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平不理這幫混混,他淡淡一笑,長聲說道:“晉平怎敢妄稱世子?本公子來此只爲打擂,別無他意!沒想到南州城的待客之道,當真希奇,就不怕傳出去被人嗤笑?既然晉王不願嫁女,爲何要擺出擂臺來?本公子只是想替天下英雄問個明白!風大師,你說呢?”
風不佐不冷不熱,仍是那句:“你要戰便戰!不戰就請退下!”礙於對方的世子身份,他也不好先動手。
陳一平呵呵直笑,高聲說道:“本公子既然上了這擂臺,當然是想搏一搏!只是打擂之前,有些話還是說明白些好!晉王如果真心想要嫁女兒,爲了紅顏佳人,捨命一搏,倒也快哉!不枉大家拼死一場,如果晉王只是擺來戲弄天下英雄,暗中派些老僧前來阻撓,這擂臺不打也罷!各位好漢,本公子說得是不是?”
“是!陳公子說得極對!”
底下一干江湖中人,喜形於色,紛紛叫好。
“是個屁啊!你他媽的要打就打,不打快滾!別佔着茅坑不拉屎!老子們還要看打架呢?”“這姓陳的敢情是來拆臺的?大家把他趕下來!”
“下來吧!滾下來!”……
混混們辱罵的聲音,比起江湖中人,更加響亮,更加俱有震憾性!一時間,瓜皮果皮,鞋襪磚塊,統統朝陳一平身上丟去,臺下的江湖中人與混混們,又推搡起來,場面幾近失控,陳一平也在臺上連連躲閃。
“都住手!”
老僧風不佐只好再施佛門獅吼功,震住場面:“陳世子,老僧再說一遍,你還打不打擂?不打就請回吧!”
陳一平不理老僧。一臉笑意地走到擂臺邊。衝着十三郡主所在地轎子。說道:“本公子該不該打擂?這要問十三郡主想不想嫁給這位老僧纔對?十三郡主。你說呢?”
“十三郡主?原來那轎中坐地是十三郡主?”這下不少人都傻了眼!聽說比武招親地三位郡主中。只有十三郡主纔是晉王地親生女兒!不少人都想看看這位十三郡主地真面目。
十三郡主正在轎中坐臥不安。陳一平出場引起地混亂跟辱罵。讓她聽了臉紅耳燒。恨不得趕快離開這裡。只是她一個女兒家。怎好在這麼多人中間拋頭露面。被父王、孃親知道了。肯定會被罵死地。本以爲陳一平一會兒就離開這裡。誰料他竟然當衆揭露自己郡主身份!而且。他竟然問自己這樣地問題?剎那間。十三郡主猶墜冰窟。全身冷得厲害!她緊緊抓着轎窗簾。不肯出聲。更加不肯下來!
陳一平仍是彬彬有禮。笑容可掬。提高聲音再次問道:“十三郡主既然來了。爲何不下轎來看看?這些江湖好漢。卻都是爲了你纔來打擂地?十三郡主不願相見。怕是不好吧!”
十三郡主又是羞怕。又是委屈。眼淚叭嗒叭嗒地掉了下來。心中急道:“原來這位陳世子真是比大哥他們還壞!哼!我又沒招惹他。他爲何要我在衆人面前出醜?真是氣死人啦!我該怎麼辦啊!孃親。您在哪兒啊?快來幫幫雨兒?還有……還有唐管家……不行。這裡這麼多人。唐管家來了。一定會更亂地。這人可是世子。唐管家怎麼鬥得過他?”
陳一平見十三郡主不願下轎。對手下暗暗使個眼色。手下會意。齊齊走到轎前。俯聲拜道:“恭請十三郡主下轎!”
來這裡看熱鬧的人,大多是好事之徒,聽他們這麼一喊,也都跟着喊道:“恭請十三郡主下轎!恭請十三郡主下轎!”只是這些人臉上沒一點恭請的意思,倒像是嬉鬧好玩一樣,有的人更是藉機鬨笑。越羞得十三郡主驚惶失色!
唐玄放出話來要娶十三郡主,在晉王面前自稱小婿,這件事早在南州城傳開啦!唐玄安排這裡地混混們,當然也知道這回事,見陳一平這王八蛋,竟敢欺負唐公子的女人?個個義憤填膺,吵吵嗓嗓地擁過來,要與轎前陳一平的手下拼命!
陳一平見這幫混混們生氣,越得意,這次與剛纔不同,如果混混們先動手鬧事,便是另一翻說辭,眼下火藥味十足,不少官兵過來維持秩序,摩擦逐漸升溫,一場混戰即將開打。
“都住手!”
十三郡主的聲音雖小,但她一賭氣拉開窗簾時,仍是驚住了衆人!美!真美啊!什麼叫梨花帶雨?什麼叫海裳承露?什麼叫妖桃粉面?什麼叫柳腰窈窕?什麼叫黛眉明眸,什麼叫秋水盈波,什麼叫冰肌玉骨?如果問這幫市井粗人、江湖豪傑,他們屁都不懂,他們只知道好看,美!只知道原來不一定看到美食纔會流口水,看到美人更會如此!而且更難止住。只可惜美人哭了!………我靠!那個王八蛋敢惹美人哭?
十三郡主咬着嘴脣,杏目含怒,瞪着陳一平,泣聲幽幽,道:“陳世子,承你相救,感激不盡,可是本郡主與你無怨無仇,你爲何當衆戲弄於我?”
陳一平假裝糊塗,輕輕笑道:“十三郡主言重了!既然已下轎,爲何不上來看看?眼前這些人,大多數可是衝着十三郡主的面子而來的!”
十三郡主淚如雨下,心裡恨透了這人,他可是比大哥二哥都要壞一百倍!大哥二哥最多責罵她,喝斥她。
這人表面和和氣氣,一臉笑容,背地裡卻將她往火坑裡推!
十三郡主紅脣咬得快要出血了,她怕如果不上去,陳一平說不定又弄出什麼羞辱她的花樣,到時更加難堪!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擂臺。放眼看去,到處是黑壓壓地人羣,卻又靜得可怕,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砰砰地心跳聲,
陳一平走到她身邊,笑着問道:“十三郡主?怎麼不跟大家說兩句?”十三郡主垂下頭,不敢看他,也不說話。陳一平又低聲說道:
郡主,上午郡主昏迷時,好像叫着什麼唐管家?好像
非郡主芳心早有所屬?這要是傳了出去,不知下面樣地反應?想必一定精采的很吧!”
“你?……”他一提起唐管家,十三郡主地心猛地一咯,像是被他刺中最深的要害一般,嬌軀哆哆直顫!看那陳一平仍是一臉微笑,十三郡主頓時覺得他很卑鄙,很噁心,她緊緊握着拳頭,恨不得殺了陳一平。
陳一平見郡主羞怒,大聲譏道:“怎麼啦?本公子地話,說錯了嗎?”他冷哼一聲,朝臺下望去,高聲喊道:“唐公子……不對,應該是唐家的二公子纔對!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出來?本公子早聞唐二公子放出話來,要打贏擂臺,娶十三郡主!現在擂臺在此,十三郡主也在此,何不現身與本公子一搏?”他說這句話時,四處察看,他的一幫手下也沒閒着,一個個打足了精神,看來陳一平早就在此佈置好一切。
“唐家二公子?喔!對啦!唐管家說他是義子,稱他爲唐家二公子,倒也沒錯!”十三郡主在心中想道:“原來他真地宣佈要打贏擂臺,要娶我?看來他是認真的啦!可是……他能打贏嗎?怎麼看他都像是個不會武功的人!”古靈雨心中,既欣喜又擔心,既希望唐管家過來救她,又希望他別來送死,心裡不知有多矛盾!
陳一平又重複喊了幾聲,未見唐玄回話,頓覺奇怪:“莫非他沒有收到那封信?不!…不可能!晉王一定會把信交給他的!姓唐地做事從不吃虧!上次他花大力氣,請十三郡主去湖邊遊玩,證明他心中很在意這個郡主!可是……爲何這緊要關頭,他不出來?莫非他知道本公子的計謀|?或者,他另有安排?”
胡想之下,陳一平臉上雖有笑意,心中已有些急了。十三郡主微不足道,陳一平只想利用她引出唐玄。因爲上次唐玄假裝書生,害得他狼狽不堪!與一干江湖好手,關係也有些奇妙。這次他佈下天羅地網,有辦法叫唐玄身敗名裂,死得很難看。
陳一平有些慍怒道:“唐公子爲何敢做不敢當?今日在衆人面前作縮頭烏龜!你玷污了十三郡主地清白,卻又貪生怕死,不敢現身出來打擂,傳了出去,怕是不好吧!”
“你!……你胡說!”十三郡主臉色驚變,嬌聲斥道。
陳一平冷笑道:“本公子是不是胡說,十三郡主心裡最明白,那一夜,你可是與姓唐的獨處一起?你敢對天誓,姓唐的沒有對你做過什麼?”
陳一平也能看出,十三郡主仍是處子之身,可那夜,他明明聽師叔講,唐玄與十三郡主划船去了湖邊,失蹤了一夜,天亮時候纔回來,這其間若沒生什麼,他死都不信。所以他纔有此一問,以十三郡主的單純,必會露出破綻!,
果然十三郡主氣得直哆嗦,一幅傷心欲絕的神情,卻沒有反駁陳一平的話,其中喻意,不言而明,怕是真生了什麼?
見十三郡主黯然,臺下地混混地痞們哪能答應?不少人衝到擂臺邊指着陳一平破口罵道:“姓陳的,你他娘地有種就跟老子單挑?欺負咱們郡主,算什麼好漢!”“姓陳的小兔子,有種你下來,大爺一根指頭捅死你!”……
“好大地膽子?連德王的世子都敢罵?老子看你們都不想活啦!”
“他奶奶地,德王的世子屬賤的麼?跑到咱們南州城作兔子?莫非德王那邊都沒有男人嗎?怪不得德王那邊妓院的生意那麼差!”
“哈哈哈!……你大爺我不但膽子大,下面的傢伙也大!不知陳世子這隻小兔子,喜不喜歡?”
這些混混絲毫不給陳一平面子,畢竟他是德王的世子!來欺負晉王的郡主,這是**裸的挑釁,更何況,今天又是晉王辦喜事的日子。
維護秩序的官兵也都有些氣忿,雖然十三郡主在晉王府地位似乎不怎麼樣?但她好歹是個郡主,被這姓陳的當面逼問,晉王的面子往哪擱?官兵們雖然已派人通知晉王、大世子,可暫時都未得到答覆,不敢輕舉妄動。
………
“玄哥哥,十三郡主好可憐啊!姓陳的太過份了!你爲什麼不現身出去?任由他在此猖狂?”一間小店內,青蓮依在桌子上,輕輕推了推對面的唐玄,撅着小嘴,言語間有些不滿。
唐玄此時一身尋常莊稼老漢的打扮,還特意粘了個山羊鬍,眯着小眼,正冷冷地看陳一平表演!他見青蓮不滿,低聲說道:“姓陳的在此安排許多江湖中人,有些人武功很高,這裡人多易亂,如果你玄哥哥一現身,他只需製造一點騷亂!就憑你玄哥哥我的絕世武功,在牀上神龍擺尾還行,真打起來,怕是二招,就被人莫名其妙的給殺了。到時陳一平隨便找幾個替死鬼,就可以脫身出去。所以千萬不能魯莽,先讓他囂張一會兒,老子總會讓這王八蛋,沒屁眼的小兔子,連本帶利的還清!”
青蓮嗯了一聲,輕嘆道:“哎!雖然玄哥哥你說得很對!可是青蓮真的很想幫十三郡主啊!還有啊!玄哥哥,你又罵人啦!”
唐玄隨口說道:“這次是情不自禁!由感而,看到混蛋不罵兩句,太對不起自己啦!不利於身心健康!”
青蓮點頭說道:“嗯,玄哥哥你罵得很對!這種人就該罵!只是……玄哥哥,什麼叫兔子啊?好玩嗎?”
“這……”
…………
十三郡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大聲說道:“陳世子,本郡主的命是你救的,你若想差辱本郡主,這條命還給你就是啦!你若想差辱我父王跟南州城的百姓,怕是打錯了主意,本郡主寧願一死,也不會讓你得逞!”說罷,她突然取下頭上的金釵,猛攻得朝自己胸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