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亦舒是被送葬樂聲給吵醒的。拿出手機看了下現在已經是早晨九點了。而地窖中卻如同黃昏似的,昏暗昏暗的。軒亦舒憑藉他的視力,打量着整座地窖,這高應該有五米的吧,或許你不相信一座地窖怎麼會如此之高,但事實就是如此。牆壁因長年照不到陽光進而在潮溼的空氣中生出了蘚斑。綠色就着附在牆上如同爬牆虎般。
軒亦舒看着那蘚斑之後趕忙看向自己昨晚所靠之處。幸好那沒有,不然衣服可毀了。軒亦舒繼而發現了地窖裡唯一的一個窗戶,那就是離地面四米處。軒亦舒哭笑不得,這窗戶安裝在那裡,未免也太挑戰人的彈跳力了。
而關着他的地方有鐵門鎖着,大概是村民對他們的地窖太過放心了吧,鐵門外居然沒有人看守,至少在軒亦舒能看到的範圍裡都沒有人也察覺不到有他人的呼吸。如果將地窖外傳來的送葬樂去掉的話,這地窖裡可以算的上是極其的安靜,或許用寂靜來形容會更加形象。
軒亦舒正在思索着要怎麼出去的同時,外面的送葬隊伍出現了問題。依照習俗,不是村長或者地位極高的,前往送葬的不必每家每戶都派人前來。雖然死的三人地位都比不上村長,但是前來送葬的人卻意外的全村的都來了。噠旦在村裡的可以算的上是長老之類的,而寧昊是村裡的老好人受到了村裡的尊敬,噠少逍則是受極了村裡少女少婦的喜歡。
而現在出現的問題,就是人太多了。場景比村長的葬禮還混亂,在村民之間還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在傳遞,當然在恐懼什麼她們自己也不知道。氣氛很是壓抑,人多就容易出現混亂,這是千百年不變的規律。一聲很尖銳的聲音響起“狗娃呢,死崽子,讓我找到,打斷你的狗腿”說話的是村裡大家都不想去接觸的悍婦,狗娃就是她家的兒子。村裡認爲的思想是賤名好養活,而狗娃與她的母親前來參加葬禮,而現在狗娃子不知道去哪裡了。在葬禮中忌諱的是大聲喧譁,狗娃的母親的聲音確實是很不合時宜。
平日裡看不慣悍婦的大有人在,“呦,有人在這裡撒潑,也不看看現在是在幹嘛,在村裡孩子還能丟了不成。”不用看,說話的是一名中年婦女,結果悍婦聽到也顧不得找尋孩子了
,兩名婦女就在送葬的隊伍中爭吵了起來。不是沒有人不想去拉住她們,可是撒潑起來了的婦女,是幾句話就能平穩的嘛?
而噠木夫人與村裡的老人走在隊伍的前面,而裝載棺材的靈車則是走在了她們之前。噠木夫人聽到了爭吵聲後督着眉頭,往隊伍後走。“別吵了,對死者是有多不敬,你們是不清楚嘛?再吵就回去”兩名婦女看到說話的是噠木夫人後,便禁了聲。隊伍並沒有因爲這出鬧劇而停止。
真正讓隊伍停止的是,在前往送葬地的前方,血染紅了土地。腸子,腦漿,眼珠,擺在了地上。趕着靈車的村民,與護送靈車的村民看到這場景縱使是壯漢,也禁不住這視覺的衝擊。隊伍停了下來,噠木夫人與村裡的老者的去往靈車前探看。
噠木夫人看到這場景身體一軟,也幸好噠木雪剛好陪同她的母親,扶起噠木夫人,讓噠木夫人不至於攤倒在地。噠木雪扶着她的母親到一旁,噠木夫人忍受不住,嘔吐了起來,噠木雪拍着她的後背爲她順氣,視線則是看往那屍體。眼底裡與她在她的父親葬禮上那淡漠的眼神一樣。口中說了細細的說了一聲,你回來了是嗎。聲音如此之小,甚至於在她一旁的噠木夫人都沒有聽到。
軒亦舒此時將噠木雪的眼神看在眼裡,軒亦舒心想,她對生命的漠視絕不亞於他與景辰遠。因爲隊伍停止,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村民紛紛向前,此時悍婦依舊用那尖銳的聲音哭喊着“狗娃,狗眼……”一直重複着這兩個字,兩已經跪在了地上,悍婦絲毫不在乎躺在地上的是一具屍體。悍婦將器官一件一件的放入屍體體內,痛哭。一位母親,即使她的孩子變成了如何,依舊能一眼認出。
混亂了,這時。恐懼感,不安感,這時更加深切的涌向村民。村裡接二連三的出現命案。現場,悍婦喊着狗娃的聲音,村民低語討論聲,還有幾名實在不忍看悍婦如此上前安慰的聲音。混成了一起,軒亦舒看着這一切,並沒有多大的感觸,一個從小空接觸死靈的人,對生死早已看開。噠木雪看着屍體時,突然覺得有人的視線投向她。當她四處找尋時,卻沒有發現有人在看着她。
軒亦舒回到了地窖裡,屍體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怨
靈的氣息,沒有在追查的必要。過不了多久,村裡人會來提問的吧。而軒亦舒是怎麼出去的?跳窗?不,不是,軒亦舒在地窖裡破了個大洞,走出去的。軒亦舒是誰?他是弒靈師,一個小小的地窖又怎會真的困住他?軒亦舒靠牆上,靜靜的等待村民前來找他。
而送葬隊伍最後還是下葬了,繞路而行。狗娃的屍體有他的母親整理到了棺材,村裡的年輕人壯着膽子將棺材擡回村裡的祖廟。不是在家裡死的人,屍體只能放在村裡的祖廟裡。悍婦陪在她的兒子的一旁。這時的悍婦收起了平時的銳氣,收起了平日的剽悍,現在她只是一位失去了孩子的母親。狗娃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留下兩人,悍婦平時對狗娃不是打就是罵,可這並不代表悍婦不愛狗娃。
而送葬隊伍比剛纔還沉默,噠木夫人讓噠木雪攙扶着,下葬,晚宴照樣進行。不同的是,在晚宴上,無人說話,大家只是很靜的吃着東西。此時的村民都有些同情悍婦,先是喪夫後是喪子。地窖中的軒亦舒拿起幾塊巧克力吃了起來,剛纔要回地窖時,他有回了趟寧昊家裡,拿了些吃食,軒亦舒自己很清楚他的低血糖。
一席無語的晚宴結束後,村民紛紛回到家裡。而隨着噠木夫人、噠木雪回去的還有幾名老者。老者向兩名壯漢說了幾句,兩名壯漢便去“請”軒亦舒到村長的家中。
等噠木夫人一行人到大堂時,兩名壯漢和軒亦舒隨後不久也到了。噠木夫人坐在主位上,噠木雪站在她母親的後邊。按理噠木雪並沒有資格待在大堂,但是今天的屍體大大的刺激了大家,也就沒叫噠木雪回房了。
“年輕人,告訴我們,爲什麼你要這樣做”說話的老者,面帶疲憊,興許是疲憊的緣故,聲音居然意外的不是咄咄逼人的口吻。
“我說不是我做的,你們也不信,隨便你們怎麼想。還有根據法律你們是沒有資格關押我的。”軒亦舒對這些村民實在沒有好感,心裡大罵着愚蠢。說話也難免有些沖人。軒亦舒無不時的會質問,他是不是來旅玩的?
村民的誤會,怨靈頻繁的攻擊,噠木雪的低語。究竟這村裡是怎麼了。恐懼慢慢的開始籠罩着村莊。下一章晚上一點左右更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