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腦袋仍然有些痛脹之感,習慣性的喚了兩聲好人,卻愕然發現,這個自己最初建造的酒樓,現在除了自己,便再沒有了別人。
他苦笑着搖了搖頭,如此也好,省的道別道別再道別,雖然兩人都強自露出笑容,但離別的傷感又豈是單單表面的功夫就可以輕易隱藏的?
打了盆水,一番洗漱之後,整個人都不免感覺清爽了幾分,再換上一身整潔的衣衫,迎着晨光清風,那一絲傷感與空虛也不翼而飛了。
要是把千幻山比喻成一個雞蛋,那麼李賢等人此時只是在蛋殼外面,而上古道場卻是在雞蛋裡面,蛋殼是無法突破的,只有等待千年一次的蛋殼自行開啓一個小口,而開啓地方是不定的,但卻是基本可以預測的,所以今次的上古道場開啓之地,便是此時離永惠齋臨時駐地不遠的那四座山頭。
時辰尚早,但此時不管是四座山的山頂還是山腳,都已人滿爲患,李賢見此,不經苦笑搖頭。也不知此次的預測地點到底是誰選的,居然像是等級劃分似得,一座山比一座山高,這給人一種先入爲主的信息就是,站在最高山頭的頂峰,自然就應該是最強的那批人,也自然應該是離入口最近的地方。
上古道場內機緣衆多,早一步或許就能夠比他人多更多的機遇,這要只是前後差距不大,相信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來此等候了,這就像前世的遊戲一般,先進服的自然比後進的優勢多一些。
“嗨,小兄弟,來晚了吧?”
突然,一個看起來五十上下的半老頭子衝着李賢遠遠的打招呼,道:“早知道老闆娘肯定不讓你出來冒這個險,一定在家裡磨好久的嘴皮子纔來的吧?”
李賢尷尬的笑了笑,這老頭生的尖嘴猴腮的,但一對眼睛卻永遠都眯成拱橋形,像是隨時都在對人微笑一般,讓人不但聯想不到陰險狡詐這樣的詞彙,反而覺得這人親切非常。他一身短布衫,總是和一羣小夥子混在一起,像是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模樣其實是個糟老頭子。
這樣一個獨特的老人,李賢實在是想忘記都難,至於老人所說的老闆娘,自然是梅好人了,而李賢的形象在他自己的一頓胡吹海侃之下,自然成了個,既怕老闆娘又想出人頭的的純正少年。
而上古道場可以說是每一個修士爭取躍過的龍門,對於在老人影響中李賢的形象來說,這自然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老人如此認爲倒也不足爲奇。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老爺子明見,什麼也瞞不過你老的眼睛。”
“嘿,我是什麼?那可是......”
老人突然語氣一滯,環顧周圍似笑非笑的眼神,大概也覺得這裡不是吹牛的地方,於是尷尬一笑,衝李賢招了招手,道:“過來,過來,看你這毛頭小子什麼也不懂,我就帶帶你吧,省的到時候命是怎麼丟了的都不知道。”
李賢對其感激一笑,真的就走了過去,那裡只是四座山峰裡最矮了一座,而且是第四三
的山腰斷,看來老人雖然年齡不小,但混的卻實在不算好。
依照李賢的實力,想要去第一山山頂佔個位置也不會是多麼困難的事情,但這時候暴露自己的實力,實在不算多麼明智,再則要是先進去些時候真能夠機遇更大的話,關於上古道場的信息裡也一定會有些蛛絲馬跡的,可是沒有,這是否便可以只當這四山之爭只是個虛名?況且,別人盛情相邀,李賢又怎麼好意思拒絕別人的好意?
老人有些自來熟,剛一上前便拍了拍李賢的肩膀,道:“小兄弟身體倒是停結實,不過,說實話,老哥還是覺得你不要摻和此次上古道場試煉纔好。年輕人嘛,以後機會還多的是,不像我們,突破無望只能到此地拼上一拼。要我是小兄弟你,趁早將老闆娘給辦了纔是正事咧。”
“......”
李賢買腦子黑線,這老流氓在說什麼呢?
他乾咳了一聲,道:“還未請教,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人扇了扇自己的耳朵,沒好氣道:“小子,你最好別給我來這些縐縐的東西,聽着人怪難受的,老哥我叫常乙,經常的常,甲乙的乙。”
李賢點頭表示瞭解,而後道:“常老哥修爲我看也是個離塵境的大修,爲何只是甘願留在這第四山的山腰處,以老哥的實力,我看再不濟,到這第四山的山頂不會差吧?而且,爲何這些人如此爭先恐後,難道早些進去,真能夠有大好處?”
“看吧,虧你這樣的愣頭青遇上了我這樣的老馬,不然真是悲劇。”
常老頭老神在在道:“我不去高處那是因爲,蹲在這裡安全,你沒見到我隱隱已是此處修爲最高的嗎?正所謂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雖然我自認不是很高,但總能高過些矮子,而且要是再秘境之外就被人因爲搶奪位置給弄死了,那還有個屁用。至於爲何如此爭先恐後,倒不是因爲什麼先進去的有獎品,而是每一次的上古秘境開啓之時,都只會有一萬人的名額,人數一到,秘境入口自然關閉,但你看看現在到底有多少人?”
李賢總算明瞭,同時也不經慶幸,有個老鳥在身邊,的確有些用處。
“而且啊,上古道場入口開啓之處是不定的,每一次推測出來的也只是大概的位置,說不得我們運氣好,秘境的入口就出現在我們面前也不一定,只有那些自以爲是的蠢貨才以爲站的高機會大。”
李賢不經笑道:“所以,那些只是虛名?”
“的確只是個虛名。”
常老頭頓了頓,不是很肯定道:“但或許此次的確有些根據纔是,因爲不管是上一屆的前十的大多數天才,甚至連此界的逍遙榜第一都早已登上了第一山山頂。”
“哦?”
李賢一番思量之後,還是放棄的前去競爭的衝動,道:“想那些也沒用,我現在可是與常老哥的目的差不多,生命第一啊。”
常老頭笑道:“當然當然,但話雖如此說,想要真正的活到最後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
知道歷屆上古道場試煉,一萬人裡面,能活着出來的卻從沒有超過五百人的,甚至有次連百人都不到。”
李賢聞言不經眉頭一跳,道:“怎麼會如此之高?”
常老頭苦笑道:“不然,你以爲呢?要不是最近忙着自己倒弄武器裝備什麼的,我都想去勸勸你的,怎麼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李賢突然望向天空,出神道:“來不及了。”
常老頭聞言擡頭,不經瞳孔一縮,只因上古道場的入口已然開啓了。
他先是一愣,接着便拍手大笑起來,只因入口出現的雖然不是第四山的山腰,卻是在第四山的山頂,真是走了狗屎運咯。
“走!”
無須多言,大門都已經爲你敞開了,這時候退縮,還真不是個爺們兒。
李賢會心一笑,身影一動,便緩緩的跟了上去。
這樣的速度,對他來說的確算是緩慢的了,但對於常老頭來說,卻像是要拼了他的老命似的,看來他倒的確是個熱血的老頭子,修行一途絕對是個不甘落後的主。
入口像是一團白濛濛的星雲,但裡面卻看不見一顆顆閃亮的星星,唯有中心處,呈現出一個橢圓的黑洞,彷彿是一處虛空墓穴,正在張口一般。
“閃開!”
人未至,槍先到,這是無念的鐵槍,說話的人自然也是無念。
第四山山頂的幾人裡,有兩個速度比較快的,但他們再快又怎麼快的過無念的鐵槍,只見鐵槍化作一支靈活的黑線,穿過那兩道趕在最前面的身影,接着那兩人便直接在虛空裡爆碎開來。
其他幾道第四山速度不慢的身影,齊齊爲之一頓,而那些原本興奮的第四山之人與那些圍觀之人,同樣紛紛汗如雨下。
霸道,這就是霸道,次序規則,那些東西只有弱者才願意拾起,而真正的強者則是專門踐踏這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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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老頭苦笑着回望道:“看來我們在那山腰處,實在是好到不能再好的事情啊。”
李賢深感其然的點頭道:“的確。”
但他話雖如此說,他的人卻仍然不停止一絲一毫,便直愣愣的衝向入口。
常老頭一呆,等回過神來,李賢已然跑出好遠,他不經跳腳道:“完了完了,傻小子快回來!”
但李賢卻彷彿此時的耳朵變得不好使一般,速度非但不減反而越來越快,居然好巧不巧的已然比無念還要更快的接近入口。
常老頭愕然發現自己竟然離入口已經很近了,不經渾身汗毛倒立起來,“我來個去,光顧着去追那小子了,自己竟然成了第二個接近入口的人,完了完了,這下不但傻小子完了,連老頭子我也完了。”
卻在這個時候,李賢驀然回頭,望着常老頭抱歉一笑。
常老頭彎彎的眼睛此時變成了一條直線,心裡一陣氣惱,你現在回頭還有什麼用,你抱歉一笑還是死好嗎?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我好慘?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