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夜女精靈

響動持續了片刻便停止了,很快黑影又出現在窗口,他四下查看了一下,見沒有異樣,這才從窗戶裡跳了出來。

喬納森早就計算好了對方的路線,已經埋伏在他落地位置的附近。等他的腳纔剛剛着地,身體還沒完全穩定下來,喬納森已經無聲無息的偷襲過去。

那盜賊反應也非常之快,喬納森儘管沒發出聲音,可不知是直覺還是什麼,讓他猛地一轉頭,喬納森便暴露在他的眼前。

“又是你!”盜賊一驚,同時手中的匕首已經刺出。

喬納森冷笑一聲:“這回你跑不了了。”熔火犬牙虛晃一招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手指一用力捏破了迷迭香的藥丸。

“噗”的一聲,盜賊措不及放,被噴個正着。他匆忙的屏住呼吸,卻已經來不及了。迷迭香的藥力強勁,只要吸入一點,很快就會身體麻痹,然後昏迷過去。

果然盜賊的身體搖晃一下,噗通的半跪下來,單手支住地面,努力的想要維持平衡。

“你中了迷藥,彆強撐了。睡吧……”喬納森退出迷迭香的藥力範圍,輕聲的笑道。

“卑鄙……”盜賊恨恨的說,這一開口藥力迅速的深入他的體內。他儘管努力的支撐,可終究抵抗不過藥力,只堅持了幾秒鐘就栽倒在地,徹底的昏迷過去。

喬納森不敢貿然靠近,他屏住了呼吸,先用飛虎在盜賊的身上抓了兩下,確定他是真的昏過去了,這才走過去,俯身將盜賊拉到一邊。

盜賊安靜的躺在地上,任由喬納森擺佈。他取出繩索把盜賊捆了個結實。爲防盜賊會縮骨術,他用的是高級的縛狐索,還用了盜賊的獨特手法,別說盜賊會縮骨,就算變成耗子般大小,也照樣逃脫不了。

等把盜賊結結實實的捆了好幾圈,喬納森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回他算是再也跑不掉了。

忙活完畢,喬納森見盜賊的臉上還蒙着黑色的面罩,一擡手就給扯了下來,想看看這獸人盜賊是個什麼模樣。

面罩扯下,喬納森定睛看去,頓時愣住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面罩下面竟然藏着這樣一張臉。

出現在喬納森面前的,不是他想象中的綠皮膚的獸人,而是一個女性精靈。

阿爾法大陸上的精靈和人類有八成的相似,不同的在於她們的鼻樑比較高聳,面部輪廓很深,又有尖尖的耳朵。精靈的皮膚和人類類似,卻要更白皙一點,頭髮大都是金色和白色。

喬納森把女精靈頭上的帽子也摘下去,果然看到盤起來的白色長髮,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怎麼會是精靈……”喬納森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了,先是矮人和沙國給獸人提供投石機,現在他又發現那行刺艾瑪的盜賊是精靈族,貌似大陸上的四大強國聯合起來對付萊文王國了。難道他們以爲萊文王國是一盤美餐,想要聯手瓜分嗎?

喬納森知道,這些事的背後,一定藏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和許多的秘密,他需要一點點的抽絲剝繭才能找到隱藏着的真相。

只是如何處理這個女精靈,實在讓喬納森有點頭疼,是不是該把她押解去王都呢。

在女精靈的身上摸索了一下,喬納森找到了她偷出來的東西,藉着月光一看,果然和龍有關。

其中一份文件是龍的目擊者們的口述報告,還有一份是朱利安派出去的密探名單和行動計劃。

看起來這個女精靈很有針對性,她竊取這些文件,說不定是奉了獸人的密令,要對喬納森的尋龍之旅從中作梗。

“很漂亮的精靈,爲什麼要跟醜陋的獸人勾結在一起呢。”喬納森嘆息着將文件揣進懷裡,又仔細的端詳起她來。

女精靈平躺在地上,面容安詳。她的身上帶着一種人類所沒有的寧靜氣質,與之前喬納森對她的看法完全不同。

其實女性精靈大部分都是美麗的,她們擁有美好的身材和青春不老的容顏,尤其是這種白髮的女精靈,據說她們在水裡的時候,肌膚會因爲接觸了清水而閃耀光輝。不過喬納森只是聽過傳說,卻沒真正的見識過。

正在琢磨該如何處理這個精靈,就聽悠悠的一聲喘息,精靈竟然甦醒過來。

喬納森倒是嚇了一跳,一般來說中了迷迭香的人都要昏迷上幾個小時,可現在這精靈才躺了二十分鐘,怎麼就醒了。難道這回配藥的時候成分沒控制好嗎?

“這是什麼迷藥……”精靈掙扎了一下醒過來,發現手腳都被牢牢的捆住,便也不做徒勞的努力了。她側過頭來看了一眼喬納森,問出甦醒過來的第一句話。

“你很想知道嗎?”喬納森笑了笑,走到精靈的身邊,盤腿坐下來。於是兩人一個坐一個躺,這種談話的姿勢倒是非常的古怪。

“很少有迷藥能迷倒精靈,我想知道你用了什麼藥材。”精靈似乎並不爲被擒的命運而擔心,臉上掛着讓喬納森捉摸不透的微笑說。

“不如我們交換問題的答案吧,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也回答我一個。”喬納森說。

精靈卻搖了搖頭:“算了,有些問題我是寧死也不會回答的,你不要費力了。”

“我保證不問你爲什麼替獸人賣命,也不問你們精靈族到底打什麼主意,如何?”

“那你想知道什麼?”精靈有點奇怪。

“比如你的名字什麼的,都是小問題。”喬納森說,“不會涉及國家大事。畢竟月光這麼美麗,討論政治實在很煞風景。”

“你這個人還蠻有趣的,既然這樣,我可以考慮一下。不過你會不會太吃虧呢?”精靈問。

喬納森心說我怎麼可能吃虧,你現在在我手裡,就算知道再多的秘密,逃不掉也一分不值。

他心裡這麼想着,嘴上卻說:“和你這樣一個美女做交易,我寧可吃一點虧。”

“那好吧,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用的是什麼迷藥?”精靈同意了。

喬納森便將迷迭香的藥物成分一一道來,不過他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把其中一味起到催化作用的藥物說出來。

精靈聽了喬納森的藥方,口中自言自語了好一陣子,才讚歎道:“真是一個天才的配方,難道我會栽在你的手裡,這是你自己配製的嗎?”

“算是吧。”喬納森大言不慚的說,他可不想把盜賊之王后裔的身份再暴露出去。

“好吧,換你了。”精靈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你叫什麼名字?”喬納森問。

“就這麼簡單?”精靈覺得很奇怪,她可是通過喬納森方纔的回答得到了一個很有價值的秘密,卻沒想到喬納森會問一個這樣簡單無聊的問題。

“簡單嗎?我倒是覺得,你這樣一個漂亮的精靈,名字就好像瑰寶一樣,很值得我用一個問題的機會去換取。”喬納森說着一些自己都覺得肉麻的話,不過他的演技實在無敵,根本沒讓精靈看出半點的不誠懇。

精靈被喬納森說的有點面紅耳赤,大概在她的生命裡,從來沒有人說過這樣的話,也沒有誰能把她誇的像瑰寶。

“我叫瑪爾琳妮,是暗夜族的精靈。”她猶豫了下,終於說出了名字,大概是覺得佔了喬納森太多的便宜,她還羞澀的順便自報了種族。

“瑪爾琳妮,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喬納森讚歎道,“不過你說你是暗夜精靈,和其他的精靈難道有什麼區別嗎?”

“暗夜精靈是森林的好朋友,是崇尚自然的精靈族。”瑪爾琳妮說,其實暗夜精靈種族還有一個最大的秘密,不過她卻沒有對喬納森講。

“原來如此。”喬納森隨口應着,其實他不關心暗夜精靈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他只關心一點,那就是瑪爾琳妮這一身盜賊的技能是怎麼來的。

“現在換你再問我了。”喬納森微笑着,他深諳一點,想要從對方口中挖出點什麼來,就得先付出一些什麼。尤其是目前看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就算說出什麼秘密,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這簡直是一本萬利沒有任何風險的買賣。

“你的技能是跟誰學的?”瑪爾琳妮猶豫了下,問出她的第二個問題。

喬納森哭笑不得,這本來是他接下來的問題,沒想到卻被瑪爾琳妮先問了。

“怎麼,不想回答嗎?”瑪爾琳妮眨眨眼,如水的目光注視着喬納森,那目光真是單純,讓喬納森不忍心欺騙她。

於是喬納森清了清嗓子,就如同講故事一樣,把他如何從一堆賬簿裡找到盜賊聖典的事情說了,當然他並沒有透露更詳細的情況,免得泄露身份。

“盜賊聖典,我怎麼不知道這本書。”聽完喬納森的故事,瑪爾琳妮非常的困惑。

“現在換我問你了,你的技能是哪裡學的?”喬納森問。這是他最看重的答案,他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其他人也擁有厲害的盜賊技能。

可瑪爾琳妮接下來的話卻讓喬納森大吃一驚。

“我沒學過,這些都是天生的,每個暗夜精靈天生就可以做到的。”瑪爾琳妮說。

“天生的?你別告訴我你的潛行術也是天生的。”喬納森可是費了好多力氣才練成隱身潛行術的,若是有人一出生自然就會了,他會暴走的。

可是瑪爾琳妮卻認真的說:“你說的是隱身術嗎,那是我們暗夜精靈族的天賦,每一個孩子都會的。”

喬納森瞪圓了眼睛,非常不願意相信這個答案,可看瑪爾琳妮的表情,那絕不是說謊,否則她一定有資格去參加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評選了。

見喬納森有點不相信,瑪爾琳妮便解釋起來:“隱身是每個暗夜精靈都會的天賦,但是每個人專精的程度不一樣。大部分暗夜精靈使用了隱身術之後必須保持靜止,否則就會顯露身形。而有一些暗夜精靈經過修行之後,就可以在隱身的狀態下活動,我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世界真是太神奇了。”喬納森嘖嘖稱奇,“你的其他本領也是修行得來的嗎,你的老師是什麼人?”

“我是跟暗夜精靈的大德魯伊學的。”瑪爾琳妮說。

喬納森知道德魯伊是一種巫師的稱呼,他們崇尚自然的力量,擁有召喚飛禽走獸,甚至將自己轉化爲熊和烏鴉等動物形態的能力。暗夜精靈生活在森林之中,其中涌現個把德魯伊也是很正常的。

雖然答案不如喬納森想的那樣,但也算是收穫。他可惜沒遇上一個真正的同行,卻至少了解了暗夜精靈的存在。

不過下面的問題就讓喬納森頭疼了,他到底該拿瑪爾琳妮怎麼辦。這個暗夜精靈其實挺單純的,可喬納森還沒善良到因此而放掉她的程度。

“你是在考慮怎麼處置我嗎?”瑪爾琳妮問。

喬納森點點頭:“我在想,是不是要把你送給德里寨的人,讓他們嚴刑拷打你,看看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他們感興趣的東西,又爲什麼要來偷東西。”

“如果你爲這個發愁,那就不必了。”瑪爾琳妮忽然神秘的笑了笑,然後一扭動身子,喬納森本來纏的緊緊的繩索竟然一下子就脫落掉了。

喬納森吃了一驚,一躍而起,伸手去抓瑪爾琳妮,可她就如同一隻滑不溜手的泥鰍,一擰腰就閃避開來,雙腳一點,已經退出五步開外。

“你怎麼解開的?”喬納森目瞪口呆,他還特別打了好幾個盜賊結,確定對方解不開的。

瑪爾琳妮沒有回答,而是扭動了一下手臂。當喬納森看到她的手臂能做出各種違犯人體工程學的動作,無視關節和骨骼的存在,擺出“U”和“M”一類匪夷所思姿勢的時候,就徹底的服氣了,身體軟到這種程度,就算把她裝進籠子裡一樣也能逃脫。

不過喬納森並沒有放棄,他一手捏住迷迭香,一手準備發動飛虎,總之不能讓瑪爾琳妮逃了。

不過瑪爾琳妮似乎看破了喬納森的心思,微笑着道:“你的那些暗器我都見識過了,我不會再中招的。”

她說着向後疾退,衝喬納森一揮手道:“多謝你的藥方。”

“別走!”喬納森一張手,飛虎激射出去,想要把她留下,可瑪爾琳妮的速度太快,身影一晃,只給喬納森留下空氣。

“你追不上我的,別費力了。”瑪爾琳妮留下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裡。

喬納森追了兩步,也知道兩人速度差不多,他再追也是徒勞,只能停下腳步,懊惱的跺着腳。本以爲瑪爾琳妮樣子甜美目光單純,哪知道被她給戲弄了,這下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

喬納森並沒有把晚上的事情告訴其他人,他倒不是覺得丟臉,而是這事情的背後牽扯了千頭萬緒的關係,他想理清楚之後再說。

現在喬納森已經認定在獸人、精靈、矮人和沙國的人類之間存在一種同盟的關係,看起來只有萊文王國還矇在鼓裡。只是喬納森不能確定四國之間的關係是否牢靠,而他們又是靠着什麼樣的利益聯繫在一起的。

不管怎麼說,作爲萊文王國的一員,尤其是艾瑪的戀人,喬納森覺得自己有責任從中搞搞破壞。而他的第一步,就要從找到龍開始。

第二天一早,大家吃過了早飯之後集中在行政公館,帕齊尼換了一身緊身衣的裝束,更是顯得十分挺拔。他的腰間纏着一條皮帶,上面插着七把飛刀和一把長柄獵刀,還揹着一張弓和一壺箭,光是從他的裝備上,就能看出他果然是常年在叢林沼澤裡混跡的人。

“今天只是去附近的沼澤叢林探探路,不必都去。女孩們留下來休息,克倫威爾,凱爾和阿拉貢,你們三個跟我一起去。”喬納森道。

格蕾絲坐不住了:“喬納森,你是瞧不起我們女人嗎?”

喬納森哭笑不得,這位女劍士平時不作聲,一開口就是很有力的問題,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了。

好在艾莉克希婭爲喬納森解圍道:“格蕾絲,先讓他們去探清周圍的路吧,我們正好可以去街上逛一逛。”

格蕾絲和艾莉克希婭最近常在一起,已經成爲了好朋友,聽她這麼一說,這纔算放過喬納森一馬。

“老公,你要小心啊。”娜娜有點擔憂的對喬納森說。

“放心吧。我只是去探路,不會有事的。”喬納森捏了下娜娜的臉蛋道。

“呷呷昨晚一直都在叫,我都沒睡好。它是不是病了?”娜娜問。

“應該是餓了吧,你多餵它吃點東西就好了。”喬納森看時間不早了,也沒在意呷呷的事情,安慰了娜娜兩句,帶上同伴,直奔德里寨南方的密林沼澤而去。

如今在北方,天氣應該已經開始微涼了,不過在南方,天氣依舊炎熱,而且空氣中的溼度很大。尤其是在密林之中,空氣裡好像盪漾着一層水汽,再加上出汗,才進入密林不久,大家就都汗透衣衫。

喬納森和凱爾身穿的是皮甲,帕齊尼乾脆就穿的緊身布衣,他們雖然也覺得憋悶,但比起身着重盔的阿拉貢來,可要輕鬆多了。

阿拉貢從來都是身穿着一聲鋼甲,這次出來探路也不例外,不過一進入叢林,他就後悔了。天氣憋悶出了一身的臭汗不說,身體太重,走在密林之中深一腳淺一腳的,非常的不便。

開始四個人還形成一個兩前兩後的小組,慢慢的阿拉貢就落在後面,一邊走一邊擦着汗,開始還要顧及聖騎士的臉面,後來見叢林之中連個鬼影都沒有,乾脆也把頭盔摘下來掛在脖子上,這樣至少能涼快一點。

帕齊尼作爲嚮導走在最前面,喬納森和凱爾基本上是並肩而行,他們的身後不時響起叮噹的盔甲聲響,那自然就是拖在後面的阿拉貢了。

凱爾和阿拉貢分屬不同的勢力,自然互相看不順眼,他不時的回頭偷望,很是有點幸災樂禍。

叢林之中氣候悶熱,天空幾乎都被茂密的枝椏和葉子給遮擋住,光線很微弱。有些林木特別密集的地方,幾乎就和黑夜一般。而且地面上到處都有淤積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葉子,大多都腐爛成泥,踩上去又溼又滑,需要非常的小心。

喬納森一邊走一邊留意着經過的路徑,他倒不是不相信帕齊尼,而是一直以來的盜賊身份養成了小心謹慎的習慣。不過叢林裡的樹樣子都差不多,對他的記憶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每當走過特別粗壯的樹時,喬納森就會伸手去扶一下,也同時留下一個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阿拉伯數字作爲記號。

足足走出一個多小時,喬納森有點按捺不住了,他跟上帕齊尼問:“我們這到底是要去什麼地方,還沒到嗎?”

“還有一段路,就快到了。”帕齊尼也一頭是汗,他擦了擦,用手中的獵刀遙指着前方。

喬納森略微放心一點,回頭想要招呼凱爾和阿拉貢快一點,卻見阿拉貢氣喘吁吁的跟上來,不見凱爾的影子。

“凱爾呢?”喬納森疑惑的問。

“我怎麼會知道。”阿拉貢和凱爾一向不睦,沒好氣的說。

“難道去方便了?”喬納森停下腳步來,高聲的呼喊了幾聲。

叢林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反應,喬納森不禁皺起眉頭來,四個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他只是跟帕齊尼說幾句話的功夫,凱爾怎麼就不見了。

“總不會掉進沼澤裡去了吧。”喬納森心說這可不妙,路還沒探清楚就少了一個人,這回去可怎麼交差啊。

他四處打量着,希望能看到凱爾提着褲子從某個草叢裡鑽出來,可當目光掠過一棵大樹時,忽然看到樹皮上很隱蔽的刻着一個符號。

“13”,這是喬納森路上做的記號,意思是留下的第十三個記號,那分明是二十分鐘以前他留下的,怎麼又轉回來了。

腦子裡飛快的分析着眼前的謎題,喬納森的心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他猛地回頭喊道:“阿拉貢!”

沒有迴音,也沒有阿拉貢走起路來的盔甲撞擊聲。

喬納森飛奔出幾步,已經不見了阿拉貢的蹤影,就連帕齊尼也不見了。漆黑的森林如同一隻猙獰的張開大嘴的野獸,正靜靜的注視着喬納森,他孤身一個人處在林間,四周瀰漫着危險的氣味。

“帕齊尼!”喬納森吼了一嗓子,還是沒有迴音。

“我X你媽,你玩我!”喬納森總算明白了,如今落進這般田地,不用說一定是那位年輕嚮導搞的鬼。

“你給我滾出來。”喬納森喝道,“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其實以他身爲一個盜賊的立場來說,說出這句話真是很有喜劇效果。他也想潛行藏匿住蹤跡,在黑暗中隨即應變,可叢林深處似乎有很多雙眼睛在盯着他,讓他如同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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