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盛陽衰啊!”盧文漢話音剛落,秦風頗爲誇張的調侃了一句。
盧文漢也不着惱,他咧着嘴笑道:“可不是嘛,咱那幫大老爺們,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可到了她倆面前,就變成溫順的小羊羔了。”
秦風聽了盧胖子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盧文漢也跟着笑。
二人樂呵的跟過年似的。
在秦風看來,這種坦誠,直率的交談,更讓他覺得自在。
西京,範家。
範紅軍這些天來一直覺得很不踏實。
自打女兒回來之後,他總覺得女兒跟他之間似乎有了一層隔膜。
雖然不明顯,但他還是清楚的感受到了。
往常女兒跟他幾乎是無話不說,如今卻似乎不是那麼回事了。
即便是妻子,似乎對他也是有些冷落了些。
他雖然爲人本分,但腦袋瓜子並不傻,他清楚的明白這其中的癥結所在。
可是那事兒,實在是太荒謬了些。
讓女兒跟着一個有很多女人的男人,這是不是一種不負責任?
縱然他考慮了很多天,可他依然有些無法接受。
怎麼辦?
範紅軍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若是答應了吧,他不甘心,不放心,不忍心。
若是不答應呢,這家裡的冷戰局面就將會一直持續下去。
說實話,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往常他遇到難以解決的事兒。總是情不自禁的去找老丈人。
這次他也不例外,在範紅軍的靈魂深處,老丈人就是他親爹,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每每他總能給自己提供一些不錯的意見。
他想了想,就到小區附近的超市買了兩瓶酒,開着車去老丈人家。
他很煩,他決定這次聽老丈人的,老嶽山說啥,他都聽着。
打心眼兒裡,他被這件事情折騰得有些筋疲力盡了。
“看。你爸去你外公那兒了!”就在範紅軍從超市裡拎着兩瓶酒。開着車離開的時候,超市對面一家咖啡館二樓,一個靠落地窗的卡座內,兩個女人正注視着這一切。
二女不是別人。正是肖雲華和範瑤母女倆。
這段時間。母女倆爲了這件事。也沒少間接的冷落範紅軍,看着範紅軍每日心思重重,甚至於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母女倆打心眼兒裡很是心疼。
“媽,我爸向來聽外公的,你說外公會是什麼觀點?”範瑤有些緊張,有些忐忑,她不知道這件事情會何去何從。
肖雲華苦笑着搖搖頭道:“媽也不知道,你外公雖開明,但這樣的事情對於他那個年歲的老人能不能接受,這得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說話間停頓了片刻,很是認真的看着女兒道:“寶貝兒,你真的非秦風不嫁嘛?要不媽給你再找找。”
範瑤搖搖頭道:“媽,那日當他不遠萬里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其實我已經就認定了他了。再說這麼長時間來,我一直也想忘記他,可是始終忘不了,我知道我離不開他,這輩子也不行。”
肖雲華看出了女兒芳心已有歸屬,她無奈的感慨了一聲道:“真是冤孽啊!說起來,小風這孩子,媽非常的喜歡。媽活半輩子了,什麼樣的男孩沒見過,可比秦風優秀的,那幾乎沒有,甚至能與他靠邊的,都沒有。只是,哎——”
她說到此處,沉吟了片刻繼續道:“寶貝兒啊,媽現在最擔心的,你知道是什麼嘛?”
範瑤心知肚明:“外公那兒!”
“沒錯,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外公一旦否定了這件事情,那就徹底的沒戲了!”肖雲華瞭解丈夫,他心裡本來就不同意這件事情,若是自己父親認爲這件事情可行,那還有轉機,反之,那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除非只有來硬的了。
範瑤聽了母親的話,她顯得愈發緊張了。
她低下頭,開口道:“媽,其實我已經找過外公了!”
“啊?”肖雲華驚得不輕。
“你什麼時候去的?”
“昨天!”
“那你外公怎麼說?”肖雲華一臉關切道,畢竟這是問題的關鍵。
範瑤搖搖頭苦笑道:“外公什麼都沒有說。”
肖雲華一聽,心頓時懸在嗓子眼兒處了。
父親沒有表態,這其中的不確定因素那就多了。
“具體都說了些什麼?”肖雲華盤根究底道。
“我跟外公說了說秦風這個人以及我與他之間發生的事情。”範瑤苦笑着回了一句。
“那你說過秦風有女人的事實嘛?”
“說了!”範瑤很坦誠。
肖雲華一聽“哎吆”一聲,滿臉的鬱悶。
“寶貝兒,你說你幹嘛要提這事兒呢?”
“媽,你覺得我即使不說,這事兒瞞得住嘛?”範瑤顯得很是冷靜。
“媽,不管怎樣,我都會跟秦風在一起,誰也改變了我的決心。”範瑤給出了明確的態度。她生是秦風的人,死是秦風的鬼。
這一句表態,可是讓肖雲華鬧心得不行。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可不希望因爲這件事情而惹出什麼禍事來。
“不行,不行,我得馬上去你外公那兒。今兒個就是我跪着求,也得讓你外公點頭。”肖雲華向來是風風火火的,她決定了的事情,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範瑤眼瞅着母親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跑,她趕緊叫過服務員扔下了一百塊錢,追了上去。
西京城中有片貧民區,這裡矗立着一大片高高矮矮,破破舊舊的棚戶房,是西京有名的城中村。
在這片棚戶房的周圍,座座高樓大廈就如同一個個巨人般,鄙夷的俯視着棚戶區這個小矮人,這個即將被時代潮流所湮滅的犧牲品。
沿着一條狹窄潮溼的巷道走進棚戶區,一陣陣腐臭味撲鼻而來,讓人聞之慾嘔。
路邊的公共廁所旁堆放着大量的垃圾,不時的有人進進出出。進的人一臉苦態,出來的人則是滿臉的愜意,臉上寫滿了舒服二字。
沿街的牆壁上時不時的會看到一個用白顏料塗抹的大圓圈,圓圈中寫着一個威風凜凜的“拆”字,在這略顯枯燥的環境中,帶來了幾分若有若無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