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楓笑了笑,喜歡喝茶倒是不錯,不過,行家就談不上了,只不過現在味覺特靈敏,哪怕是聞過一次,也不會再忘記。
品過兩杯茶,周彥祖試探道:“那日之事,周某還得向林先生道個歉,但不知林先生那天所言有何寓意?”
“那恕我直言了。”林子楓將杯放下,道:“周先生,你沒感覺一住進這房子就感覺心裡有些悶,情緒低落嗎?”
周彥祖身子一僵,手裡的茶差點灑了,神色謹慎起來,“林子楓的意思……”
林子楓淡淡的笑了一下,自己提壺倒了一杯茶,不緊不慢道:“周先生應該有一兒兩女,一兒一女早夭,還有一女應該也是身體不健。”
“吧嗒。”周彥祖手裡的杯直接掉了,臉色有些煞白,“林先生,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子楓喝了一口茶,“周先生家裡的情況,已在面相顯露出來。周先生不只有兒女早夭之相,而且,夫人身體也不好。近三十年來,周先生求子心切,卻始終不得願。”
周彥祖平靜了好一會,才平復了激動,他站起身來,一抱拳,“林先生,這是何故,可否指教?”
“周先生請坐。”林子楓接着道:“周先生身體無問題,問題出在房子上。”
“是這套房子嗎?”周彥祖在房子裡掃了一眼,目光一凝,“難道拿房子頂賬的敗家大少做了手腳不成?可是,我不怎麼住這套房子,只是每年偶爾來住住。”
“幸好你不長住,長住就慘了。”林子楓指着這套房子,“這套房子曾住過前朝的公主,後朝又賜給過宦官,富貴是有,但是陰盛陽衰。公主雖尊貴,可畢竟是女人,男子身份尊貴,宅院則陽氣盛,女子尊貴,則陰氣盛,想住得此宅,必是極爲尊貴的身份。比如駙馬,那是皇帝所封,帶上了皇家的氣息,這才能住得了此宅。周先生幸好也是極爲富貴之人,才勉強可以入住,但是周先生的家人抵擋不住。周先生,你可以回想一下,你的兒子和夫人,是不是因爲這套房子落在你名下後三年內出的事和身體漸衰的?”
周彥祖冷汗都下來了,想了想,連連點頭,眼中也含起了淚,“確實是如此,我兒是在這套房子落在我名下一年後出了車禍,大女兒應該不到兩年,被人綁架撕了票,而小女則是夫人剛剛懷上,出生後卻是癡呆。林先生……”
他說話間,淚已經下來了,起身就要跪在地上,“林先生救我。”
林子楓用手一託,沒讓他跪下,畢竟年齡上比自己老爸還長。“周先生,不要過於激動,事情已經出了,太過激動也無益。”
周彥祖急道:“林先生,這如何是好?”
林子楓道:“周先生,你可聽過塞翁失馬?”
周彥祖點點,“聽過,這是華夏很有名的故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林子楓接着道:“他家的一匹馬無緣無故跑去了胡人住地。鄰居都爲此來安慰他。他則說,這怎麼就不能變成一件好事呢?過了幾個月,那匹馬帶着胡人的良馬跑了回來。鄰居都前來祝賀。他又說,這怎麼就不能變成一件壞事呢?他的兒子喜歡騎馬,結果從胡人的烈馬上掉下來摔斷了腿。鄰居們又前來安慰。他又道,這怎麼就不能變成一件好事呢?過了一年,胡人大舉入侵邊境,壯年男子都拿起弓箭去作戰,唯獨他
兒子腿摔斷了免於征戰。”
周彥祖馬上明白了林子楓的意思,道“那個敗家大少看似輸了一座房子,卻免了災難,而我看似得了一筆外財,卻是大災臨頭。”
林子楓補充道:“他也是因爲這座房子所致,而你是接着受害者。其實,這房子如果只是陰盛陽衰,帶着皇家之氣也罷了,最多也就是你的親人身體不好,或者命運弱的兒女夭折,但還不至於讓周先生斷了子孫。”
周彥祖駭得臉色再變,“林子楓,這又是怎麼回事?”
林子楓道:“剛纔我已說過,前朝住過公主,後朝又住過宦官,宦官就是太監,太監是生理不健全之人,很少有不變態的,尤其是晚年,會越來越覺得自己孤獨悽慘,本是男人,卻行不了男人之事,心裡會逐漸形成一股怨氣,這股怨氣,至今還猶存在這房子內,所以住過這房子的人,就像是受到詛咒一樣,也會斷了子孫。”
周彥祖頓時感覺身上涼嗖嗖的,四處瞧了瞧,接着道:“可是,我的房事還是很正常的,到醫院也檢過,身體也沒有問題。”
林子楓道:“只是一股怨氣,又事隔數百年,肯定淡了不少,若是當年入住,後果就不可預測了,而現在,最多就讓這房子的主人無兒無女。”
周彥祖道:“林先生,那如何處理這房子纔好,還有,我這輩子還有無兒女的可能?請林先生儘可實言相告,既然林先生看出來了,必定有手段,如果林先生助我有個一兒半女的,周某必有重謝。”
“周先生命運中該是多子多孫的,只是因爲這房子所致,才使周先生命運有所改變。”林子楓說着招了招手,“我先給周先生請個脈脈看看。”
周彥祖沒多猶豫,將手腕遞給林子楓。林子楓切了下脈,“周先生生理很健康,只要不出意外,身體保養好一些,年過八十都可以行房事,兒女之事並不愁。這房子最好捐出去,如果賣掉也是害人,俗話說,明知害人之事再去做,就是損陰德,會禍害自己後代。若是周先生聽我的,這房子就無償捐給國家吧,我保你三年內會得子女,而周先生的夫人,也會漸漸康健。”
“好,周某一切聽從林先生的,這房子我捐了,就算是家財萬貫,最後卻落得絕子絕孫,要來那麼多的家產又有何用。”他向林子楓一抱拳,“大恩不言謝,日後林先生若有需要,周某一定全力效勞,若周家有幸香火不斷,必將世代延續林先生的大恩。”
“周先生嚴重了,爲人消災解難,也是我等修行人的本分。”林子楓說着站起身來,抱了抱拳,“今日我還有些事,就此別過。”
周彥祖忙道:“林先生如此來去匆匆,周某還沒來得急略表寸心,這如何捨得。”
林子楓道:“周先生不必客氣,日後自有見面的機會,來日周先生添了丁,說不得來討杯喜酒呢!”
周彥祖激動的拉着林子楓手,“周某有幸得個一兒半女,一定攜全家恭迎先生大駕。”
周彥祖一直將林子楓送出門,又親自送上了車,一直等車消失了半天,纔回過身來,瞧了瞧宅院的大門,感覺宅子甚是陰森恐怖,竟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林子楓趕到易家,天色已經黑了,也沒有帶什麼特別的禮物,就是兩盒上好的茶,外加兩瓶好酒。
到了門口,林子楓打了
一個電話,易老子爺讓小谷接了出來。小谷已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林子楓叫了聲谷叔,他連稱不敢,讓林子楓叫他老谷,或是叫聲谷哥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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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哥?”這名字感覺太特別了,林子楓便稱他谷大哥。
上了樓,幾個人都接了出來,除了易學天和易柔的母親張惠,還一位中年女人和安貝貝。易柔的母親看起來五十左右歲,雖然年齡不小,卻是依然風韻猶存,像易柔一樣高挑的個子,眼角有幾道淺淺的魚尾紋,目光很溫和,一看就是好性子。
四十左右的女人有些富態,臉形有些遺傳了易學天的長臉形,臉上還有不少的斑,看起來不比易母親年輕多少。
易學天很熱情的握着林子楓手給林子楓介紹了一下,四十左右的女人是易柔同父異母的姐姐易娜,安貝貝自然就不用多介紹了。
小妮子臉色蒼白,身子顯得異常的虛弱,這次可比上次乖巧多了,弱弱的叫了一聲姐夫,接着,那目光便瞄着林子楓,可憐巴巴的,甚至眼中含起了水霧。
易柔的母親張惠接過林子楓帶的東西,客氣道:“小林這麼客氣什麼,你能來我們就很高興了。”
“我是晚輩,應該的。”林子楓也客氣了一句,接着又向易柔的姐姐道:“不知姐姐和貝貝在,也沒有帶禮物。”
張惠顯得也異常的熱情,“只要你來了,我們就很高興了,妹夫快請坐。”
說着,又是倒茶又是遞煙的。但這種熱情總有些虛假的成分,林子楓道:“姐夫的工作很忙吧?”
張惠的嘴很碎,說起話來也不管不顧,“忙,都忙死了,整天的不着家,要不孩子能管成這樣。唉,這不又出國考察去了,至少也得大半個月回來,也不忙個啥,反正我們娘倆死活他都不管。”
易柔的母親不好說什麼。易學天沒好氣得瞪了她一眼,“孩子不是你女兒啊,你整天的都在幹什麼,孩子的事你沒責任?”
張惠忙道:“有責任,有責任,老爺子你就別說了,現在我後老悔了。”
易學天冷哼了一聲,“後悔有什麼用,早都幹什麼去了,貝貝的事你之前難道一點不知道嗎?整天的東扯西扯,不是上街亂竄,就是跑美容院,對孩子的事不聞不問,現在好了,一個後悔,你能還她一生嗎?”
易柔的母親張惠瞪了老爺子一眼,“你怎麼又亂髮脾氣,該罵也罵過了,該訓也訓過了,孩子也知道錯了,以後改過也就是了。”
易學天也醒悟過來,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回過目光,“小林,你別見笑,我這個女兒,你這個大姐,真是讓我多不省心就多不省心。這也怪我,都是我從小慣的。”
林子楓自然是不好說什麼。瞧了瞧安貝貝,小妮子埋着頭,小臉蛋蒼白得沒一點血色,正用力的揉搓的小手背,小手背都搓揉紅了,淚水在眼框內旋轉了半天,最終沒能忍住,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小丫頭雖然不懂事,但是,一些事情還是能懂的,想來經過這次事,也是後悔了。
“貝貝,你過來。”林子楓向她招了招手。
安貝貝擡頭瞧了瞧林子楓,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易娜瞪了她一眼,“你姐夫叫你呢,你倒是快點過去。”
安貝貝走到林子楓身邊,弱弱道:“姐夫,我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