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冤家路窄呢?大該就是在形容眼下這個情況吧?唐生抿了抿嘴,不叫我管嗎?他當時就笑了,那邊柳小茹已經把手機給掛了,大該情況不允許她多和敗家仔兒多聊了吧?
就憑柳家那點勢力,想不被姓秦的欺負都難,別說人家有京城老王家做靠山,沒有老王家你也惹不起這位副省級的大市長,你是商,人家是官,商怎麼和官鬥呀?越鬥越苦吧?
不過在柳家人眼裡,唐天則都在與秦光遠的碰撞給扔到了江陵市去,他們怎麼惹得起人家?所以唐生打電話問,柳小茹只是大體說了一下情況,就匆匆掛斷了,她沒指望唐家的。
唐生這邊呢,也清楚自己老爸過於低調而遭到了岳父柳家的看低,柳家如此,唐天則都沒什麼好說的了,那我繼續低調着好了,他這個人脾氣倔,表面上不和你嘔氣,心裡在較勁。
你說連老爸都被人家看扁,兒子又算什麼呢?不值一哂唄,唐生想想,要不別管了?
可是一想到老媽,他就糾結了,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必竟老媽心裡還是有想法的,當兒子的不能想當丈夫的那樣耍姓格,至於爺親心裡怎麼想,唐生還真琢磨不透,但他知道,父親不是鼠肚雞腸的那號人,要說姥爺舅舅們的人有點勢利是真的,小世家人,就這樣吧?
是啊,你和心懷家國的老唐家人去比,那差着一大截呢,所以,唐生了懷是很計較這些。
如果讓老媽知道了這個事,自己明明撞見了也沒去管,她嘴上不說,心裡也會失落的。
想到這裡,唐生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對慄麗道:“別擔心你母親的病況,一半天就動手術,我去找我表姐商量商量,你就在這陪陪你老媽,有事就給我打手機,我的號碼是……”
在醫院的另一層樓,一堆人正鬧的不可開交,兩個神內科的大夫都給情緒激動的秦家人揍了,還被罵成‘沒用的垃圾獸醫’,揍人的是個二十三四的青年男子,這人是秦光遠的侄子,叫秦海兵,是秦家老大秦光忠的兒子,平時就囂張慣了,人家是城管局某分隊的隊長。
今兒個半夜秦家人叫來神內科的專家權威周鈞飛主任和另一個經驗豐富的大夫看秦海洋的狀況,研究什麼腦神經傷變情況,總之是很不樂觀,幾句話說的王湘又哭了,秦海兵就火了,破口大罵是你們醫院無能,拿着高薪治不了病,還出口成髒,周鈞飛是留過學的專家權威,也受不了他這種修養的潑罵,就忍不住說了一句‘什麼素質’,結果被一拳砸黑眼眶。
秦大市長還在場的,這種事就發生了,他陰沉着臉訓斥侄子,但是秦海兵還是不依不饒的又踹了周鈞飛兩腳,纔給衆人拉開,另個大夫上來拉人時也給揍了兩拳,秦家人看似拉架息事,其實還有兩個拉偏架的,在拉的中間也動了手,把個氣質很不錯的周主任弄的鼻青臉腫了,等柳小茹趕過來時,雙方也停歇了,柳就扶着丈夫到了一邊,掏出手絹問什麼情況。
他們聊的時候,秦大市長就打眼色讓秦海兵他們先回去,哪知這傢伙不肯走,還是罵罵咧咧的,“怕什麼呀?治不了人家的傷,還說要死什麼的,哪個家屬能接受?揍了他活該。”
剛好唐生打來電話,柳小茹就說了兩句匆匆掛了,然後給老爺打電話,半夜驚動家人她也不樂意,可是丈夫給打成了這樣,她也咽不下這口氣,橫豎是要經公,哪怕沒個好結果。
秦光遠也是怕事態鬧大,惡狠狠瞪了侄子一眼,就出來給周鈞飛代爲致謙,“周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因爲秦海洋的傷勢,導致家裡親戚情緒失控,你要多包涵呀,我替他致謙。”
周鈞飛能說什麼?人家是大市長啊,這口氣看來是要嚥下了,他不由瞅了一眼妻子。
柳小茹在和家人通了電話後,她父親一聽情況,連秦市長都在現場,這可怎麼辦?這真叫冤家路窄呀,妹夫唐天則就是被秦光遠擠到江陵的,現在是自己女婿又給秦家人打了,這叫什麼事啊?人家是明欺負你呢,還是真的情緒失控啊?他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決斷了。
柳小茹剛掛了父親的電話,也知他爲難着,柳家在南豐是有不小的勢力和財富,但在官場上沒有依憑,二姑柳雲惠是在省財政廳審覈處當處長,可遠遠不能和秦大市長去較勁。
另外柳家也有一些官場上的關係,可都是利益關係,一但真的有什麼事,都指望不上。
這時候秦光遠來親自致謙,也算是給周鈞飛下臺階,柳小茹就瞅丈夫,微微點了下頭,那意思是自認個倒黴算了,誰讓人家勢大呢,二姑父都給擠到江陵了,咱們柳家更不行。
其實柳家老二柳雲長還是比較有能量的,他是南匯銀行的行長,手眼通天,在省城也是一呼百應的人物,但更多的時候也是在商界有威望,至於官面上,關係是有卻未必肯幫忙。
比如今天這種事,鬧翻了就要和秦家撕破臉的去碰撞一次,柳雲長也心虛的很,行嗎?
答案很明顯,肯定不行,他私下裡也知道秦光遠的老婆王湘有宏深背景,誰惹的起?
本來呢,周鈞飛和柳小茹是準備忍個牙疼算了,想多一事也啃不動人家,不如少一事的好,可是秦家有個牲口不叫你省這個事,秦海兵又竄了上來,咣的一腳,把周鈞飛又踹了。
“你TMD是個什麼東西?就敢叫秦市長給你賠禮道謙?你倒是受的心安理得?艹!”
這一腳真把柳小茹踹的上火了,尖叫道:“你太過份了,真以爲沒王法了是嗎?柳家和你打這個官司,報警!”她氣的俏臉煞白,掏出手機就拔打110,不信秦光遠能一手遮了天。
秦光遠不由臉色一沉,有心怪怨侄子,但也被柳小茹的放肆激得心下不爽,就沉吟了。
秦海兵見叔叔沒反應,更來勁兒了,上前一揚巴掌就把柳小茹的手機給煽飛了,“滾你M個蛋,你懂什麼叫王法?在南豐,姓秦的就是王法,你也不打聽打聽,秦海兵怕過誰?”
這一幕把周圍幾個醫生和護士嚇的腿都打顫,柳小茹是猝不及防,被一巴掌不僅煽掉了手機,更摑到臉上,打的她都快懵了,周鈞飛忍不住就暴發了,“去你M的。”一拳砸去。
秦海兵也是不防,沒想到他敢動手,給砸了眼眶,不由慘叫一聲,“艹,給我上啊!”
結果場面就混亂了,三四個秦家的人衝上來把周鈞飛和柳小茹那個揍,沒兩分鐘倆人就躺在地上了,一臉全是血漬,樓道里醫生護士都四下裡跑開,但是沒一個人敢去報警的。
“踹死你個賤女人,你拽個什麼?”秦海兵捂着眼眶,又一腳踹在柳小茹的髖側胯骨。
這一幕給剛好轉過樓道彎兒的唐生和陳姐看的一清二楚,唐生那火兒騰一下冒上來了。
但他一眼瞅見了秦光遠站在那裡,其實不是秦光遠沒覺悟去阻攔這一幕的發生,實在是發生的太快了,兩分鐘,僅僅兩分鐘,就發生了這一切,他也出聲喝止了,可沒人聽的見。
“好威風的秦家,今兒我算見識了,秦大市長你親自督戰啊?南豐市特大新聞啊!”
唐生的火兒是起來了,但他沒立即暴發,冷嘲熱諷的就走了上來,所有林立在兩旁的尋附上醫生護士都腿抖着看着這個年輕人,這是誰呀?秦家幾個揍人的子弟也停下望過來。
秦光遠見過唐生,這小子和自己兒子沒少戰鬥,兩家大人不知多少次見面假客套了。
他怎麼來了?柳家,對啊,唐天則的老婆是柳家人,這個女醫生剛纔提到柳家,難道是柳家人?想到這裡,秦光遠有點蹙眉,如果這個事唐天則插了手,自己想壓也壓不住的。
雖然唐天則遠在江陵,可省城必竟還有他與他相聯繫的一部分幹部的,他曾是南豐市的市委副書記,手握人事大權的,下面中層幹部不少都是他提拔起來的,上面也有爲他說話的。
這次秦光遠真要皺眉頭了,加上兒子的事還不知怎麼和省委解釋呢,現在又添了禍亂。
秦海兵也是見過唐生的,他曾幫着堂弟秦海洋出頭去找過唐生的麻煩,只是沒佔什麼便宜,雙方鬥了好幾次,但誰也沒吃多大虧,“喲,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唐天則的兒子。”
唐生上來二話沒說,先開出大腳將這個牲口踹翻去,他的一腳力道很沉猛的,秦海兵沒防住,給踹的哎唷一聲就橫着飛出去把另兩個秦家人也砸翻了,唐生是腳下留了情的,他倒是有心踹殘了他,可怕後續不好處理,就象徵姓的先踹倒他,不然隨即而來的碰撞會失優勢。
“滾你個蛋,你算哪一根毛?城管半夜管到醫院了?還揍醫生?知道我爲什麼踹你?這兩個人是我表姐和表姐夫,你明白了?你披着執法者的皮充當流氓,你會害死你叔叔的。”
就這一腳,把場面變的無比詭異了,半夜都快兩點了,醫院卻熱鬧的要命,這時候秦光遠悶哼了一聲,“報警吧。”他丟下這句話就進病房了,哼,在南豐還輪不到你個毛孩兒話事。
秦家人中的某一個就掏出手機報警了,唐生也不理他們,扶起了臉上都是血跡的柳小茹,“表姐,你也報警,別叫惡人先告了狀,雖說這個社會法律不是那麼健全,但最終是有的。”
秦海兵又趴了起來,吼起來,“你們別攔着我,我抽死這個小王八旦。”他又衝了上來,其實也沒人拉他,其它幾個秦家人也躍躍欲試的要衝上來蹂躪唐生呢,這時候,一起上吧。
可是陳姐能讓他們得逞嗎,一步跨前,三拳五腳出擊,秦海兵和三個秦家子弟慘叫着滾翻了一地,要說唐生出手留情,是他算計太深,自己的身份也不合適,陳姐就不同了,她出手可不留太多的情,一磕一碰的,就把四個秦家子弟給廢在地上了,四個人一共斷了四肢。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