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剛一響,陳豪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撞得桌子“哐當”一響。老師這時候還沒放下粉筆,一臉詫異地看着陳豪。
陳豪只好沉住氣又坐了下來,葛連峰有些擔憂着看着我,他又不笨,發生了什麼事他肯定也是猜出來了,我裝出一副豁達的樣子,對他擺手說:“沒事的,我肯定會幫你出氣的。”
葛連峰揉了揉眼睛,好像是非常感動的樣子,但他還是沒有勇氣幫我,默默收拾書包就和大家一起走出了教室。
陳豪和他的兩個跟屁蟲把我的課桌團團圍住,我捂着鼻子,大呼:“好大的一股騷氣。”
陳豪的臉頓時就黑了,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領,衝着我的臉就喊:“你他媽再說一遍,老子弄死你。”
我的心裡“砰砰”直跳,也不知道我選擇激怒他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你要動手的話,這裡不太方便,我們去樹林。”我儘量平靜地說,不讓他看出破綻。
陳豪的眼睛裡露出猜疑的表情,他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不過現在已經放學了,學校裡肯定會有職工過來巡查教學樓,在這裡動手肯定不方便,陳豪也不相信我能在樹林裡給他設下多大的埋伏,就說:“也好,去樹林裡我好好教訓你一頓。”
瘦竹竿和四眼仔一前一後押着我往樓下走去,我的心裡惴惴不安,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楊煥的身上。
陳豪一把將我推進了樹林裡,搓着手冷笑說:“你現在總沒話說了吧。”我背靠着一棵樹,心裡嗖嗖地冒着冷汗,就在前幾天我還看到班長被綁在這裡打了一頓,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我了。
我着急地四處張望,可就別說楊煥了,就連一個鬼影都沒有。
陳豪冷笑幾聲:“別看了,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老子今天怎麼都要打你一頓。”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楊煥也太不靠譜了,早知道還不如在教室解決,那樣的話他們總會有些顧慮,可現在我這是把自己逼到死路了。
“陳豪,我要跟你單挑!”我還不死心,指着陳豪一聲大喊,指望着能夠拖延一點時間。
他們三個人一聽,頓時全都笑彎了腰,瘦竹竿一邊擦眼淚,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他……他說什麼?”
“他說,我要跟你單挑。”四眼仔用陰陽怪氣的語氣模仿了一遍,語氣中全都是嘲諷的意思。
我臉上紅了紅,雖然覺得的確是有些不自量力,但我還是指着陳豪問:“說吧,你敢不敢?”
這一問豪氣干雲,連我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一瞬間我還有了一種錯覺,彷彿我就是叱吒江湖的風雲人物了。
“好,你要求死,老子就成全你。”陳豪朝身後兩人擺擺手,“待會兒你們倆誰都別插手。”
兩人一聽,反而激動起來,退到後面爲陳豪搖旗吶喊,大喊豪哥加油。
說實話,陳豪長得比我高比我胖,我跟他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之前我打了他兩次,一次是楊煥撐腰,一次是趁他在上廁所,都是勝之不武,要是我跟他單挑的話,八成是沒有勝算的。
但我本來就沒有指望能打贏他,只希望能拖延到楊煥過來就行了。
“準備好了嗎?”陳豪朝我招手,一臉的挑釁,臉上的胖肉一抽一抽,令人厭惡至極。
我一聲大喝,揮着拳頭向陳豪打了過去,我並不擅長打架,剛到他身邊就被他一腳給踹倒了。
陳豪又在我胸口踢了一腳,我伸手胡亂一抓,正好把他的腿給抱住了,陳豪甩了兩下,也沒能掙脫,漲紅了脖子大喊:“小雜種放開老子!”
我哪裡肯放開他,抱着他的腳使勁一拉,陳豪站立不住,一跤摔倒。我一個翻身壓在了陳豪的身上,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我連打了好幾拳,把陳豪的臉都快打腫了,他回過了神來,猛的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狠狠地壓在了地上。
我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臉上漲得發紅,我手忙腳亂地想要掙脫他,卻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陳豪下手一點都不留情,好像真的要把我掐死一樣,旁邊的瘦竹竿和四眼仔還在歡呼雀躍,爲他鼓掌喝彩。
我知道這麼下去肯定是要被掐死了,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我擡起膝蓋,狠狠地撞在了陳豪的下面。
這一下我用足了全力,陳豪的臉都扭曲了起來,捂着蛋就從我身上跳開了。我趁勝追擊,飛起一腳把他踹倒,正要再上去來幾腳,瘦竹竿和四眼仔看見情況不妙,急忙衝上來一左一右拉住了我。
陳豪這時候已經紅了眼睛,衝着我大喊:“葉凡,老子要踹爛你的蛋!”
我心裡發慌,使勁掙扎卻又掙脫不開,他一步步向我走過來,我緊張地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見一聲大喝:“住手!”陳豪身體一頓,一根木棒凌空飛來,正好砸中陳豪的後腦勺。
“是誰?是誰敢打老子?”陳豪一邊摸着自己的後腦勺,一邊回過身大罵,就看見楊煥領着六個人走了過來,而且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根木棍,威風凜凜。
一見楊煥,陳豪頓時就吃癟了,但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陰森森地說:“楊煥,這是我和他的私事,你少插手。”
楊煥一揮手,他身後六個人就全部停了下來。我看見楊煥的那一刻,瞬間就好像是看見了希望一樣,特別是他帶着一波兄弟過來的時候,像極了我小時候看的港臺劇裡的大佬形象。
“我說過了,葉凡是我的兄弟,你要是惹了他,我肯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楊煥絲毫不肯想讓,語氣裡滿是不肯退步。
陳豪說:“那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雖然我是對付不了你,但你要知道,你要是真的惹了我,可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楊煥低下了頭,似乎真的是陳豪說的話觸動了他的心事。他臉上露出了猶豫的表情,陳豪頗爲得意地說:“所以我說楊煥,你還是明哲保身,別多管閒事了。”
楊煥沉沉地吸了口氣,說:“不行,我說過了,你敢動我的兄弟,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媽的。”陳豪頓時也怒了,“別給臉不要臉。”他大罵一聲,提起那根砸中自己腦袋落在地上的棍子,朝着楊煥衝了過去。
楊煥身後的幾個兄弟正要動手,楊煥卻一揮手攔住他們,他要單獨迎敵。
楊煥向前邁去,步伐堅定而果敢,他的眼神冰冷,彷彿可以殺人。相比之下,陳豪連聲大吼,但仔細一聽,他的吼聲中卻在顫抖,他的步伐凌亂,那些木棍的手也猶豫不決。
“砰!”
兩個人交手的第一回合,楊煥就一棍子把陳豪撂倒了,陳豪的氣勢雖猛,可真正面對楊煥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敢舉起手裡的木棍,一瞬間的工夫就被打倒了。
楊煥的六個兄弟一哄而上,把瘦竹竿和四眼仔壓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頓,我退到一邊,無力地跌坐在地上。說實話,我沒有想到楊煥回來,我的腿都被嚇軟了。
楊煥制服了陳豪之後,就過來扶起了我,我上下打量着我,問:“沒事吧?我們老師拖堂,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
我一聽他說理由,頓時就傻眼了,就因爲老師拖堂,我差點就被打了一頓。不過也好在他們來得及時,不然我也少不了一頓胖揍了。我笑了笑說:“我沒事,我還把陳豪打了一頓呢。”
楊煥笑了笑,不過神情裡大多是不相信我的樣子,他朝着幾人揮手,指着我說:“這是我的兄弟,葉凡,以後他也是我們的兄弟了。”
幾人轉過身來,朝着我大喊了一聲“凡哥”,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架勢,頓時就傻眼了。還沒回過神來呢,楊煥就把我拉到了陳豪的面前,問:“你要怎麼處置他?隨便你。”
我瞪着陳豪,眼睛裡冒出了一股子的怒火,一想到因爲我的關係害得葛連峰遭了一頓打,我就氣得牙癢。
“我要再打他一頓。”我咬着牙說。從楊煥的手裡拿過了怒木棍,狠狠地朝着陳豪的身上砸了過去,陳豪一聲慘叫,就像是殺豬一樣,但他叫得越是慘,我的心裡就越是狂熱,好像是我冰藏多年的戰鬥血液又被喚醒了。
之前包括是在廁所打他的那次在內,我都是有些顧忌的,生怕會打出事來,但是現在我的心裡只有怒火,根本不會顧慮那麼多,下手的威力自然也不能相提並論。
我連抽了他好幾棍,才停了下來,喘着氣說:“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打你嗎?”
陳豪低着頭不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楊煥在他胸口踹了一腳:“沒聽到葉凡在問你話嗎?”
陳豪哼哼兩聲,才低聲說:“因爲我打了他。”他這話顯然是對楊煥說的,這也代表着,他只是對楊煥臣服了,而對於我,他還是之前的那副態度,就算是被我打成這樣,在心裡也絲毫沒有服我的意思。
是作者:應不語發表於的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