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峻風篇 情不知所起(二)
肖文昕來A城了,醫院裡熱鬧起來。
由其和顧琰一起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嘰嘰渣渣的,也是顧峻風笑得最開懷的時候,脣角裂開優雅的弧度,眉梢眼角溢出笑,眉目清幽如畫。
相比之下宋珺瑤少言寡語,也沒什麼面部表情,一般都是躲出去,在醫院的長椅上看書,或者乾脆跑出去逛街。可是處事周全,會打電話叫兄妹幾個喜歡的外賣。
顧琰樂滋滋的:“還是大嫂細心,我們只顧着說笑了,都忘記吃飯的事了。”
肖文昕直吐舌頭:“我說怎麼餓了呢,原來已經到中午了。”
其實她有些害怕宋珺瑤,她太漂亮了,氣質冷峻出衆,本來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很難親近的感覺。而宋珺瑤又不太愛跟他們說話,她就自然而然的怕她。宋珺瑤在的時候,她都不太敢說話的樣子。
顧峻風挑了一塊排骨放到她的碗裡。
“吃飯也不專心。”
肖文昕本來在想事情,睜大眼睛看他。
顧琰已經忍不住抱怨:“哥你就是偏心。”
顧峻風斜眸睨她:“你又不愛吃排骨。”
顧琰心直口快:“可是大嫂喜歡吃啊。”
宋珺瑤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聽到點到她的名字,漫不經心的擡起頭,不動聲色:“我在減肥。”
她找了臺階下。
可是減什麼肥?只有顧峻風知道她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嚴絲合縫的抱着她時咯得骨頭疼。
宋珺瑤做什麼都快,已經端着自己的碗筷去清洗了。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差了一着,感情的事不太適用後來者居上,反倒先入爲主的多,她也是慢慢想明白的。
打一見面她就知道顧峻風的心裡有人,他的眼睛都滿了,根本看不到任何。面對面坐着,也是虛浮的,修指輕輕的叩動桌面,凌厲倨傲,又漫不經心。女人跑來潑她的茶水,他烏黑的桃花眸子輕眯,也像在清雅閒散的看風景。
好在她反應快,沒在人前狼狽不堪,及時抓住女人的手腕,見他邪魅的脣角微鉤,原來這個女人也不是,於是闌珊的放開。
“你實在沒有找我興師問罪的資本。不要太掉價,識相的快點兒離開。”
女人哭着跑開了。
他清冽眼眸定定的看她。
宋珺瑤坐落回去,回以一笑:“謝謝顧少款待,菜色很豐富。”
宋家需要顧家的商業資助,宋珺瑤輕一頜首,決定嫁了。沒想到顧峻風肯娶,不過宋珺瑤猜他是破罐子破摔。再出類拔萃的人也有受挫氣餒的時候,她反過頭來也可以像看風景一樣看着他。
這也是顧峻風覺得她無與倫比與衆不同的地方,這個女人怎麼看着都像他自己。簡直跟照鏡子一樣咄咄逼人,真是輪迴報應。
一人再怎麼能耐都拿自己沒辦法,所以他怎麼會拿她有辦法。
顧峻風可以出院了,但是還要回家修養一段時間。
風小玖說:“回大宅養着吧,家裡也沒個下人,全指望珺瑤不得累出個好歹來。”
顧峻風雲淡風輕的做了決斷:“回家。”
風小玖想勸他。
顧峻風淡淡說:“她是我老婆,照顧起來也方便。”
的確是這個道理。
宋珺瑤至始一句話也沒說,看到結果出來了,過去扶起他。
其實這本來就是他的家,顧峻風一回來,就彷彿多出來一個人。
但沒有什麼是宋珺瑤不能適應的。
一日三餐她都能做出花樣來,讓他挑不出一點兒毛病,到時間提醒他吃藥,晚上睡覺幫他擦拭身體……見他等助理拿文件去翻譯的時候,她隨手看一眼,等他午睡醒來,無論是漢英對照,還是漢日對照,或者更爲刁鑽一點兒的語種,她都可很走心的翻譯出來。
文件扔在茶几上,而她縮在沙發上看臺詞白目的泡沫劇,眼眸低垂,手邊放一杯茶,是她的日常生活寫照。他拿起文件看了看,不相信這種節是這樣有才情的女人會有的品味。
顧峻風尋覓到了這樣的方便,乾脆不會等秘書或者助理來拿。有需要翻譯的資料直接丟給她。
宋珺瑤的詞彙量驚人。
連顧峻風都不得不佩服她。
事實上,跟顧琰或者肖文昕,這些每天在他身邊轉悠的女人比起來,宋珺瑤絕對算面面俱到了,自理的程度不像富人家的大小姐。而他從來沒想過要找一個女強人當老婆。
從下來淡淡問她:“想不想出去工作?”
宋珺瑤看電視的時候是不走心的,顧峻風篤定她絕對是打發時間。卻問他:“公司遇到經濟危機了?”
他淡然的眯起眼:“誰說的。”
宋珺瑤轉首繼續看電視:“我以爲你養不起我了。”
顧峻風倨傲出聲:“永遠不會有這樣的事。”
“那還說什麼。”
顧峻風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宋珺瑤想問顧峻風音樂會的票是否有着落了。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和肖文昕打電話,笑容和絢,狹長眸子淺淺眯着。
“你的事情哥怎麼會忘記,不就是讓你朋友來公司工作的事麼,我已經跟人事部打過招呼了……”
宋珺瑤轉身上樓。
他忘記了,可是她沒有提。
直到顧琰打來電話,說音樂會一結束,發現下雨了,那裡很難打到車,讓他派司機過去接一下她和肖文昕。
顧峻風沉湛的長眸側首看向宋珺瑤。
第一句就問:“你怎麼沒向我要票?不是說你的朋友很想去。”
宋珺瑤在看電視,隨意的換着臺,聲音平靜:“我以爲那天自己不夠賣力,沒讓你滿意。”看了他一眼,淡淡說:“不過沒關係,我用十倍的價錢在別人手裡買了一張送給她了。”
顧峻風嘴角冷冷的微揚,分明笑着,卻神色凜冽桀驁,他在生氣。
起身上樓了,將書房裡的幾張票撕得粉碎。
不得不說,比起那一晚彷彿被看重的優越,他現在的挫敗更強烈。已然達到了一種蝕骨的地步。
他們有着最理所應當的契約關係,卻比任何比鄰而居的人都要陌生,簡直到了無所求的地步。
顧峻風腿好一點兒,能自若行走了,又開始很少歸家。
生活恢復如初,宋珺瑤看着電視計劃下個漫長的旅行計劃。
晚上接到簡琛的電話,說顧峻風喝多了,情緒低落,問她能否來接一下,別人都治不了他。
宋珺瑤換上衣服出門,那些人見她進來,張口叫她嫂子。宋珺瑤從來風範良好,點一點頭,和別人招呼過。
顧峻風修長挺拔的身體陷在沙發一隅,烏髮垂下摭住一雙狹長的眼,柔和的燈光下臉色白皙,看出整個人很頹廢。
他們有幾天沒見了?
很多天,宋珺瑤懶得去想,只覺得他瘦了,過去將人叫醒。
伸手推了推他:“峻風,醒一醒……峻風,峻風……”
顧峻風擡起眸子看她,烏髮下澄亮沉湛,不知有沒有看清她,捧起她的臉傾身吻住她,順勢將她壓到了包間寬大的沙發上。
屈辱,難堪……宋珺瑤劇烈的捶打他。
有人抽了口氣,很識相的一股腦散去了。
顧峻風力氣很大,大手撕扯她的衣服,“咔嚓”一聲碎裂了,涼意,緊隨至心。他咬得她脣齒生疼,可是不及下面……
她終於哭起來,罵他:“顧峻風,你個混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
顧峻風醒來了,一場激情之後慢慢清醒過來。
宋珺瑤縮在沙發上掉眼淚,衣服破了,赤裸的縮成一團,她白得那樣眩目,彷彿一團柔軟的白光,正中顧峻風的心田,他做了什麼混帳事?
包間門被人叩響,當然不會直接闖進來。
顧峻風卻一下警覺的用自己的西裝外套將她包裹起來抱進懷裡,一切都像條件反射似的,狠戾的聲音傳出來:“滾開。”
是會所的工作人員,瑟縮的退開了。
宋珺瑤無聲的掉淚,像個抽了靈魂的布娃娃。
顧峻風抱着她給秘書打電話,讓他送衣服過來。
他一件一件的幫她換上,遍佈不一的痕跡,是他激情時的傑作……顧峻風幽深的眸子盯着她,聲音不像自己發出來的:“對不起。”
無論他說什麼,宋珺瑤都不看他。
宋珺瑤病了,連續發了幾天的燒,吃了藥也不管用,就一直在牀上睡。
顧家舉行宴會,她自然不能參加。
風小玖和顧琰來看她,勸她到醫院看一看,老這麼睡不是辦法。
風小玖很擔心:“看你的臉色差的,你病成這樣峻風還在上班,我真得好好說說他。”然後又說:“文昕的訂婚宴你就不要去了,都是自己家人,你身體不舒服,他們都會理解。”
宋珺瑤坐在陽臺的沙發上,習慣性的擡起手,對着太陽光的方向打量,太明亮了,她微微的眯着眼。
彌撒臺前,牧師操着純正的英語問。
“顧峻風,你願意接受宋珺瑤作爲你的合法妻子嗎?”
顧峻風淡漠的眉眼眯起來:“我願意。”
“宋珺瑤,你願意接受顧峻風作爲你的合法丈夫嗎?” ωwш¤ t t k a n¤ C○
宋珺瑤說:“我願意。”
他牽過她的手,套上這枚戒指,真有一種被套牢的感覺。這樣閃閃發光的東西,女人怎麼會不喜歡。
宋珺瑤摘下來握在掌心裡沉甸甸的,戴得時間久了,竟然沒了感覺。
女人怎麼就這樣傻,這不過就是一塊石頭,捂不暖的。
她歪到沙發上,瞌上眉目再想,婚禮像很久以前的事了,所有人都面目模糊起來。
聽說宴會搞砸了,開始之前肖文昕就不見了。一定是逃跑了,鍾配配說看肖文昕之前就不太願意的樣子,還以爲是緊張,沒想到她能做出這種事來。
顧峻風瘋了一樣的去找她,到現在還沒打回電話。
不過宋珺瑤篤定顧峻風沒找到,因爲肖文昕此刻就坐在她的面前。
以前她從來沒有這樣的膽子直視她,今天倒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
坦然的跟她說:“其實我是因爲峻風哥才逃掉的,這些年來我也喜歡他,所以不想嫁給任何人。”
宋珺瑤雙腿交疊,閒散的靠在沙發上,冷淡說:“那他結婚之前你幹什麼去了?”
以顧峻風的性格不該沒跟她表露過心意,而且一定不止一次。
肖文昕顫抖的捏緊了手指,咬了下脣齒,低低說:“我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是膽怯,越是喜歡越害怕,他太優秀了,我怕抓不住,如果得到後再失去,我覺得我一定沒辦法承受。而我從來沒覺得,他會永遠喜歡我。我沒有那樣的資本。”
宋珺瑤相信她的話。
很多女人在面對顧峻風的時候都有這樣的顧慮,怕駕馭不了,之後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她想到了,可是,沒有懼怕。
喝了一口茶水說:“這個世界上沒誰少了誰不能活。”
肖文昕說:“所以我一直敬畏你,覺得你是不同的。”她垂下眸子:“我知道你們過得不幸福,今天我逃跑了,可能會演變成你們之間的第三者,但如果他還要我,我不會再退縮了。”
宋珺瑤知道,她纔是那個感情上的第三者。早在她嫁給顧峻風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心裡一直裝着他這個妹妹,這個纔是他的心上人。
半夜顧峻風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來,懶得看人,一進來扯掉領帶連同外套一起扔到沙發上,直接去打開冰箱找水喝。
宋珺瑤沒有睡,電視按了暫停鍵,轉過身看向他,用很平靜的聲音說,就像談論天氣或者問他吃了沒,她說:“我懷孕了。”
顧峻風喝水的動作一滯,眸子若有所思的眯起來,幾秒鐘之後,他說:“打掉吧。”
宋珺瑤沒再說話,轉過頭來繼續看電視,男主角消失不見了,女主角以淚洗面,整個人變得魔障了,一臉花了的妝可笑又悲情。宋珺瑤抱膝看着,一臉冷漠。
肖文昕回顧家了。
顧峻風接到電話後,爬起來趕過去。
宋珺瑤看了一眼時間,還早,慢悠悠的爬起來,洗了澡,化妝換衣服。直接開車去醫院。
半下午的時候,顧峻風給她打電話。
問她:“在哪兒呢?”
宋珺瑤疲憊的說不出話來,靠到椅背上:“在醫院,你來接我一下吧。”
顧峻風來得很快,不可思議。
嘴角凜冽的抿起來,狹長眼眸幽沉,脣齒無聲開合。
宋珺瑤臉色白的跟紙一樣,雙手吃力的按在椅子上。
擡起頭說:“我把孩子打掉了。離婚協議書在車裡,你簽了吧。”
顧峻風過來抱起她上車,雙臂用力,一句話也沒說。
宋珺瑤靠在倚背上,陽光靜靜劃過臉龐,更是慘白得嚇人。
“顧峻風,你該成全我的。”她從包裡拿出協議書,扔到他的腿上。
顧峻風倨傲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揉碎後扔到車窗外。呼啦啦的向後颳去,他從牙縫裡擠字:“你休想!”
這世上,有些人即便是下地獄,也會想拉着一起。
這時候顧峻風想不起任何人,就只有她。
宋珺瑤自始都是沉得住氣的人,比起顧峻風此刻的冷漠狂燥,而她只是安靜的靠在倚背上。
良久,淡淡說:“你知道,我總會有辦法。”
她不是沒有腦子的人,顧峻風甚至想過她跟他一樣精銳,卻仍舊低估了她。
宋珺瑤從醫院回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這一天顧峻風沒有上班,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宋珺瑤起牀後吃了東西,然後有條不紊的整理自己的東西,衣服,首飾,鍾愛的書籍和CD……通通裝到行李箱裡。
顧峻風出來的時候發現她快將自己的東西整理完畢,一下子,將整個家都要掏空了,而他的心也無端端的空了下來。
蹙起眉:“你到底要做什麼?”
宋珺瑤戴着耳機試聽翻出的一張舊CD,顧峻風問話也是恍若未聞,懶洋洋的坐在地板上,靠在落地窗前一派散閒。陽光穿透玻璃從四面八方將她包圍住,而她就像一個發光體的中心部分,眩目卻不會晃痛人的眼,光潤飽滿的質感,這樣的女人彷彿摔碎了亦擲地有聲。
顧峻風眸色幽沉的望着她,烏黑的發線下盡顯凌厲。才發現他一直都不瞭解她,平時她就是這樣生活的?靠在落地窗上聽音樂,或者歪在沙發裡看泡沫劇,吃各種各樣的零食,逛街,看電影,買時下流行的奢侈品……一個人默默的做事,獨來獨往,她嫁給他,生活裡竟一點兒沒有他的影子。
婚後的日子她就是這麼過來的?
顧峻風邁開長腿大步的走過去,一把扯掉她的耳機扔到一邊,狠戾又蠻橫。
“我跟你說話沒聽到是不是?”
宋珺瑤面無表情的擡起頭:“你說什麼?”
顧峻風直恨得牙齦癢癢,想撕破她那一層不變的臉皮,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人人。這世上竟然還有一個女人比他顧峻風還要面不由心,虛情假意又無懈可擊。
他捏緊她的下巴:“我問你這個樣子到底是想做什麼?”他醜話說在前頭:“要離婚麼?想都別想!”
宋珺瑤跟他對視幾秒鐘,眉眼卻鬆開,聲音壓得柔柔的:“我成人之美,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微微翹起脣角,臉上的日光濃得像化不開的胭脂,濃烈到極至,真是好看的女子。聲音淡薄得可以:“顧峻風,你好不講道理。”
她伸手拿過被他扔出去的耳機,戴到耳朵上還有聲音。
顧峻風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絕望過。深切的無助,莫名的痛觸,他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
薄脣抿緊,冷冷道:“宋珺瑤,當初你嫁進顧家,該很清楚我給了你們宋傢什麼,你還得起就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了什麼,可是他篤定她還不起。
絢麗的顏彩中,宋珺瑤的臉上攢出動人的微笑,在她看來他就那麼可笑至極麼?
一手摘掉耳機說:“我是還不起,可是我可以讓你遭受比那多十倍甚至二十倍的慘痛損失。”對上他清冽的黑眸,對着他邪魅一笑:“你讓我翻譯的那些可都是機密文件,信不信每一張紙我都可一字不露的背下來?”
她的記憶力就是這樣好,誰都不要懷疑她的能力。
顧峻風被她打敗了。
宋珺瑤想做的事情,誰都不能勉強,即便是她看重的男子。
她拿上籤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拖着行李箱離開。
嫁來的時候轟轟烈烈,離開的時候乾淨利落。
顧峻風坐在連呼吸都有了回聲的空蕩房間裡,越發覺得她是虛幻的,這個女人從來沒有真實的存在過。否則,他怎麼會感覺不到?
門板開啓又關上。
“咔嚓”一聲咬印在他的心口上,他瘋了一樣的追出去。
宋珺瑤站在陽光下,手指擡起,衝着陽光的方向打量,眼睛慵懶的眯着。五光十色的絢爛與繁華,落幕了,就該物歸原主。她將戒指摘下來,回頭扔到他的腳下。
她擡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挑:“以前我就想啊,我嫁給你了,就是你的老婆。可是,你從不讓我感覺自己跟你有關係。所以我就一心一意花你的錢,只有那個時候,會讓我覺得自己是被你養活的女人,我們不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你看,連這個都沒有了,我們之間的情份果然是微薄。”
其實宋珺瑤給過他機會的,是他親口讓她拿掉,結果依他所言,他們之間就什麼都沒有了。
顧峻風卻覺得。這亦是他給她的機會,奈何她對他從來無所求。
------題外話------
還有個《一往而深》也是小風和珺瑤的,這個《情不知所起》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