有兩條路給你走,一個是殺了張旭東,那咱們就是兄弟,否則的話,你就是我周叔的敵人,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周叔最信奉的一句話,就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當初跟隨了沈佳財那麼久,可謂是出生入死,沈佳財的江山,可以說有一半是他打下來的。
不錯,當初他的確沒有要背叛的意思,可是自從張旭東繼任之後,雖然把產業發展的更加的壯大,可是他的勢力也在被一點一點的剝奪。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道理他周叔不是不懂,他很清楚,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這把老骨頭甚至難以善終,與其如此,那還不如奮力一搏。
他是很欣賞張旭東做事的魄力和風格,但是他不能不爲自己的將來着想,張旭東長期不過問這邊的事情也就給了他很大的機會,利用公司的財產培養自己的勢力。
不過,周叔可是個老狐狸,這種事情做的當然是非常的低調,王悅在他的眼裡,不過只是他的一顆棋子而已。
他攛掇王悅謀反,因爲他很清楚,對付王悅要遠遠的比對付張旭東來的簡單的多,就算萬一東窗事發,王悅不能夠順利的解決張旭東的話,他也完全的可以置身事外,將來再尋找機會。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張旭東竟然會派人調查他,對他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事已至此,他也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更何況,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張旭東的身邊只帶了一個人,只要自己成功的拿下張旭東,那就有的是談判的籌碼了。
剛纔,他無數次的暗示着王悅動手,可是這小子竟然被張旭東的幾句話就給嚇到了,竟然連動手都不敢,這讓他非常的鬱悶,暗暗的罵着那小子果然不是個當老大的料。
看着那些個拿着手槍的小子,張旭東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嘴角依舊勾勒出淡淡的笑容,並沒有絲毫的緊張,他可是血裡火裡滾過三回的人,這點小場面如果就嚇住他了,豈不是笑話嗎?
當初在M國的中央情報局,張旭東都可以安然自若,仿若無事一般,這等小場面更是不再話下了。
更何況,如今的張旭東已是今非昔比,無論是做事還是做人,都要成熟了許多,再加上他的武功有了很大的進步,在這麼狹小的空間之內,對方即使有槍,也根本沒有辦法發揮開來,這種情況,對近身戰反而有着很大的好處。
周叔看着許佐,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過,他可不是真的顧念什麼兄弟手足之情,不捨得殺害許佐,他只不過是想找一個替罪羊而已。
以後張旭東死了,那麼動手的人也不是他,他完全可以保留自己很好的形象,如果說以前他對許佐還有點忌憚的話,現在可是一點也沒有了,因爲現在的許佐已經不再是昔日的許佐,他已經被家庭發生的各種各樣的煩心事擾亂的完全沒有了打理公司的心思,沒有了當初做事的魄力和雄心,想事情也沒有了以前的那麼周全,只要張旭東一死,他以後對付許佐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已。
許佐雖然變得優柔寡斷,變得有些懦弱,可是他卻還有最後的堅持。
“不,我是不會殺老闆的。”許佐說道,“誰對我好,誰對我壞,我還分得清楚,這些年來,老闆一直是拿我當親兄弟看待,對我也很客氣和善,可是你呢?哼,你只不過是把我當成一條狗而已,想讓我動手替你殺老大,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周叔,如果你想動手的話,那就先殺了我,有我在,你就別想動老大一根毫毛,”
張旭東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並不是十分清楚許佐爲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但是在許佐的心裡卻還有着最後的堅持,一句話,總算是許佐迷途知返,沒有繼續的錯下去,這點,讓張旭東十分的欣慰。
“吆,扮衷心啊?可是你要知道人家理不理會你的衷心,接不接受你的衷心,剛纔你也看見了,王悅爲公司付出了這麼多,可是最後得到的是什麼下場?如果我死了,你的好日子也不長了,”周叔說道。
許佐慘然一笑,說道:“我知道我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一生都沒有辦法彌補的錯誤,如果不是我,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出現,可是,我不能讓這個錯誤繼續的發展下去,我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繼續的錯下去了,不管老大以後怎麼處罰我,我都心甘情願,因爲那是我罪有應得,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誰也不能破壞這個規矩。”
“好,既然你那麼想做護主的忠臣,那我就成全你。”看到許佐這樣,周叔知道許佐是絕對不會動手的了,不管他是真的像他自己所說的是衷心是後悔,還是懼怕張旭東,事態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周叔已經沒有了退路了。
揮了揮手,兩個拿槍的小子就朝許佐走了過去。
許佐慘然一笑,一副赴死的模樣,只是表情裡充滿了後悔和懊惱,轉頭看了張旭東一眼,說道:“老闆,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出現了,是我的無能害了你,對不起,老闆,以後我不能再在你的身邊了,不能再爲你做事了,你要好好的保重,老大,最後求你一件事情,你可以原諒我嗎?”
張旭東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天還沒有塌下來呢,別那麼灰心,就算是天塌下來,你也要給我頂着,因爲你是男人,你是男人,知道嗎?放心,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你。”
張旭東的一席話,說的許佐又是愧疚又是開心,一個堂堂的男子漢,竟然不自覺地流下了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