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丁華之間的事發生不過是半天的工夫,卻已經在整個年級都傳遍了,所有人都在暗自猜測,看來高一年級最大的一次大戰將要展開了。
樑一輝這次的消息倒是非常靈通,事後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我。
“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就自己動手了,你不知道這會打亂我們的計劃嗎?”
樑一輝面色不善,說話的語氣也不怎麼客氣,還在責怪我沒有支會他一聲就擅自行動了。
樑一輝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我也只好說:“這次是我太沖動了,不過倒也沒有什麼壞處,我們和李景遲早是要開戰的,早一點晚一點沒有多大的區別。”
樑一輝生氣也就只是一陣子,他氣完之後也就平靜了下來,對我說:“算了,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也沒有辦法了,反正這次也是我們佔了上風,倒也不算吃虧。”
“丁華不像是那種甘心吃一個悶虧的人。”我對樑一輝說,“如果他去煽動李景開火的話,我們就直接對他們開戰,但如果他左右不了李景,就只能自己解決這件事,倒正是我們打擊他的機會。”
被我這麼一分析,樑一輝也低頭思索起來,這次戰前的小預熱,最大的未知就是李景會不會出手,如果他並不干預的話,就一切好辦了。
“這段日子,李景和吳天全那邊的交往還是很密切,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很有可能無暇插手這邊的事。”樑一輝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跟樑一輝來往地多了,我也漸漸發現樑一輝並不是我想象中那中有勇無謀的人,很多時候雖然他雖然很衝動,但是他只要一冷靜下來,思考還是十分清晰的。
“如果只是丁華一個人,確實是好應付的多。”
丁華是高鬆手下的白紙扇,不過明顯不是高鬆那個檔次的,他自己並沒有太大的本事,智計又比不上高鬆。
之前樑一輝之所以一敗塗地,是李景做出了相應性的計劃,所以才能全線擊潰樑一輝,如果我們和丁華單挑,絕對會處在上風。
李景和吳天全的交涉,雖然完全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目的,但總讓我覺得十分危險。
我算是把樑一輝給安撫了下來,又對他說丁華只需要交給我就行,不需要他出手。
我這麼一說,樑一輝自然是樂得自在,他現在恨不得讓自己保存實力,我主動把這事給攬到自己的身上,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懷。
和樑一輝談完之後,我們就各自回去了,接下來的時間倒也是安穩,丁華沒有立刻來找我的麻煩。
中午那幾只死老鼠的影響還在,班上靜悄悄的,氣氛有些詭異,特別是那些女孩子,看她們到現在還是一副很噁心的樣子。
應雪就一臉憂心忡忡地來問我:“阿凡,中午那一袋老鼠是怎麼回事?”
她皺着眉頭,眼神裡滿是擔憂,倒不像是別的女生一樣全是噁心,而是多了一份對我的擔心。
“只是一些小事而已,我已經全都解決了。”我笑着安撫了她,應雪是一個單純的姑娘,所以我還是不想把這些爭鬥的事情告訴她。
應雪現在只是稍微看出了一點眉頭,就已經這麼擔心了,要是把這麼多的事全都告訴她,還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呢。
“你總說是一些小事。”應雪的語氣有些幽怨,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倒是讓我覺得有些心疼了。
“要是真的有事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的。”我衝着她笑了笑,盡力擺出了一個比較淡然的笑容,“中午的事就是一個惡作劇而已,真的沒事。”
應雪嘆了口氣,說:“其實你們和我哥哥的事,我心裡都有數,我雖然不問,但也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們都能沒事就好了。”
她說的話讓我的心裡猛地一陣抽動,不管你是在做什麼事,如果能有一個人爲你擔心的話,心境自然也會大大的不同了。
但聽應雪說起了他的哥哥,我就又想起了李景和吳天全,白宇軒也是高二有頭有臉的人物,說不定他能知道些什麼。
“最近你還跟你哥哥有來往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她。
“每天都會有些時間聚在一起的。”應雪顯然不知道我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我。
我嚥了咽,但還是沒能說出話來,我原本是想要應雪幫我問一問白宇軒,吳天全他們到底是在搞什麼勾當,但是我仔細想了想之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應雪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我還是不希望她介入到這些事情裡面去,如果是我利用她的話,連我自己都會覺得有些良心不安。
“有什麼事嗎?”見我沒頭沒腦問了這麼一句之後,就不再說話了,應雪也覺得有些奇怪。
我只好找個藉口搪塞過去,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只是問問而已,看來你們兄妹的感情倒還是不錯的。”
“嗯。”應雪點了點頭,臉上卻突然映出了兩片紅霞,甚是好看,也不知道她心裡是在想些什麼。
“如果有一天……”應雪忽然擡起頭來看着我,眼神裡顯得無比認真。
我被她這麼一看,心裡倒覺得有些慌張了。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如果有一天,你和哥哥也變成敵人的話……”
我聽她說到這裡,感覺整個人都要窒息了。應雪說得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我在這個學校裡繼續膨脹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和白宇軒站在對立面上。
那個時候的應雪,夾在我和她哥哥之間,她是會和現在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是會站在我們兩個人之中的某一邊呢。
這種選擇是痛苦的,我能理解到她心裡糾結的情緒。
但這個問題我真的沒有辦法回答,我心裡並沒有底,只能乾笑了兩聲,說:“你想太多了,我怎麼會跟你哥哥變成敵人呢。”
“可是,我總是有這麼一種預感。”應雪低下頭,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我覺得有些心疼,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太悲觀了,明明是還沒有發生的事,卻讓她覺得如此的痛苦。
“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我看着應雪,信誓旦旦地說。
雖然我不敢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和白宇軒成爲敵人,但至少爲了應雪,我是不會主動和他爲敵的。
“你答應了我,就一定要做到。”應雪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的驚喜,完全是那種喜出望外的神色。
應雪本來就是個美女,她忽的展顏一笑,頓時就讓我心頭一漾,但是很快我的心中又浮現出了另一張臉,好像已經很久沒見了呢。
“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應雪接着說,“你一定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去欺負別人的吧。”
我愣了愣,然後點頭說:“當然不會了,大家都和平共處不是最好了。”
應雪忽然抿嘴一笑,然後說:“你不用騙我了,其實我都知道了,哥哥就說過,要想別人不欺負自己,就要有別人畏懼自己的力量。其實我對你們也並不反感,但我就是討厭那些,仗着自己有權有勢,就到處欺負別人的人。”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憤青。”我笑了笑,應雪外表上那麼柔弱,心裡倒還真是有些想法。
每個人都不想被人欺負,所以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夠有強大的力量,但是一旦擁有了那強大的力量,心境就會發生改變,真的還能夠堅守住自己本心嗎。
至少我認爲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過變化,現在我也可以說是擁有了令一般人畏懼的力量,但我卻從沒有用這力量去欺負過普通的人,我對付的,至少都是和我同等的存在。
“也算不上是憤青。”應雪摸了摸自己的臉,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國外的時候,也會看到有些人愛欺負人,不過我是個女孩子,也做不了什麼,但是你就不一樣了。”
“我怎麼了?”
應雪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讓我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生的應雪,原來還是一個外弱內強的女漢子。
“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管未來怎麼樣,千萬不要變。”
我有些詫異地看着她,今天應雪說的話也實在是太奇怪了,跟以前的她比起來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但明明現在在我面前說話的還是她,給我的感覺也是跟以前一模一樣的,但就是說出來的話,讓我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伸手摸了摸應雪的額頭,有些擔心地說:“你怎麼了,不會是生病了吧。”
應雪推開了我的手,執拗地說:“我沒有,你先答應我再說。”
她這次的態度倒是相當強硬,我只能無奈地笑了笑,說:“好吧,我答應了,不管未來怎麼樣,我都是不會變的。”
我說完之後,心裡卻又有些牴觸,像我這樣的人,能夠有什麼樣的未來呢。
或許每個人都有他們各自的命運,而這一切,在他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不管怎麼樣,都是沒有辦法去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