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衝是不是傻瓜?是不是對柳如雲所做的事情一無所知呢?他今天在柳如雲離開之後,也離開了柳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可是回來之後,面色一直很陰沉,顯然是十分的不悅,至於他到底知不知道柳如雲所做的事情,恐怕就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了。
房內,柳之衝叼着菸斗,裡面冉冉的升起一股煙霧,眉頭緊緊的皺着,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片刻之後,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柳之衝吩咐了一聲進來,隨後便聽見“吱呀”一聲房的門被推了開來,柳如雲和柳一飛走了進來。
可能是柳一飛心裡有些內疚和悔恨的原因,一直低着頭,根本不敢擡頭看柳之衝,柳如雲看到柳一飛的表情之後,眉頭不由微微的蹙了一下,悄悄的碰了一下柳一飛的手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柳一飛慌忙的定了定神,跟隨着柳如雲走上前去。
“爸。”柳如雲叫了一聲。
“爺爺。”柳一飛也跟着叫了一聲。
“嗯。”柳之衝微微的點了點頭,眼神朝對面的椅子上看了看,示意他們坐下。
頓了頓,柳之衝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接着說道:“說說,今天苗寨之行怎麼樣?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失敗了?”
接着,目光掃過他們二人的身上,接着停在了柳一飛的臉上,說道:“你的臉上怎麼有傷?夕金照弄的?”
“不是,是張旭東。”柳一飛對柳之衝或許還有着些許的內疚,可是對待張旭東,那是隻有憤怒了。
“爺爺,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張旭東他簡直太那個了,根本不把我們柳家放在眼裡,不把爺爺你放在眼裡,他竟然在外人的面前公然的羞辱我,這就等於是在羞辱我們柳家嘛,爺爺,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柳之衝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何表情,他真的那麼傻,什麼也不知道嗎?其實不然,今天在柳如雲離開之後,張旭東就已經打了電話給柳之衝了,所以柳之衝對發生的事情十分的清楚。
雖然張旭東不該打傷柳一飛,不過這也的確是柳一飛言辭太過的沒有分寸,也實在是怪不得張旭東,當然張旭東也將在苗寨發生的事情一一的說了一遍,其實目的就是怕柳之衝誤會了夕金照。
雖然柳之衝對夕金照一直沒有多大的好感,張旭東這樣公然的幫着一個外人說話,他也很不高興,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很多的事情他心裡都很清楚,這個開創了柳家一代輝煌的人物,豈是那麼簡單的角色呢?
“是嗎?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柳之衝的語氣很平靜,柳一飛也摸不清楚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卻是不敢再多說。
頓了頓,柳之衝接着說道:“說說,今天在苗寨的事情怎麼樣?夕金照是什麼態度?”
“爸,那個夕金照實在是太過分了,根本就不把我們柳家放在眼裡,我們這次提親,可以說是禮數上已經做足了,可是那個夕金照卻是絲毫也不當回事。”柳如雲的眼睛轉動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張旭東肯定已經打電話跟爸你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不錯,當時我的確是威脅了夕金照。”
“可是,那卻是夕金照先不把我們柳家放在眼裡的,我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是他羞辱我們柳家在先,如果我不找回面子,以後我們柳家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啊!”
聽了柳如雲的話,柳一飛不由的愣了愣,心裡一陣駭然,自己剛纔怎麼就沒有想到張旭東會打電話跟柳之衝說了啊,還害的自己那麼的搬弄是非,只怕柳之衝對自己的看法更加的不好了?
不過,柳如雲倒是蠻聰明的,通過剛纔柳之衝對柳一飛說話的語氣,就猜出來張旭東已經打了電話給柳之衝,將在苗寨的事情說了。
雖然他不是很確定,但是卻願意賭一把
,自己主動的承認那就等於是佔據着主動權了。
“爸,我覺得那個夕金照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現在根本就不把我們柳家放在眼裡,這次公然的羞辱我們柳家,如果我們不找回來的話,只怕以後那個夕金照會更加的肆無忌憚了。”柳如雲憤憤的說道。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柳之衝的語氣很平靜。
這讓柳如雲不由的有些驚駭,如果柳之衝聽信了張旭東的話,那麼自己的行動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他自然是不敢將一切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因此,他也只好試探性的一步一步的誘導柳之衝了。
“我覺得我們應該給夕金照一個教訓,否則的話,以後誰還害怕我們柳家?爸,只要你一聲吩咐,我立刻帶人趕去苗寨,狠狠的教訓一下夕金照,也好讓他知道我柳家纔是用毒專家,是這方面的至尊,他們苗寨的蠱毒不過是旁門左道而已。”柳如雲說道。
“你覺得呢?一飛,”柳之衝的目光突然轉向了一旁的柳一飛,問道。
柳一飛不由的渾身一震,愕然的看了柳之衝一眼,明顯的有些詫異,在柳家的事務上,柳之衝從來不徵詢任何人的意見,如今竟然會問自己,這讓他有些驚詫,柳如雲又何嘗不是如此,心裡也開始暗暗的打起了鼓,難道柳之衝知道自己跟陰靈大巫師合作的事情了?
不過,仔細的想想又不可能,自己和陰靈大巫師向來是單線聯繫,而且,做的也是密不透風,不可能會被人知道的。
“我……我……”柳一飛心裡有些發顫,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支吾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之衝微微的嘆了口氣,說道:“哎,你這樣,你讓我以後怎麼把柳家交給你啊,你是我們柳家孫輩之中的人,將來也是繼承柳家門主之位的人,可是你卻這麼沒有主見,哎……”
柳之衝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的憂傷,頓了頓他說道:“你的話雖然跟張旭東的有些出入,我也清楚夕金照心裡自來是不把我們柳家放在眼裡,不過,我想以他的身份卻也不會做的那麼過分。”
“話說回來,這次去苗寨提親,也算是降低了我們柳家的身份,有着示好的意思,我相信那個夕金照多多少少還是說了一些打擊性的話,這點我必須要找他說清楚,柳如雲,你去準備,我會親自去苗寨一趟。”
柳如雲不由的一陣欣喜,不過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露出來,柳之衝竟然願意親自去苗寨,這可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不過這樣更好,柳之衝一旦離開柳家的話,那自己的計劃就更加可以成功了,而且,自己也不用動手去對付柳之衝,良心上多多少少也容易接受一些。
“是,爸,我明天就準備。”柳如雲說道:“爸,我也陪你一起去,這樣也好對質。”
“不用了,國不可一日無主,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負責柳家的統籌,你就待在家裡,萬一有什麼事情的話,你也好應對。”柳之衝說道。
頓了頓,柳之衝揮了揮手,說道:“好了,這裡沒你們的事了,出去、”
頓了頓,柳之衝似乎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一飛,你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剛剛起身的柳一飛聽了柳之衝的話,不由的愣了一下,很自然的將目光轉向了柳如雲,後者對他使了一個眼色,顯然是示意他要小心應付,接着道了聲辭,轉身離去。
柳一飛心虛,站在那裡有些微微的顫抖 整整一晚,誰也不知道柳之沖和柳一飛在房裡到底談了一些什麼,只是凌晨的時候柳一飛從房裡出來時,臉上的表情明顯的很內疚似的。
其中也夾雜着些許的輕鬆,柳一飛在房裡待了多久,柳如雲就在房間裡等了柳一飛多久,現在是關鍵時刻,柳如雲絕對不能允許任何人破壞了自己的計劃,所以,當柳一飛回房間之後,柳如雲慌忙的詢問着他,柳之衝在房中到底跟他談了一些什麼事情。
柳一飛只是含糊其辭的應付過去,
似乎沒有太大的興趣繼續說下去,柳如雲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好的預感,不過柳一飛的回答倒還算是說的過去,因此也沒有太大的懷疑。
次日一早,柳之衝就將次子柳如風叫進了自己的屋子,二人在裡面又是商談了許久,柳如雲雖然疑惑,可是卻也不敢去偷聽,自己那點微末伎倆想要去偷聽柳之衝的對話哪有那麼容易,只怕自己還沒有進柳之衝臥室的門就會被發現?
況且,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柳如雲也已經沒有了後路,他也絕對的相信陰靈大巫師的能力,所以,他只能繼續的走下去。
這些事情自然是張旭東所沒有預料到的,他是完全沒有想到柳如雲的爲人竟然是那樣,那日柳如雲他們離開的時候,張旭東給柳之衝打電話的時候雖然是將當時的事情說的很清楚,不過言語之中還是有着幫柳如雲說話的意思。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柳之衝的兒子,說不定將來的柳家門主就是他,張旭東自然是不希望他們父子之間有什麼矛盾。
張旭東雖然沒有在大門大戶裡待過,不過這麼多年卻是見的多了,那些豪門大宅裡,往往親情非常的淡薄。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根本就無濟於事,有點多餘,其實他又哪裡知道,柳如雲是什麼樣的人呢?
在他看來,或許柳如雲只是有點個不爭氣而已,卻還算不上是大凶大惡,其實不然。
只是,張旭東現在是昏迷不醒,這些事情也輪不到他關心了,使用八門遁甲的後遺症,加上金蠶蠱毒的發作,導致他的身體經脈受損嚴重,雖然金蠶蠱毒已經被夕金照用蠱王消滅,可是那受損的經脈卻是無法修復。
其實,如果不是因爲中了金蠶蠱毒的話,張旭東的傷勢也不會這麼重,上次使用八門遁甲都沒有這麼大的後遺症,而如今他的修爲升高了,可是後遺症卻更大了,這一切,都是因爲金蠶蠱毒。
八門遁甲的後遺症發作,張旭東的身體本來就已經很脆弱,這個時候金蠶蠱毒突起發難,自然是讓張旭東無法忍受,體內的螺旋太極之氣瞬間的亂竄,從而導致自己的經脈受損嚴重。
夕瑤看着張旭東昏迷不醒,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的悲痛,在她的心裡,儼然已經將張旭東的地位放在了和她父母平等的位置上,痛失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能叫她不傷心呢?
一旁,夕金照坐在椅子上皺着眉頭,彷彿是在下什麼重要的決定似的,很難選擇,他是苗族的族長,自然很清楚苗寨的很多規矩,當年救孟月或許還說的過去,可是這次救張旭東,就有很多的私情在其中了。
夕金照是不是傻瓜?顯然不是,否則他也不會坐上苗寨大巫師和族長的位置,他也很清楚這麼多年大長老韓靈子對族長的位置窺覷不已。
當年救孟月,還可以說是韓靈子的過錯,加上孟月有功於苗寨,苗寨的長老們不會說什麼,可是如今救張旭東的話,只怕免不了要被苗寨的那些長老們責難,這樣的後果,是很嚴重的,那就是自己被推下大巫師和族長的位置。
“爹,你一定要救救張大哥,我知道你有辦法的,對嗎?”夕瑤哀求的說道。
夕金照微微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對他們的古武術瞭解的很少,根本不知道如何治療他受損的經脈,這是他們古武界的禁術,後果非常的嚴重,這小子也應該清楚啊!”
“哎,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實行換血儀式,只有通過換血儀式,讓他擁有我們巫族的強大的儀式能量,或許可以修復他受損的經脈,可是……”
“爹,可是什麼啊?你救救他,如果你不救他,他就死定了。”夕瑤梨花帶雨,哽咽的說道:“爹,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情,這次就當我求你,求你救救他,好嗎?”
“夕瑤,回答爹一句話,這麼多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爹?怪爹對你冷淡?怪爹沒有好好照顧你?”夕金照臉色悲痛,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