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雙面前是半碗冰糖雪梨,竟然用比易柔還細緻含蓄的動作俏生生的對付着,沾染着湯汁的小口,看起來倒是比桌上的菜更誘人。她的眼睛一直沒老實,俏生生的一會瞧瞧易柔,一會看看林子楓,那樣子,倒好像林子楓和易柔纔是一對,她只是陪坐受氣來的。
林子楓實在是有些無語,這娘們是專禍害自己的,就連自己這個相公都感覺她可憐楚楚,似是對不起她似的。
林子楓拿起紙巾給她擦了擦脣角,這才端起酒杯,或者說應該是一隻玻璃碗,裡面裝的白酒。易書記家的餐具實在是太少了,根本找不到專用的酒杯,客氣道:“易書記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度爽快,感謝易書記今天對我們夫妻收留。”
真虛僞。易柔用得是家裡唯一的一隻水晶高腳杯,杯子是她自己的,紅酒是林子楓帶來的。“恩公和林家娘子不必客氣,請你們到家裡來是應該的。”
她一樣很虛僞,就算是她口中的“恩公”,也帶有嘲弄的味道,顯然,因爲她和姬無雙互看不順眼,鬥嘴上又吃了虧,將心裡的怨怒引到了林子楓身上。
姬無雙捏着湯匙,欲喝未喝,盈盈的眸子卻瞧向易柔,“易書記,今天這菜燒得還可以吧,這是相公特意爲你燒的。”
易柔倒也不做作,反正倆人已經對上了,點點頭,“非常不錯,這是我吃過最合口味的飯菜。對了林家娘子,你怎麼只喝湯,不吃東西?”
林子楓怕姬無雙再亂說,忙接過來道:“她的五臟六腑都受了不小的損傷,只能勉強喝些冰糖梨汁,別的東西不敢吃。”
易柔疑惑道:“怎麼會傷到五臟六腑呢?”
這個可不太好解釋,如果是在閨房中,姐妹間的私房話講講倒無妨,而現在的場合,若是談這種事,尷尬的自然是易柔。林子楓喝了口酒,“我家娘子是急性子,吃得太急了一些,燙傷的。”
“噗”姬無雙一把捂住了小嘴,險些將梨汁噴出來。
易柔眨了眨杏眸,依然是不解,不過,她是聰明女人,不方便講出來的事,肯定是非常隱私的,所以,她並沒有再追問吃什麼燙傷的。
姬無雙吃了半碗冰糖梨汁便不再吃了,很乖巧的託着小下巴瞧着林子楓。
林子楓問道:“娘子,我抱你回去休息吧?”
姬無雙搖了搖頭,弱聲輕語道:“相公,奴家想稍稍坐一會,整天的躺着,身子都膩了。”
她說完,用腳尖輕輕踢了踢易柔的腳,正在吃東西的易柔滯了一下,小臉蛋不由一紅,杏眸向林子楓瞄去。
判斷着,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若是後者,難不成當着他娘子的面就勾引我?
真不要臉,你不是有娘子有紅顏嘛,還這麼貪心不足?
不過,有些事欺不了心,她心裡非但沒對這樣的花
心男人有多少惱怒,反倒是心神慌慌的,有些忐忑的小期待。
只是,倒底期待着什麼,需要什麼樣的結果,連她自己都很模糊。
這次見面與上次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心情。上次只是純粹的治病,雖然治病的過程中有尷尬和羞人的事發生,但是,只要把它想成治病過程中避免不了要發生的事情,還是能夠欺騙一下自己心態的。
可是,自那天后,林子楓便在她的腦海中抹不掉了,尤其那羞人的一幕,更是時時纏繞她,甚至很嚮往那種感覺。說實在的,這次林子楓來,易柔那種莫名的期待感就非常的強烈,所以說,當看到姬無雙柔弱的依偎在他的懷裡,心裡竟然忍住嫉妒。
她自然知道這樣不對,更不應該對林子楓報有什麼幻想,明明已知道他有女人,有好多的紅顏,自己再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那又算什麼?
林子楓這個氣,自家這娘們是什麼心態啊,是讓自己遠離易柔,還是讓自己勾搭人家?只是,當着易柔的面,又不好多說什麼,否則,尷尬的還是易柔。
過了一會,姬無雙見易柔的神色漸漸平靜下去,她又用小腳尖輕踢了踢她的腳,而美眸依然盈盈的望着林子楓。易柔微微埋着頭,在酒精的作用下,小臉蛋說不出的紅潤嬌豔,瞄了一下姬無雙,又瞄了一眼林子楓。
一連踢了她兩腳,這絕對是有意的。易柔心裡琢磨着,對他的暗號,自己應該怎麼應對呢?
林子楓無奈的看了姬無雙一眼,現在送她離開不是,讓她繼續留下也不是,選擇後者,不知她還會惹出什麼麻煩來,若是選擇前者,會讓易柔認爲有支開姬無雙的嫌疑。
“相公,奴家有些累了,送奴家去休息吧!”姬無雙主動說道。
林子楓站起身,將她托起來向客廳走去。易柔略一猶豫,也站起來,“林先生,讓你家娘子去臥室吧,這樣會舒服一些。”
“那怎麼好意思。”林子楓倒是考慮的比較多,現在到她房裡休息倒好說,到了晚上怎麼辦,是讓姬無雙繼續睡在她的房裡,還是將她抱出來?
“林先生不是那麼客氣的人吧!”易柔心裡有些惱怒,當着你家娘子都敢偷偷的挑逗我,你還和我客氣什麼。
她走過去將臥室的門打開,“如果林家娘子不嫌棄就進來吧!”
林子楓只好託着姬無雙進了臥室,易柔將小牀稍稍整理了一下,才讓林子楓將姬無雙放上去。
姬無雙拍着小嘴打了一個哈欠,倒是很客氣道:“易書記,你的牀真舒服,謝謝!”
“不用客氣,如果累了就睡一會吧!”易柔用餘光瞄了林子楓一眼,轉身出了房。
林子楓捏了捏姬無雙的小鼻子,“不是不讓你胡鬧嗎,怎麼總是不聽話。”
姬無雙眨眨眼睛,裝糊塗道:“相公,奴
家很乖巧的,沒有糊鬧啊!”
“乖巧個屁。”林子楓摸了摸她的額頭,“若是不舒服就叫我。”
姬無雙委屈的一嘟小嘴,嗯了一聲,“相公,你去吃飯吧!”
林子楓也轉身出了門,再回到桌上時,氣氛便有些古怪了,當然,主要是易柔自己在製造尷尬。完全不像個大書記,遊刃有餘的掌控着局面,倒是有些像初次和男生共進晚餐的小女生。
單獨和林子楓坐在一起,那種莫名的期待更加的強烈,這麼方便的條件,他的娘子又不在身邊,感覺應該交流一些什麼。
只是,易柔斟酌了半天,也不知怎麼進入話題,該用一句什麼樣的話開頭。猶豫了半天,忽然擡腳踢了林子楓一下,至於爲什麼要用腳開頭,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者是隻因爲“他”剛纔踢了“她”,心裡有種潛意識。
林子楓端起酒杯,正準和她喝酒,腿上突然捱了一腳,心裡不免有些好笑,這娘們不會真對自己動情了吧?
“易書記,怎麼了,難道不想和我喝酒?”林子楓向她舉了舉杯,故意製造輕鬆的氣氛。
易柔放下筷子,將杯端起來,藉機調整了一下心態,“恩公,你還沒和我講清楚,這元氣要怎麼個取法,我心裡可是挺緊張的?”
按理說,林子楓這時應該糾正‘恩公’這個稱呼。不過,林子楓覺得也沒什麼必要,如果自己和她客氣,她會不會說,那你也不要叫我易書記了,叫我易柔好了。
這樣互相客氣來客氣去的,反倒是把氣氛弄得更暖媚了。林子楓和她碰了下杯,“哦,這怪我了,這事應該提前和易書記講清楚的,免得出現誤會和尷尬。對了易書記,我就用簡單一些的話說好不好?”
易柔對簡單這樣的詞似是產生過敏一樣,林子楓一提這樣的詞,在她的腦海裡立刻就自行腦補了一番。她用手指輕輕捻動着水晶杯,略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恩公儘管說就是。”
林子楓將大半碗酒一飲而盡,似是壯膽一樣,“非常的簡單,把自己洗乾淨,躺在牀上。”
易柔眨眨眼睛,疑惑道:“就這樣了?”
“嗯,就是這麼簡單。”林子楓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上,也是一瓶酒最後一碗,“易書記,你還有什麼需要問的嗎?”
易柔瞧了瞧林子楓的大碗,一瓶五糧液就這樣被他給喝下去了,而他臉色都沒有什麼變化,“恩公,你那碗裡是水啊,還是酒?”
林子楓端起來,“易書記要不要嚐嚐?”
易柔略一猶豫,便湊了過來,輕輕的啜了一小口,頓時眉頭蹙了起來,將頭縮回去,含在嘴裡的一小口酒不知該吞還是吐出來。
林子楓卻是很豪爽的端起碗,咕咚咕咚兩口,便幹下去大半碗,輕哈了口酒氣,“易書記第一次喝白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