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瞄了眼樓下頗爲熱鬧的場景,又詢問道,“李公子,這個茶水我們還要收費嗎?”
李明遠有點懷疑王六的智商了,這不是廢話麼,開茶館的難道喝茶不收錢,還送錢不成。
看到李明遠不懷好意的眼神,王六頗有些尷尬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已經收了一兩銀子的會員費了,這要是再收茶錢的話,會不會?”
李明遠雙手叉腰,不以爲意道,“會員費是會員費,這茶錢是茶錢怎麼能混爲一談呢,不收茶錢,咱們大家喝西北風去啊?”
聽到李明遠振振有詞的話,王六頗有些哭笑不得,在他看來,這李公子絕對有當奸商的潛質,要錢要的這麼狠,還偏偏一副理所當然樣子的,貌似全大華,這是唯一的一個了。
“那咱怎麼收費呢?”王六小心翼翼道。
李明遠轉轉桃花眼,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奸笑,“別搞太高,最多市場價的五倍就行!”
“噗嗤!”王六被驚的一口氣差點都沒能吸上來。
“怎麼了,王掌櫃?”李明遠關心道。
“沒事,沒事,李公子,這個你是不是再考慮下,市場價的五倍會不會太狠了些?”王六很害怕自己照幹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會走夜路時被人拽到角落裡給痛扁一頓。
李明遠不容置疑的揮揮手道,“不需要考慮了,就按我說的做,如果不是剛起步,我還想再要高一點!”
“這樣會不會受到大家的抵制?”王六小心翼翼道。
“不會,我已經很厚道了,我相信他們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李明遠一臉真摯。
王六看着李明遠哭笑不得,“你都這麼黑心了,還敢說自己厚道,人的臉皮怎麼能這麼厚呢?”
“王掌櫃,你要牢牢記住一點,咱們賣的是服務,是環境。任何庸俗的,低廉的,普通的東西,到了我們逍遙茶社都能變得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冷豔高貴接地氣,時尚靚麗小清新!這纔是我們逍遙茶社的神奇之處!”李明遠一臉博學的教授道。
儘管不明白李明遠說的這些話什麼意思,但王六還是一臉受教的點點頭,一個超級奸商就這樣被李明遠給培養出來了。
王六砸吧砸吧嘴,又有些無奈道,“李公子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雖說咱們茶館絕大多數會員都是家境殷實,可也有一些是貧寒學子,如果按這個價位的話,只怕!”
王六的話提醒了李明遠,賺錢很重要不假,但是如果爲了賺錢害的人家吃不飽肚子,那可就不大好了,會被人家戳脊梁骨的。
“那這樣吧,你再推出一款低價點的茶水,至於加錢嘛,你是行家,你看着辦!”李明遠決定走高端路線的同時,也不能放棄低端市場。
跟王六又商定了一些細節後,李明遠這才翩翩而去,他相信,有了這個茶館,自己離實現抱負又近了一步。
一連數天,逍遙茶館和四季火鍋店都是座無虛席,人滿爲患,甚至有其他郡縣的食客和才子們聞名而來,這讓李明遠的倆間產業更是名揚涼州,樂的這傢伙半夜都會時常笑醒。
“早啊,秋竹妹妹,這幾天忙什麼呢?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月底的一個早晨,李明遠打量着臉色有些蒼白的秋竹,笑嘻嘻道。
面對李明遠的笑侃,秋竹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笑笑,輕輕道,“後天就是老太君七十大壽了,這幾天府上忙着呢!”
聽到秋竹的話,李明遠這才拍拍腦袋道,“呀,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這事了,不行,老太君對我不薄,我一定要準備一份厚禮!”
秋竹並未言語,只是默默地將倆人的碗盆收起,一言不發的走了,小丫頭最近稀奇古怪的舉動,讓李明遠頗爲疑惑,決定有時間好好調查一下。
恢復了自由身的李明遠現在除了晚上回來睡個覺之外,其他時間基本在侯府裡是別想找到他人的,用他的話說,現在他也是要給幾十號人發工資的成功創業者了,時間寶貴着呢。
馬不停蹄的趕到縣衙,縣令趙宏朗已經在後廳等他了。
縣衙的後廳一般都是縣令的住處,每一任官員的妻兒老小都是住在這縣衙後院的。儘管已經稍顯破舊,但是這後院依然有着其獨有的莊嚴和肅穆,讓人不敢輕視。
儘管有些好奇趙宏朗爲什麼這麼急匆匆的把自己給召過來,但李明遠相信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不然這後廳也不會這麼沉悶的讓人心慌,估摸着這縣令大人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了。
會客廳裡,身着便服的趙宏朗一臉陰鬱,看到李明遠進來才露出勉強的笑容道,“明遠來了,坐!”
趙宏朗的態度讓李明遠有些好奇,印象中這位縣令大人可是很有範的,堪稱讀書人的楷模,風度二字不光掛在嘴上,也是落實到實際行動中的,怎麼今天如此失魂落魄,難不成幹了什麼壞事,東窗事發了?這廝在心裡猜測道。
“恩師大人,這麼急着召我過來,所爲何事?”李明遠小心翼翼道。
趙宏朗將杯中濃茶一飲而盡道,“明遠,只怕你我師徒緣分已盡,爲師這次召你來,就是跟你道別的!”
“什麼?不會吧?恩師你幹什麼壞事了?”李明遠果斷暴起道。
聽到這話,趙宏朗臉色更黑了,狠狠瞪了李明遠一眼,哭笑不得道,“你個臭小子說的這叫什麼話,我當蒼松縣令這麼多年,一直以爲官一任,造福一方爲宗旨。多年來一直是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沒想到你個臭小子竟然說出這種話,實在是,是讓我心寒!”
李明遠只是隨口一句戲言,沒想到趙宏朗反應卻是這麼大,當即也有些尷尬,借喝茶掩飾了自己的心虛後,這才淡然道,“學生這不是跟老師開個玩笑麼,老師的爲人我當然清楚,也甚爲欽佩,那不知爲何您要說出師徒緣分已盡這樣的話?莫不是看學生愚鈍,想斷絕師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