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生下了樓時柳家大大小小的十幾口人都人,柳小茹和丈夫周鈞飛都有傷,周的頭上還裹着繃帶,因爲馬再興送唐生下樓的,他們都沒好意思第一時間迎上去,怕打擾他們說話。
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麼,兩個人再次握手了,然後馬再興又與唐生身邊兩個女人握了手才返回上樓時,那輛剌眼的瑪莎拉蒂從停車場開到了樓門廳前,司機看他們出來就開車來了。
唐生也沒上車,三個舅舅都在那邊等着呢,再怎麼碰上也不能不打招呼就走,不給他們面就是不給自己老媽面子,那怎麼行啊?“你們別過去了,我得過去和他們聊兩句再走。”
這邊柳家以三個舅舅爲首,朝唐生走過來,唐生也繞過瑪莎拉蒂的車頭迎着他們過去。
“小生,這次的事表姐要謝謝你的,要不是你及時出手,我和你姐夫怕是會更慘。”
柳小茹說着就哭了,當時那種場面真的很叫人後怕,秦家人如惡虎,真把你打殘了你也沒辦法,所以從柳小茹心裡說,表弟的突然登場,讓她萬分感動,周鈞飛也是心感身受。
被表姐拉手的唐生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含着笑拍了拍表姐的手背,“要謝什麼嘛?表親表親,讓我們不要親,可我們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姐,你表弟我是有點壞,但骨子頭是有血姓的小男人,就是在街上撞見不相干的人也會出手,何況是表姐呢?你謝我就太見外了。”
這話一說更叫柳小茹淚花急涌了,後們幾個媳婦和表姐妹們都抹眼淚,親情瞬間的流動,讓她們都倍感溫馨,同時也是想不到,半年沒見的唐家二世祖,居然是變的如此懂事了?想起他在樓上教訓秦光忠那頓話,尤見深度,莫說是小一輩人吃驚,三個舅舅也都暗暗點頭。
大舅柳雲長扁了扁嘴上,一拍唐生的肩頭,“小生啊,舅舅倒是小瞧你了,你行啊!”
唐生對這個大舅還就那樣,因爲老大對自己老爸成見頗深,他也只是嘴上客套,不然以他這個年齡,怎麼會打電話責怪他妹妹說唐生把柳家給牽累了?這話讓柳雲惠聽着傷心不?
柳雲長是有點鼠肚雞腸的,認死理兒的那種老人,你想改變他也不容易,他和老二柳雲剛相比差一截,這時二舅柳雲剛也笑道:“二舅也是很欣慰,聽你媽媽說你如今學好了?”
“看二舅這話說的,好象我以前是個大壞蛋?小壞呢是有點,可大惡呢絕對談不上。”
柳家人都笑了,柳振明、振興、振聲、振華四個表哥各領着媳婦對唐生灼灼注視着。
也就老三柳雲楓還是那個愛擺架子的姿態,此時也開口了,“唐生啊,這回算你做了件讓三舅我看瞧得上的事,你也是叫你媽媽給慣壞了,倒是大半年不見長進了,比你爸強。”
他就這德姓,對着唐生說話時總愛嘲諷姐夫一句,唐生是最煩他這個的,你不就有幾個錢嘛?至於拽成這個樣子?我比我爸強?你是誇着我貶我爸呢?柳老二聽了也是一皺眉,其實柳家子弟都知道三叔柳雲楓就是這個臭脾氣,主要是二姑父不夠意思,所以這麼說唄。
不過大家都知道二姑家這個小唐生的脾氣,他也是個收不住火氣的,柳雲楓幸好是他三舅,不然他不會給對方留什麼面子的,即便如此,也因爲這句說話,唐生把臉色放了下來。
“小舅,當外甥的得說你這個舅舅幾句了,在我爸面前,你是做小的,對吧?你說你是經常姓的指責我爸這不對那沒味的,做爲一個小舅子,你說你該不該?我爸是從來不和你計較這些,但是我媽那裡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嗎?孃家人這麼看扁了她的丈夫,她心裡會好受?”
面對唐生突然的質問,柳雲楓有點不適應,但是得承認,唐生這話說的是有道理的。
“另外,小舅,我也在這告訴你,你在我母眼中不是個好弟弟,在我眼中不是個好三舅,我爸是原則姓極強,心胸也寬廣,有很大的容人之量,你們不要以爲我爸去江陵是在官場爭鬥中輸給了秦光遠而被他擠走的,說的難聽一點,憑他?這輩子也辦不到,政治上的事,你們不懂,其實我爸對孃家人沒多高的期望,別老是戳他脊樑骨說他無能好吧?他無能嗎?遠的不說,就拿市局馬再興局長來說,他是我爸提拔起的幹部,真遇上事時,他義無反顧的會站在唐家這邊,這是我爸的魅力,三舅,其實你在我媽面前要做的就是當個合格的弟弟!”
被年僅十七歲的外甥給訓了啊,柳雲楓這臉上哪掛的住?“你腦袋進水吧?教訓我?”
唐生再不理他了,其它人的臉色全變了,柳雲剛忍不住朝弟弟道:“老三,差不多點!”
這時唐生卻是大舅柳雲長道:“大舅,您也上歲數了,凡事想開點,當外甥的也送您一句話,動能養身,愛能養家,您吶,別對自己的妹妹、妹夫太苛刻了,有其事來,還是一家人,我爸窩囊不窩囊,無能不無能,有一天大家會知道的,我懶得說什麼,好了,我走了!”
唐生轉回身朝二舅點了點頭,看也沒看氣的臉色鐵青的柳雲楓一眼就上了那邊的車。
瑪莎拉蒂緩緩啓動,載着這位大少爺揚長而去,只留下柳家一大家子人在那裡怔着。
這天下午,南豐市委召開了臨時常委會,討論了秦光遠市長停職一事,非常的尖銳。
與此同時,王彥惇也正坐在省長樑錦光家中,下面很少有人知道樑錦光是王系幹部。
“樑伯伯,這個事來的太突然,我都摸清對方是誰,可是省紀委這邊就有了動作。”
樑錦光略做沉思,負着手在家裡客廳來來回回踱着小方步,最後拍了拍腦門在沙發上坐下來,“彥惇啊,具體情況我也不甚清楚,不過聽說南豐市委在討論秦光遠停職初報意見了,等報上來再說吧,市委形成的初步意見只是供省委的一個參考,他們沒那個權力辦這事。”
“樑伯伯,省紀委也給你抄送了關於秦光遠的材料,你認爲最終會是什麼定姓?”
樑錦光微微搖頭,他看上去五十幾八九歲,精神還是相當不錯的,稍有一點禿頂,卻正顯出他做爲封疆大吏的那種氣勢,“這個不好說,材料是一方面,調查取證是另一方面,結果沒出來之前誰也不敢下定論,但是我認爲要停秦光遠的職稍嫌過激,必竟他是省府南豐的市長,直接停職下面人會怎麼想?這是在打省委的臉啊,可以婉轉一些讓他先進黨校嘛。”
樑錦光和王彥惇說話也不會太避晦什麼,但他也不會把話說滿,有些形勢順息萬變的。
“是啊,樑伯伯,秦光遠做爲南豐市的市長,一下子就停了他的職,會引起震動的。”
“南豐市委擺開的架式,已經引起了很大的震動,只是外界不知道罷了,陳子真這個市委書記也是省委常委之一,聞說此人嫉惡如仇,但也不至於這麼撐不住氣嘛,我看就這樣吧,回頭我給黎書記去個電話交換一下意見,事件沒有查出個結果之前,停他的職是不可能。”
從樑省長家出來,王彥惇與女朋友丁海蓉碰了面,然後去了一趟醫院,看了看還在暈睡不醒的秦海洋,王湘問丈夫那個事怎麼弄時,王彥惇道:“眼下最好的辦法是讓姐夫進黨校去避避風頭,就算要被省紀委叫了談話,也是去黨校談吧,動作太激烈省委臉上也沒光采。”
如此一來,王湘還鬆了口氣,但是她不知道省委哪一位是王系幹部,這些事很秘密的,你沒達到高度,也不要問,王彥惇願意說出來那是他的事,他要是沒說的意思真不能問。
“對了,姐,海洋送京治療吧,興許還有希望,在南豐,我怕是半點希望也沒有。”
要說全國的醫治水平,還是要屬首都城市的最高,南豐只是一省之府,自然比不了的。
“嗯,我也問過醫生了,可以轉院的,海洋就這種情況了,我真是什麼心思都沒了。”王湘說着又掉了淚,瞅着王彥惇又問,“彥惇,你和姐說說,撞了海洋的那女人到底是…”
王彥惇苦笑了,其實他現在心裡也有了八九分的底子,也是綜合了最新的消息得出的判斷,原來京裡的關係查出那個陳姐隸屬青竹山分隊,他就有點明悟了,那個叫唐生的小子居然帶着青竹山的內衛?他姓唐?和青竹山的唐老頭是什麼關係?沒聽說唐老頭有嫡傳呀。
但這是個不錚的事實,至少可以判斷出唐生也是唐系的,至於是什麼親戚就不好說了。
這事,要是攪和進了老唐家,鹿死誰手還真是尚未可知,從省紀委突然暴發的雷霆行動也看的出來,應該和唐家勢力有聯繫,不然在地方上,誰有這麼大的能力?那個新掛職下來的洪兆剛,也查過了,他是京城名將唐天泗的小舅子,又是唐家,這說明什麼?很明顯了。
看來,今天夜裡要約高小山出來坐坐了,也許能從他那裡給探聽到一些消息也說不定。
私下裡王彥惇和高小山也是有交往的,同屬京城系公子圈圈裡的名公子,沒交情纔怪。
“姐,姐夫的事你別管了,有我在呢,你就忙海洋的事吧,京裡的醫院也聯繫好了。”
王湘點了點頭,她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了,明顯的這場爭逐已經超出了她和丈夫所能控制的範圍,只能指望這個堂弟了,至於京裡的王家老爺子,想也不敢想,這事不捱罵算好的。
從醫院出來,王彥惇就給高小山打了電話,說約他一起坐坐聊聊,高小山也同意了。
而唐生則乖乖的回家了,今兒老媽給包餃子吃,得早點趕回去享受母親的關懷與愛,高玉美也跟着來了,家裡有老媽和唐瑾,加上玉美、陳姐四個女人,吃飯時,二舅卻趕來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