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莉莉絲嘴裡吐出這三個字，然後閉上了眼睛。
她會回來，有兩個目的。
一是看陶毅究竟有沒有被阿道夫殺死，二就是如果陶毅沒死，那她就來等着被陶毅殺死。
因爲如果不被陶毅殺死，莉莉絲的腦子裡就會反覆重複着，陶毅剛剛追悍馬時的畫面，耳朵裡就會聽到陶毅撕心裂肺的喊聲。
她實在受不了這些。
如果能夠被陶毅一把掐死，也許還是很好的一件事。
陶毅的手，也在這個時候漸漸用力，使勁兒的掐莉莉絲的脖子。
莉莉絲表情開始變得痛苦，但她還是沒有出聲，終於，窒息的感覺讓莉莉絲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謝謝
莉莉絲輕輕突然這兩個字，睜開眼睛，最後看陶毅一眼，便準備去迎接死亡。
但這時候，陶毅卻突然將手鬆開。
莉莉絲撲通一聲掉到了地上。
咳咳莉莉絲的嘴裡發出劇烈的咳嗽，睜開眼擡起頭，不解的看着陶毅。
陶毅也看着她。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陶毅轉身走向龍凡宇：你暫時跟我走，等我看完情況，我們再商量對策，不過如果一切是假的，我就殺了你。
龍凡宇看着陶毅，沒有說話，不過看來陶毅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是無法改變的。
不過看就看吧，龍凡宇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現在石林周圍，一定已經被幕後老闆佈滿了眼線。
陶毅並不需要真的留在石林，他只要到外圍，就能夠感覺出來。
而在這時，莉莉絲從地上爬起來了，她看着陶毅的背影，終於難以控制的問出口：你爲什麼沒殺我
陶毅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陶毅莉莉絲又喊了一聲。
陶毅終於是站住了腳，轉頭看着莉莉絲，眉頭微皺，終於說出口：我之前跟你說過，小勳不知道能不能變回從前的樣子了，我只剩下你一個朋友，所以所以我還是沒辦法殺了你。
說完，陶毅轉身，繼續走。
這一次不打算回頭看了。
而莉莉絲卻因爲陶毅這句話，心頭一顫，心裡那股酸澀的感覺更濃了。
她知道陶毅不會殺她，也知道陶毅剛剛那句是真心話，但莉莉絲更知道，他們永遠不可能像從前一樣了。
除非
陶毅突然停住腳步，微微側臉，餘光看着莉莉絲，淡淡說道：我要去做一件事，需要個幫手。
莉莉絲眼睛一亮，沒有說話，但卻迅速的跟上了陶毅。
龍凡宇看着兩人，但卻並沒有跟着陶毅兩人離開，對着陶毅的背影喊道：你現在去做什麼立刻就驗證我說的話嗎
陶毅卻搖搖頭，背對着龍凡宇，說道：不是，我只是想去看看沈琳，不是人紋和人蠱一起，永恆頭顱才能恢復嗎我先跟莉莉絲去看看人紋
沒用的，那個沈琳根本不是人紋。龍凡宇開口講道。
陶毅一笑，轉頭看着龍凡宇：你不會到現在還覺得我是吧
你也不是。龍凡宇搖頭，同時回憶起那天和陶毅在石林密室門口發生的事情，眼睛一眯：姚紫月纔是吧
什麼意思聽到這個，陶毅突然停住腳步，眉頭一皺。
龍凡宇沒有回答陶毅的話，而是反問：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一句實話，那天石門究竟是怎麼開的
陶毅愣了一下，然後想到了那天姚紫月的血塗抹在神眼上。
不過當時陶毅並不知道神眼和人紋的事情，只是好奇的想試試姚紫月究竟和整件事有沒有關係。
而龍凡宇卻繼續說道：左邊那扇門，是人紋的血和神眼在一起，纔打得開的，人蠱根本不行，就像是兩把不同的鑰匙，只能開不通的鎖一樣，所以她一定是人紋。
你在說什麼東西，紫月不是人蠱嗎怎麼又變成人紋了陶毅轉過身，走向龍凡宇。
最開始，我也是那麼覺得的，但是你知道人蠱是怎麼製造的嗎除了陽蠱的血，情蠱的肉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沈家血脈而沈家血脈就是人紋，開始我以爲你身上有陽蠱的血，而你胸口又有氣紋，姚紫月是因爲你的血才變成的人蠱，現在我纔想明白，你並不是沈家的人，她纔是。
這混亂的信息進入了陶毅的腦海中，讓陶毅一陣發矇。
他有點想不清楚了。
怎麼會這樣
而這時龍凡宇繼續說道：而且，那個永恆頭顱一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纔對沈琳失去了興趣。
陶毅站在原地，他明白了，也就是說，現在永恆頭顱只需要姚紫月和神眼。
那麼，這兩樣東西，他已經都得到了。
所以我現在想告訴你的是，你不需要證明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也不需要再聯繫我，我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在永恆頭顱開啓陣法的那一天，到石林密室中破壞他的陣法，讓他不能夠完成就好了。
陶毅看着龍凡宇，龍凡宇繼續說道：所以你無所謂信還是不信我，我只是怕自己完成不了，我從出生開始，就爲了守護這件事而存在，所以必須完成。
陶毅沒有迴應龍凡宇的話，他要去一探究竟，不管龍凡宇說了什麼，只有親眼看到，才能夠相信。
不過，這一次陶毅和以往不一樣了。
那一刻心的疼痛讓陶毅深刻的明白了一些事情，明白了他爲什麼一定要找回姚紫月，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孤軍奮戰。
在叫回了莉莉絲之後，陶毅聯繫了顧大爺。
顧大爺曾經說過，在陶毅遇到天大的麻煩的時候，可以隨時聯繫他，只要給得起錢，顧大爺可以將自己手下所有的殺手租給陶毅。
這句話陶毅是不懷疑的。
凌小勳莉莉絲和顧大爺，陶毅能夠永遠信任的三個人。
當然，除了現在被永恆頭顱控制的凌小勳。
不過再聯繫過顧大爺之後，陶毅還有一件事，需要問莉莉絲。
沈怡和沈琳呢她們在哪陶毅一邊說，一邊順着這條郊區路往前走。
莉莉絲側臉看了陶毅一眼，說道：我給她們安排了住的地方，距離濱江不遠的一個小縣城我們先去看她們嗎
陶毅點點頭：我要去證明，龍凡宇跟我說的最後一段話是真是假。
什麼意思莉莉絲問。
但這一次陶毅沒有回答她。
陶毅只是相當，當初他派姚紫月去看沈琳胸口是不是真的有氣紋，就是因爲那時候他感覺到了沈琳的異常，而今天聽龍凡宇說這些，陶毅疑惑了，難道沈琳一直以來就知道自己是假的
可是她的胸口明明有氣紋。
而姚紫月的胸口，明明什麼都沒有。
除非
氣紋不止是在胸口
陶毅猛然想到了一幕，姚紫月的後腰，那天早上兩人起來，姚紫月後腰的胎記，那個時候姚紫月還刻意迴避了一下。
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陶毅的頭腦越來越暈。
和莉莉絲來到了小縣城，陶毅在一家小旅館裡，再次看到了沈怡和沈琳。
陶毅這一次問的直截了當，看着沈琳，說道：那把一切告訴我嗎，你胸口的紋路，到現在我已經沒了很多東西，最初我也感覺到你有所隱瞞，琳琳，說吧。
沈琳看着陶毅，眼神有點顫抖。
而這時候，沈怡和莉莉絲都不明白，陶毅爲什麼見面的第一句話就問這個。
我胸口的氣紋是真的。沈琳說話了。
那你隱瞞了什麼陶毅再問。
我隱瞞了它出現的時間。沈琳回答。
聽到這話，陶毅眉頭一皺，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但還是下意識道：繼續說。
七歲的時候，我的父親親手給我紋下的這些東西，我不知道爲什麼，一直到前不久，我似乎才明白一些但是，我不能說。說着，沈琳搖着頭。
爲什麼不能說陶毅有些憤怒。
因爲有它在，你纔會更關注我，不是嗎我正因爲發現了這個原因，纔想着永遠保護這個秘密
竟然是這個理由，陶毅有點蒙。
原本怒火中燒的他，一下子沒了脾氣。
他站了起來，沒有再說什麼廢話，直接給莉莉絲一個眼神，而後說道：我們走吧，回濱江，準備接顧大爺。
陶毅沒有去怨恨沈琳，也沒有跟沈琳道歉。
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離開小縣城的時候，陶毅的心裡是空蕩蕩的，只有莉莉絲一直默默走在他的身邊。
陶毅，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莉莉絲開口了。
陶毅回頭看着她，又開着面前的路，眉頭皺了一下：回濱江，接顧大爺。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如果龍凡宇說的是真的，你有把握嗎莉莉絲已經從陶毅口中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想救回那個丫頭，就這一個目的，我答應過她，我要讓她像從前一樣開心快樂，這是我的承諾，我必須完成，你明白嗎說着，陶毅回頭看着莉莉絲。
這是神情的凝望。
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莉莉絲的眼神對上了陶毅的眼睛，輕輕點頭，說道：好了，我現在已經明白了只可惜我明白的有點晚，不過，陶毅你相信我，我會盡我的全力爲我犯下的錯補救的，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