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意呆呆的看着宋麟,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是宋麟話裡的真誠,她能夠感覺得到。宋麟並無所求,沒有想過從她身上去得到什麼好處,只是單方面爲她去做的而已。如果換成別人,或許沒有趙如意感觸之深。
自從她懂事開始,就是一直在被人拋棄、犧牲的。從她剛剛出生開始,就被她那想要兒子的父母給無情的拋棄了。
養父母把她養大到三四歲,又被人口販子拐賣了。但是人口販子在發現她是女孩之後,又把她賤賣給了君子門。君子門把趙如意養育大,趙如意本來是把君子門當成了自己的家,但是沒想到又被君子門的某個少主看上了,想要強行霸佔她。趙如意拼死反抗,差點把那少主給閹了。按理說,這種事趙如意是佔着理的,但是君子門毫不猶豫的偏袒了那個少主,把趙如意踢出了君子門。
可以說趙如意從小就沒有感觸過什麼真摯的感情,也沒有誰真心實意對她好。養父母的那幾年,已經太久遠,她那個時候也太小,完全記不得了。記得的,只有冰冷的訓斥、殘忍的鞭撻,每次完成任務換來的只是金錢的獎勵,但是沒有人關心過她在執行任務中有多麼的危險,沒有人關心過她的身上又多了幾個新的傷疤。
現在,終於有人關心她了嗎?而且沒有任何的索求,只是單純的關心她而己。
趙如意的心頭熱流泉涌,大大的丹鳳眼中閃爍着粼粼水色,嘴上卻仍平靜的問道:“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你不是送了我一身衣服的嘛。”宋麟呵呵一笑,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挺合身的謝謝你了。”
“……”趙如意感動的剛想撲到宋麟的懷裡大哭一場,宋麟卻已經接着說了:“你也別謝我,要謝就謝譚校長吧。”
“什麼?”趙如意一怔,只聽宋麟詳細的解釋:“上次在汗青堂,譚校長跟我說了很多,他很關心你,並懇請我幫幫你。譚校長對我有恩情,我自然是要幫你。”
“是因爲譚校長,六趙如意的目光暗淡了下來,是譚校長,她一樣很感激,只是,……
“當然了要不然我和你非親非故的,幹嘛要豁出去幫你?”宋麟不願居功,而且他其實也看出來了趙如意剛剛那種激動的狀態,他要是不擡出譚警予來,只怕趙如意就要以身相許啊。宋麟可是有羅子獪的,他還不想搞個第三者出來。當然天外天上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但宋麟關鍵是對趙如意沒想過戀情的東西。
“是啊……”趙如意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長長的睫毛已經溼潤了。要不是譚校長,他憑什麼救我啊”可笑我還以爲對方是愛上了自己呢,唉……
她是受了刺激了,卻沒有想過宋麟肯爲她做出這麼多的事情,又豈是僅僅爲了譚校長的承諾而已。這早已經超出了承諾的範圍了……”只不過宋麟不願去想,趙如意也沒想到。
“譚校長很關心你好好活下去吧,你並不是沒有人關心的人。”宋麟一看趙如意就是童年受傷害的,擔心她受不住打擊崩潰了,趕緊繼續彌補兩句。
趙如意點了點頭她懂的。她其實仍舊很感動,只不過在某個方面失望了而已。就在剛剛她都以爲自己可能以後都不會再孤單,但是結果卻證明了這只是她的幻想。
別傻了……”趙如意在心裡跟自己說,然後對宋麟勉強笑笑:“其實你誤會了,苟長官並不是來抓我的,事實上,是我跟他報了案。君子門要殺我,他不仁我不義,我把自己被迫去做的這些任務全都向他坦白了,並請求做污點證人,指證君子門的罪行。苟長官答應我,等到破了這一系列的案子,就幫我向上級請求免刑。我已經報答過了君子門的恩情,現在的我根本不虧欠他們什麼,現在到了清算他們欠我的時候了。今天苟長官聯繫你,就是要你來就近保護我,以免君子門殺人滅口。沒想到你會誤會成他來抓我的……不管怎麼樣,是譚校長託付的也好,我還是要謝謝你爲我做過的一切。”
“什麼……”宋麟聽到了真相,登時眼睛瞪得溜圓,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這個時候,他聽到了門口有人敲門,沒好氣的道:“等會兒!”
外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差不多說完了吧?”
這個聲青,不冷不熱,不陰不陽,不鹹不淡。
“呃……”宋麟尷尬的打開了門,苟思靈巧的從門縫裡擠了進來,不等那門大開就馬上又順手給帶上了。
“眼睛別瞪那麼大,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但是你未免也太小瞧一個幹了十年老特武的警覺性了吧?”苟思說,他的眼神中透着狡黠如,”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嘿嘿……”宋麟除了裝傻充愣,還能說什麼呢。
苟思心裡暗叫慚愧,當時他確實是裝昏沒錯,就在宋麟石子砸過來的時候,他警覺的歪了歪頭,躲過了穴位。但是由於那石子上附着的力量太大了,他一頭扣在了方便麪碗裡,卻並不是演戲,而是真的被砸進去的……”比起宋麟而言,他多的也不過是十年老特武的經驗而已。真打起來,他是絕對不是對手的。而且苟思其實也知道,宋麟肯定是誤會了,應該是沒有惡意的,否則就不是打昏他,而是直接殺了他了,宋麟又不是沒有這個實力。
所以苟思決定把宋麟用石子丟他的事情忘了,把誤會解釋清楚,而後宋麟對他心有愧疚肯定會更賣命做事。而他做出不計前嫌的姿態,更有利於收買人心。因爲苟思實在是太需要一個強力的手下了,尤其是個還沒有野心總想做兼職的傢伙。
“宋麟,現在我以國家保安部特武組大偷小組組長的身份命令你,執行保護證人趙如意的任務,直到破案抓獲君子門主要犯罪分子爲止。”苟思說罷伸手和宋麟握了下手。
等苟思把手抽回去,宋麟攥住了手裡的東西,這是苟思剛剛貼在掌心,隱秘交給他的。宋麟悄悄掃了一眼,原來是和苟思一樣的鑲嵌着黑色盾牌的皮質小本子。黑色盾牌涼絲絲的,原來是鐵的。
這顯然是苟思把宋麟的組織關係辦下來了,這就是以後宋麟的工作證了。宋麟拇指插入小本子之間,掀開條縫,看到裡面印着各種章,只不過該放相片的地方是空着的,並且職務上填寫的是“家保安部特武組大偷小組外保組員”大概就是兼職的意思吧。
公務員什麼的,就這麼容易到手了嗎?自己的組織檔案都會由苟思給自己辦妥,這麼說來,其實苟思也算是個不錯的上司了。
“包在我身上了。”宋能拍了拍苟思的肩膀,他反正無所謂了,已經先答應了譚警予了,再多一個苟思的託付也沒什麼,反正都是一回事。
難道這廝不該說“保證完成任務”嗎?什麼叫“包在我身上了”?江湖痞氣重,哼!苟思決定不跟宋麟計較了,這傢伙連自己肩頭都拍了,倒像他是自己的領導了!真要是計較,苟思一天什麼事都不用幹了。
“對了,還有幾件事要和你交代一下。”苟思對宋麟說道:“其實可能上一次見面,讓你對我們的工作有所誤會。事實上武林門派、世家都是政府的堅定支持者,和我們特武組的關係也很不錯。你這次的任務相當艱鉅,所以我特意和聯繫比較密切的大家族要求了合作,得到了還算不錯的結果。他們家族裡的一位最得力的嫡系弟子剛好就在你們偷法大學讀書,據說這個嫡系弟子的武功深不可測,如果你以後有什麼需要的時候也可以就近聯繫他。”
說着苟思敲了兩下木板門,然後把木板門推開一條縫,又鬼魅似的擠進來一個男人,宋麟嘴角抽搐了兩下:“李逸風?”
“是你?”李逸風的表現就比宋麟要驚訝的多了,因爲他完全沒有想到宋麟竟然還會是國家保安部特武組的成員。宋麟這傢伙,簡直是太神秘了……”李逸風心裡這麼想着,很高興的捶了宋麟胸口一拳:“我還擔心會是什麼不好相處的傢伙呢,是你的話就太好了!”
這兩個傢伙竟然認識……”苟思吧唧兩下嘴,感覺自己之前對宋麟的調查會不會太馬虎了。明明調查的宋麟就是個普通人,家庭也是普通家庭,而且宋麟的老爸老媽還都是黨員,按理說是非常純潔的政治成分。卻沒想到宋麟竟然會和李逸風這麼熟,這不禁讓苟思心裡沒底起來,決定回去之後再好好調查下宋麟的社會關係。
“既然你們認識那就好說了,以後宋麟的工作就請你多支持了。”苟思客套的說着,然後又對宋麟道:“另外這次案件由於牽涉極廣,所以我們特武組是和各地〖警〗察局聯合辦案。爲此我特意給你安排了一個情報聯絡員。”說着苛思又敲了幾下那扇木板門,然後又把木板門拉開條縫。
宋麟嘴角招搐着,這麼小的衛生間,還要往裡進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