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古法界那位一出生就註定是冷牧老婆的女子,寧從雪就是最先走進冷牧內心的女人。看着走進冷牧心裡的女人越來越多,人家甚至後來居上,馬上就要給冷牧誕下骨肉,若是寧從雪心裡不着急,那顯然是違心的。
她若不着急,就說明她不愛冷牧。她愛冷牧嗎?答應是不言而喻的,她比誰都愛的深,不然也不可能在這大半年時間裡,幾乎每天夜裡都會夢見他了。
她愛冷牧,分別的時候,每時每刻也都在想,可現實狀態下的她,不得不壓抑這樣的情感,因爲她內心有一道關隘,還邁不出去。
那不屬於外力鑄造的關隘,完全是一種天生的心理潔癖,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理疾病。
寧從雪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冷牧同樣也知道,所以當黃媽來找他大倒苦水的時候,他也是滿心的無奈。
他和寧從雪之間就沒有情感上的隔閡,隔閡他們的只是對於寧從雪來說有些難堪的心理潔癖。
這話卻不能和黃媽說。
寧從雪雖然是黃媽看着長大的,但任何人都需要有點隱私,特別是寧從雪這樣的女強人,她更在意自己的形象。在意自己的形象在至親之人心中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冷牧又無法駁斥一個老人善意的叮嚀和擔憂,面對喋喋不休的黃媽,他只有以最真摯的情感一遍遍的發誓,保證他今生不會辜負寧從雪對他的感情。
黃媽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書房回去自己的房間。
冷牧衝着黃媽的背影哀聲嘆口氣,才衝着書房另一扇小門喊道:“偷聽夠了還不出來,準備在裡面養老啊?”
小門吱呀一聲打開,寧從雪帶着嬌羞的紅暈走出來,“你怎麼知道我在裡面小間?”
“廢話,連你的氣味都聞不出來,我有臉在黃媽面前賭咒發誓嗎?”
寧從雪嗔他一眼,在書桌對面坐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微微一笑,說了三個字,“謝謝你!”
冷牧笑道:“謝倒是不需要的,別在心裡罵我就行。咱倆也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好我好才能跟黃媽有所交代。”
頓了頓,他一個電眼拋過去,“要不你也幫我懷個孩子得了?”
寧從雪的臉頓時變得紅了起來,目光躲閃,好險沒有一個機靈站起來立馬就扭頭走掉。
“那個……我真的還沒有準備好,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寧從雪怯生生地往後靠着身子,好像害怕一個不注意冷牧就會衝過去把她按倒在地一般。
冷牧啞然失笑,道:“不用這樣放着我吧,我又不是狼。不過說實話,你那毛病什麼時候才能克服過去啊?”
“怎麼,你嫌棄我了?”寧從雪臉色一冷,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
冷牧趕緊道:“千萬別誤會,只是想盡快讓黃媽放心而已。”
“哼!”寧從雪冷哼道:“信你纔有鬼了。難道不做那些事,就不能好好地相愛了嗎?”
“柏拉圖式的愛情,那也包含xing愛幻想的部分呢。你說兩個人相愛能不能完全消除xing
愛?”
寧從雪敗下陣來,小姑娘一般垂着頭攪自己的衣角玩了起來。
“你也彆氣餒,這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點心理潔癖而已,咱們找個心理醫生諮詢一下,再調節調節肯定沒有問題的。”
寧從雪眼睛一下子瞪大,“不去,我纔不去看什麼心理醫生呢。”
華夏人的性格到底是傳統而內斂的,華夏的醫道傳承幾千年,有西醫無法比擬的神奇,卻也有區別於西醫的保守。這就導致華夏人對於生病這件事看得非常重,一些鮮見而又尋常的病症,就會讓她們如臨大敵。
心理潔癖嚴格來說並不算是一種病,只能算是病理性的心理問題而已。正常的喜怒哀樂,說不定就能形成這種問題。
所以在西醫盛行的地方,看心理醫生並不是什麼難以啓齒的問題,許多人看心理醫生,其實就是爲了有些話面對身邊的人不好說,找個傾聽的對象而已。
這當然是西方人的思維,不能祈禱寧大爺也有這樣的心境。
“你這是諱疾忌醫。而且心理醫生並不見得一定就會拿你當病人看待,又不用藥又不打針的,你害怕什麼?”
“反正我就不去看心理醫生。”寧大爺展現了她執拗的一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冷牧表現的不理解,她開始獨自坐在那裡生起悶氣來。
“行行行,不看就不看,那我們就試試看能不能演繹一段純愛的人生。”冷牧沮喪地嘆了口氣。
寧從雪看得心裡好不內疚,想起金花給她想的辦法,緊緊地咬了下牙關,“那個……其實金花給我想過一個辦法。”
“嗯?”冷牧眼睛大亮,“金花那瘋婆子還有這能耐?她不是專攻整形外科麼,什麼時候也擅長心理學了?”
寧從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人家金花沒你說的那麼不堪,不要總是罵人家好不好?”
“這也算罵她嗎?”冷牧咧咧嘴,道:“還是說正事吧,那女人給你出了什麼餿主意?”
寧從雪突然害羞起來,“她的辦法,我想了想,應該……會有點用吧?”
冷牧的眼睛不由更亮,金花不是個靠譜的女人,就連萬靈有時候也會抽抽風,不過寧從雪卻是從不會打胡亂說的女人,她說想過,那必定是真的想過,她要說有用,那也肯定是真的有用。
冷牧的好奇心不由也被勾起來了,好好的一個尤物,只能看不能吃,這委實是一件煞風景的事,既然有能解決的辦法,自然就不必要再去受那煎熬之苦了。
“快說說,快說說,到底是什麼辦法。”冷牧熱切地問道。
瞧着他那急切的樣子,寧從雪又羞又怯,膩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說道:“金花讓我跟你喝酒,如果把我灌醉,應該……應該……應該就不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了。”
冷牧愕然,還別說,這種陰損的辦法是金花那婆娘的風格,也只有那婆娘纔會顯得無聊去研究這些陰損法子。
只是寧大爺此時的表情……令人有些想入非非。
冷牧試探地問道:“難道說,你同意我這麼幹?”
寧大爺羞得頭都不敢擡了,弱聲弱氣地說道:“試一試,萬一……真的行呢?”
“那就……真的試試?”冷牧巴巴地望過去。
寧大爺嬌羞地點點頭,“我讓黃媽準備了酒菜。”
我去!
冷牧的眼睛愕然瞪得老大,這是福利啊,好大的福利啊!
喝酒的過程和後續不表,反正是一個看似和諧又不太和諧的夜晚,有點鬧騰,也有點荒唐,但是該發生的卻又都發生了。
翌日醒來的時候,反正寧大爺的神情變得有那麼點兒不一樣了,整個別墅裡的氣氛也好似都鮮活了許多。
氣色紅潤的寧大爺甚至破天荒地陪着瑤瑤和羅林站了半個小時的樁,搞得瑤瑤都有點受寵若驚了,一整天都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唯恐小姨這是打一棍子給顆甜棗兒,冷不丁就朝她腦門上抽一棍子。
事實當然是瑤瑤小丫頭想過了,不過差一點才七歲的小丫頭,哪能指望她能想到那許多,能忍住一天不胡鬧,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原本回到天南市就沒有那麼多俗事纏身,回來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在天南市待的時間雖然不長,認識的朋友卻不少,不管是遠的近的,熟悉的陌生的,爭相約局子,一家一家的吃,一家一家的喝,愣是喝了半個月。
剛喝頭兩天倒是挺新鮮的,越往後,看見酒冷牧就覺得想吐。
媽蛋,一天喝兩頓,白天在外邊陪朋友喝,回玉泉山之後還得陪寧大爺喝,喝醉之後還得提槍跨馬,大戰三百回合。
半個月下來,寧大爺倒是越來越紅潤了,冷小先生卻是臉色蒼白、腳下虛浮,走的快點都還能岔氣兒,弄得瑤瑤以爲奶爸病了,非得揪上黃伯把他送到醫院裡住了兩天才回來。
……
何佩佩的預產期提前了一週,一大羣人陪在產房外面,都是眼巴巴地瞅着那扇淺藍色的大門,等待那一身啼哭。
冷牧這幾天在網上搜羅了許多關於新當爸爸的經驗之談,臨到頭才發現都是扯淡,媽蛋,九成帖子都說媳婦待產的時候忙得腳打後腦勺,根本就沒時間來緊張。
“你大爺的都是騙子,誰他孃的說不緊張,老子現在心都好像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一樣。”冷牧搓着手,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子。
金花在一旁嗤笑道:“自己斷章取義,還怪別人是騙子。人家媳婦待產的時候進進出出準備這準備那,忙得心力交瘁的,當然沒時間緊張。你呢,你忙啥了?所有東西都讓人準備好了,你就只是帶着自己到這裡等着就行。你這不叫緊張,叫閒得蛋疼知道麼?”
冷牧氣急地在金花腦門上彈了個爆慄,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何佩佩生產,住的是天南市最好的產科醫院,醫院裡的事務有醫生護士準備,家裡頭有何先武、黃媽和陸雙餘準備,他還真的屁事沒有做過。
可不正是有點閒得蛋疼?
“呱……”
一聲嘹亮的啼哭聲從產房裡傳出來,所有人爲之一怔,隨即大喜,“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