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出球場張陽便一頭扎進集市，看見一個賣觀賞魚的攤子，擺在盆子裡的紅黃白三色金魚挺好玩，就過去駐足觀賞。
看了不到五分鐘，忽然有人在身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張陽以爲是狗子回來了，回頭一看是一個身材不算太高的乾巴小老頭。
“大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張陽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自己記憶裡有這麼一號人物。
“不用想了，小夥子，你我之前沒見過，不過我知道你叫張陽是西峽鎮的人，參加了鎮上籃球隊，不過還在備選名單裡，不是正式隊員，最近運氣不好得罪了人，所以躲難躲到龍舟鎮的，今天到這裡應該是想來參加賭球。”
乖乖地，說的真準，這個老頭不會是算命的吧，張陽心裡想着說道：“你是算命的吧？對不起，我還是相信事在人爲，而且我身上也沒有錢給你。”
我這裡有一個遊戲，你有沒有興趣玩一下，如果你贏了，我給你一百塊錢，如果我贏了，我也不要你的錢，一會兒賭球賽開始和我打上一場籃球就行。
聽了老頭的話，張陽有些心動，贏了有錢拿，輸了還不用給錢，陪他打場籃球就行，哪有這麼好的事？反正自己也是要錢沒有，要色也沒有，又訛不去什麼，肚子也是真的餓了，還不如試試運氣。
“那好吧，什麼遊戲？咱們怎麼玩？”
聽張陽答應，老頭呵呵一笑，領着張陽向前走去，跟在後面看着老頭走的幾步路，張陽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老頭的腿腳不是很利索，走起路來一拐一拐。
這個人都這樣了還要打球啊，一會兒自己一旦玩遊戲輸了，就上場意思意思得了，免得傷到他老人家。
走出不遠，來到一個賣碗盆食具的攤子，老頭向攤主借了三個不鏽鋼碗，蹲在地上，又從旁邊隨便拿起一個半個乒乓球大的小石子捏在手中。
那個賣碗的攤主好像認識老頭，不但把碗借給了他，還主動把自己坐的馬紮讓了出來給老頭坐，處處透着神秘。
“好了現在我將這個石子放進碗裡，然後變換碗的順序，給你三次機會，猜中一次就算你贏。”
聽老頭簡單說完遊戲規則，張陽心想不就是江湖賣藝的把式，還給了我三次機會，憑我這個天才的火眼金睛，就這點小把戲還能難得住住我？張陽已經開始在心裡計劃着用一百塊錢和狗子好好大吃一頓了。
說着老頭伸出右手兩隻夾着石子扔入其中一隻碗，翻動手腕向下一扣，就那麼一隻手將三隻碗的順序迅速變換，這一下可不得了，乖乖地，只見老頭的一隻手左右翻騰，化作幻影，那速度真的是太快了。
還沒等張陽反應過來，老頭的動作已經停止了，向三個碗方向一指：“猜吧！”
老頭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應該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怪不得那麼有信心找自己玩什麼遊戲。
根本什麼也沒看到的張陽，是左邊？右邊？還是中間？傻傻分不清，只能胡亂地指了指中間的一個碗。
老頭見張陽選好，將碗掀開裡面是空空如也，他又掀起右邊的碗，石子赫然在裡面。
“其實，我早年是個變戲法的，靠着祖傳的手藝掙口飯吃日子過得還不錯。”
老頭好像在自言自語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聽得張陽一頭霧水。
“這局你輸了，咱們再來！”
說着老頭又拿起一隻碗將小石子向碗裡一扔，扣在地上。
這回張陽可是知道了，這個老頭的手快得沒譜，所以早早做好準備，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那個扣着石子的碗。
老頭不慌不忙地用手變換了幾下碗，突然眼中精光一閃，手上加速化作一陣幻影，張陽看着就感覺頭暈眼花，一會兒便受不了了，疲勞地眨了一下眼睛。
就是這一眨眼的工夫，老頭的手突然停下，三個碗已經整整齊齊在張陽面前碼好。
“好了，猜吧！”老頭伸手一指。
不是吧，這麼快就好了？嘛嘛也沒看見啊，張陽心裡鬱悶，只能又指了指老頭面前的那隻碗。
老頭伸手將碗掀開，裡面依然空空如也，又掀起了右邊的那隻碗，石子仍舊躺在那裡。
“後來，鎮上的一個黑道大哥過生日想請我去表演，當時我婆娘生孩子，我實在脫不開身，沒想到他說不不給他面子，帶人砸了我家，把我打了個半死，沒有人照顧，我婆娘也難產死了，孩子也沒保住，一氣之下我就揣了把菜刀將那個大哥砍成重傷，從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你想要好好地過，就得自己有勢力，拳頭夠硬。”
老頭又自言自語地講述着自己的經歷。
原來眼前的老頭還是個剛烈性子，不過想到自己和項雷、秦嬴被暴龍欺負，覺得老頭說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
是啊，想照顧好自己身邊的人不受欺負，就得自己有能力保護他們，原本無爲而治，優哉遊哉的張陽心裡生出了對權力的渴望。
見張陽對自己的話有所感悟，老頭點了點頭，繼續將石子放入碗中，用雙手在三隻碗上開始了眼花繚亂的表演，這回張陽甚至最後都找不到哪裡是碗，哪裡是手，看着看着一陣頭暈想吐“好了，猜吧！”老頭手中動作停止，向前一指。
張陽撓了撓頭，這次選擇了右面的那隻碗，老頭見他選好，伸手將中間那隻碗掀起，石子赫然就在裡面。
“小夥子，有些事情是可以變通的，但有些事情還必須得堅持住自己的信念和原則，你真的和他很像，我看好你！一會兒球場上見。”
說完，老頭伸手拍了拍張陽的肩膀，轉身向球場的的方向走了。
真是個奇怪的老人家，不過他說的話好像有什麼含義，張陽想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只好一個人重新回到賭球球場。
這時候，球場裡的人多起來了，不過好像今天想要看球的人太多了，現在要控制人數，不是誰都隨便能進，站在門後的幾個明顯不是善茬人，看着認識的人才往裡領，大部分人進不去，只能怨聲載道地隔着鐵絲網遠遠觀看。
狗子還在裡面，而且張陽也答應了老頭要陪他打球，所以張陽只能硬着頭皮往裡面闖，奇怪的是看門的幾個人只瞄了張陽一眼，並沒有上前阻攔。
進入場內，張陽來到剛剛和狗子約好的地方，見狗子還沒有到到，那邊的比賽卻已經開始了，便站在場邊駐足看去。
一個拿着大喇叭的主持人宣佈這個場子的比賽規則，比賽雙方各出四人以下對等人數進行半場比賽，5分球決勝負，攻防轉變要出三分，三分算兩分，兩分算一分，進球方繼續發球。
守擂方可以決定一千塊錢以下任意賭金數量，攻擂方如果覺得可行就上場打擂，贏了拿走守擂方的賭金，輸了則支付給守擂方與賭金等量的金額。
攻擂方攻擂成功可以自願選擇轉爲擂主守擂，或者離開，連續贏一場可以獲得主辦方提供的200元獎金，不過要是守擂輸了就要返還全部賭金。
當然，最具有吸引力的是如果被主辦方看中，可以有加入龍舟鎮籃球隊的機會，這就意味着可以獲得一份報仇優厚的穩定工作。
比賽開始，第一局是一個三打三，扔硬幣決定擂主，擂主決定的獎金是300元，客隊同意，比賽開始。
看起來上場這六個人的整體實力比西峽鎮的大衆水平要高出一籌，沒有特別菜的菜鳥，但是還是有些業餘，防守比較稀鬆，命中率也不是太高，打了半天才以攻擂方的5比3勝利結束。
攻擂方的三個人可能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濟，沒選擇繼續守擂，領了三百塊錢歡歡喜喜地找地方喝酒慶祝去了，守擂方也垂頭喪氣地走了，因爲是霍爺的場子雖然有些不大服氣，但是也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接下來上來了一個皮膚有些蠟黃的大個子，只見他蹬蹬蹬幾步走到工作臺面前，伸手掏出一小摞百元大鈔，看樣子應該是一千塊錢，砰地往桌子上一拍。
轉身向觀衆抱了抱拳大聲說道：“各位龍舟鎮的兄兄弟，俺叫樑樑稚涌，是外地來的，在貴寶地做點小小買……賣，平時好打個球，最近才……聽說有這麼個場子，今天特特來以球會友，當然如果霍爺看得起在下，能夠召如鎮籃球隊，我也一定效效效……。”
聽着這哥們兒結巴了半天蹦出這麼一段話，場下的人聽得一陣氣短胸悶，發出一陣噓聲。
“效狗驢之勞！”觀衆有些着急的，幫着他把剩下的話說完，樑稚涌翻了個白眼也沒在意。
看這人的身材和氣勢，還敢一個人出來賭一對一，而且一下子把獎金加到一千塊錢的上限，應該是有兩把刷子，場下諸人一時半刻竟沒有人敢出言挑戰。
“讓我來試試！”
在別的方面或許可以禮讓一些，但是在龍舟鎮地盤上敢當衆挑戰籃球，那可是不行，這不一個留着寸頭的青年向旁邊的人湊着借了一千塊錢現金，大步走進場將鈔票放在桌子上，對樑稚涌說：“哥兒們，是騾子是驢，咱拉出來遛遛，鎮籃球隊是咱們龍舟鎮的榮耀，可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
“咱咱……們大話少說，場上上上動真章。”樑稚涌將一句話斷成了幾節，又引起了一陣鬨笑。
閒話也不多說，哨響開打，別看這樑稚涌嘴皮子不怎麼利索，打起球來可真是行雲流水，一看就是速度流的。
一會兒工夫，七扯咔嚓竟然5比0給寸頭小夥剃了一個光頭，整個比賽過程中寸頭小夥只有跟在樑稚涌的後面吃屁的份兒。
咦，速度挺快，還有點意思，本來看的百無聊賴的張陽也來了興趣，靠上前去擠入人羣，想繼續看看結巴男樑稚涌的表現。
“誰誰還敢來來？”
寸頭小夥垂頭喪氣地下場，看贏得如此輕鬆，樑稚涌有些得意，結巴中摻雜了趾高氣昂的語氣。
龍舟鎮的居民哪裡受得了他這樣跋扈，但是環顧了四周，好像今天龍舟鎮籃球隊的隊員都沒有在場的。
“我來，試試！”一個矮胖男人，摘下手上的一枚金戒指上前放在桌子上，對樑稚涌說：“這個金戒指至少也值1300塊錢，你要不相信，等比賽結束後咱們和主辦方一起去金店驗證。”
“不……用打打打就行。”樑稚涌一揮手，倒是不計較。
幾個回合下來，又是以矮胖男人的慘敗而告終。
就這樣又是幾個人不服上場挑戰，但都敗下陣來，眼看桌子上的錢物慢慢變多，光是官方給的連勝獎金都已經累積到了1200元。
“還有……嗎？我看你們龍舟鎮鎮籃球隊也就這個水平，不加入入入也罷。”樑稚涌更加的囂張，不像是來賭球的，倒像是故意到龍舟鎮砸場子的。
“你丫狂什麼？你會扣籃嗎？不會扣籃就別在這唧唧歪歪的。”觀衆對樑稚涌的囂張言語很是不忿，但又不敢上前挑戰，只能找茬過過嘴癮。
“扣籃？不就是扣扣籃嗎？你你看清楚咯。”樑稚涌說完直接運球奔向籃筐，藉助啓動速度跳起，將籃球壓在籃筐邊緣，籃球向上一彈，落入籃筐，整出一個似扣非扣的動作。
“你這是什麼啊？不能算！不算！”底下人又嚷嚷起來。
“好好吧，這個不算算扣籃，那你們誰扣一個個比這個強的，我就算算算輸了。”
可能也是打聽好了龍舟鎮籃球隊雖然厲害，但這是沒有彈跳好到能扣籃的出衆人物，所以樑稚涌有恃無恐。
在人家地界上，張陽也不想出風頭，就想轉身回去等狗子，但不知道是誰在後面一腳揣在他的屁股上，張陽哎呦一聲進入場內，一下子便將圍觀羣衆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