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放這些人被陳實說話的氣勢給怔住了,劉放現在心中也無比的後悔和懊惱,惹什麼人不好,腦子一熱,只看到陳家莊人有錢了,就想到陳家莊來打秋風,但是陳家莊以前都是幹什麼的,陳家莊的人比鄉巴佬和泥腿子更沒有顧忌,他們是乞丐,他們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他們還怕什麼,就算是乞丐轉成農民,也是沒幾天的事情,這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
劉放越想,心中的懊悔是越多,果然是乞丐有了錢,誰也擋不住。
陳實沒有去揣測劉放內心的活動,他現在是有種坐蠟的感覺,反正是騎虎難下。不放,也不能對這些人怎麼樣,放了,又擔心這些人對陳家莊使壞。想到這裡,陳實就又有種打人的衝動,看着劉放那張堆滿笑容的臉,怎麼看怎麼覺得噁心。
“你這種人是怎麼混進幹部隊伍的啊,難道現在當官的都是和你一樣的素質。”陳實的猜測基本上是說出了實情,現在不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而是一鍋湯裡都是老鼠屎,唯一有的幾粒白米,也被漂浮在表面的老鼠屎給完全的遮蓋住了。
正當陳實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場面出現了轉機,來了一個和事佬。
想必大家也知道這位和事佬是誰了吧,沒錯,就是被陳實邀請過來新裝電話的謝山,謝局長。
謝局長本來是要搭劉放他們的順風車的,但是臨行前有事情,就耽擱了,這不他只好把事情解決完,一個人蹬着郵局的後座兩邊帶貨架的28永久綠色自行車趕了過來。
一路風塵,老謝老遠就看到了劉放和陳實這幫人,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按照他的想法,這個時候,都大中午了,劉放和陳實這幫人怎麼也要在酒桌上把酒言歡了,而不是在這個荒郊野外看風景。
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原因,老謝也沒有在意,到時候問一下就好了。
“劉局,工作不要太拼命,這個工作要幹,飯也是要吃的,革命工作哪有乾的完的一天。”謝山把車停好。
劉放現在也把謝山給恨上了,這些人就是這樣,出了問題首先不是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別人的身上,謝山的這句話,讓劉放心中嘀咕了好一陣:還幹什麼革命工作,這命都要被革掉了。
心中這麼想,劉放的嘴上是不會這麼說的,“老謝來了啊,可把你給等來了,我們和陳家莊這些兄弟產生了一點誤會,你來了正好,幫我們說說。”
謝山這時候才發現劉放這幫人都是灰頭土臉的,身上還有那些已經幹了的血跡,要不是謝山和劉放的關係還可以,他都認不出那些人就是劉放和他的手下了。
這下謝山什麼都清楚了,這是劉放被陳實他們給收拾了,還美其名曰說什麼誤會,難怪劉放對他這麼客氣,和劉放以前的態度截然不同。
要做和事佬,當然要把事情的經過給瞭解清楚,不要勸架勸成打架的了,買股票買成了股東。謝山先拉着陳實到一邊瞭解情況。
陳實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本來陳實他們是有錯在先,但是先動手的是劉放,這就不是陳實單方面的理虧了,動起手來了的話,就看誰的拳頭硬了。
謝山瞭解了陳實這邊的情況,他接着向劉放了解情況,作爲中間人和法官,事情總要了解的全面詳細,不能偏聽偏信,不然那就是再明顯不過的拉偏架。
劉放的嘴裡還是剋制了,現在還是人爲刀俎,他爲魚肉,在別人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他做主。而且劉放覺得現在和陳實他們講道理也講不清楚,有種龍遊淺灘被蝦戲,虎落平原被犬欺的感覺。
謝山結合雙方的陳訴,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基本經過,一時他也爲難了,他爲難不是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而是他知道他那麼做了,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因爲他太瞭解劉放的爲人了,劉放就是雷文人的一條惡狗,怎麼可能輕易把今天受的氣全部嚥進肚子裡。別看寫現在劉放一臉笑意,好像痛改前非的樣子,但是劉放是二皮臉,一轉過頭來,立馬就能翻臉不認人。
謝山不願得罪了劉放,也不願看到陳實有什麼損失。雖然老謝和陳實交往的不多,但是通過這不多的幾次交道,他也看出陳實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不看在陳實的那些禮物上面,就算是棋友這個身份上,謝山怎麼也不能看着陳實被掉過頭來的劉放爲難。
謝山和陳實一樣,看劉放也難受。劉放就是那種腳底生瘡,頭頂長膿的傢伙,站在那,什麼都不幹就能噁心死你的傢伙。
“老謝,情況你也瞭解清楚了,你幫着我和這幾位陳家莊的小兄弟好好說說嗎。”謝山長時間不開口,劉放就忍不住了。
“而且,我們也接受教育了,這打也捱了,教訓很深刻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到陳家莊來找麻煩了。”劉放以後是可以不到陳家莊來找麻煩,但是劉放不來,不代表李放、黃放……不來,這還不是劉放一個招呼的問題。
謝山聽到這裡,他也不能再作出無動於衷的樣子了,事情總要解決,在這個地方拖着也不是什麼事情,苦笑了下,謝山就對着陳實提議,“陳實,還是先把劉局他們放了吧,這個事情就這麼算了,剛纔劉局也申明以後不會找陳家莊的麻煩了,你給我一個面子,就把他們給放了吧。”
陳實本來就很爲難,謝山這麼一說,雖然解決的方式不是很讓陳實滿意,但是現在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謝山這麼一說,陳實就坡下驢,給謝山一個面子,就把劉放這些人給放了。
陳實大手一揮,“你們這幫人以後長長記性,不是什麼人都能惹的,老謝幫着你們說和,這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你們好自爲之。”
劉放還以爲陳實就這樣把他們給放了,“我們會記住教訓的。”
“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再插嘴逼逼,小心我收拾你們。”反正大家的臉皮也扯破了,陳實也不用給劉放等人好臉色。
“您說的是,您說的是,我們聽着。”劉放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你自己說過了,以後不會再給我們陳家莊找麻煩,我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要是還有下次的話,別怪我往死裡收拾你們。”陳實威脅了幾句,他知道這些語句很蒼白,沒有什麼說服力,但是該講的還是要講。
劉放不住的點頭,不過他內心中已經在盤算等他傷好了,就派人過來收公糧了。陳家莊人是能打,但是面對全副武裝的警察的話,這些人還是有點不夠看的,這鄉里的警察局還不是和他家開的是一個樣的。
陳實也想早點擺脫劉放等人,現在是連看也不想看他們,直接背過頭,對劉放等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這下劉放得到了陳實最終的釋令,也顧不得手下的兄弟們了,自己一個人朝着電業局的工程車駕駛室上跑,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只有這樣才能讓劉放徹底的感覺到安全。
工程車司機在劉放的不斷催促下,踩油門的腳就沒有鬆過,直到把陳實和那個山谷遠遠的甩在後面,車裡的人才漸漸的平靜下來。
“這次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要是我聽到鄉里有什麼風言風語的話,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安全以後,劉放爲了自己的臉面,先交代了小弟一遍。
打臉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弄的滿城風雨的話,劉放以後還怎麼在黃石子鄉混啊。
一車的電業局員工紛紛開口,表示這事情會爛在他們的肚子裡。
但是也有機靈一點的員工甲開口了,“劉頭,這個事情可不止我們這幫人知道,老謝還知道呢,要是他說出去了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這事情要是老謝說出去的,只要被我聽到,你們也一個都跑不掉。”劉放的不講理達到了極致,但是他手下的那幫員工又不能不聽,這事情,只有接下來他們好好做做謝山的工作了。
員工甲不光激靈,還一肚子壞水,“劉頭,這個事情我們這些小人物是沒什麼關係,被人打臉也就打了,但是像您這樣有身份、有地位、有學識、有涵養的人被打臉了,我們都爲您叫屈,不值啊。您打算這事情就這麼算了,就這樣輕易的放過陳家莊了。”這最後一句纔是員工甲的最終的目的。
“這事情當然沒有這麼簡單,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我早就想好了,該怎麼收拾陳家莊那幫要飯的了,不過還要從長計議。”說到這,劉放張開嘴笑了一下,一下就扯到了被陳實打腫了的臉頰,這笑容就變得不是那麼和諧了。
這幫員工一聽,劉頭都有主意了,他們紛紛開口打聽,只是他們的劉頭爲了顯示他高人一等的智商,保持神秘,把這事情輕飄飄的帶過,就沒有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