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滿滿無語凝噎,一時心軟這人還叫上板了,可誰叫她的心軟呢!
“行了,快點兒吧,你再不走我就走了!”
見蘇滿滿真的要走,書生趕緊抹眼淚:“等等我,我這個人從小眼淚就多,看見一隻飛蟲死了也要哭上半天……兄臺見笑了!”
“……那你這輩子應該進寺院啊,長這麼大真是不容易了!”蘇滿滿又忍不住毒舌了。
“不說這個了,咱們吃飯去吧!”王黛玉一揮手豪氣說道,好像剛纔哭的人是別人似的。
蘇滿默默跟在其身後,她閉上嘴不說話了!
兩個人這一頓早餐吃了一個時辰,也沒誰了。
吃飽喝足就要上刑場,兩個人都有了這樣的覺悟。
果然吃完早飯後,開門的老伯來到了他們的面前,這次他沒有掩飾他那輕的幾乎等於無的腳步聲。
“主人要見你們!”
蘇滿滿和書生對視一眼,跟了上去,是這間客棧的主人嗎?
身後只跟了老伯一人,看來沒有人覺得他們能夠跑得了了。蘇滿滿悄悄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荷包還有包袱,鐵飛彈還在,毒藥還在,還好還好。
這座鬧鬼客棧果然有鬼,各種地道暗樁數不勝數,而且都是在地下。蘇滿滿因爲對這裡沒有太過留意,只以爲有些暗道而已,沒想到其規模堪比一座地下莊園了。
她就是腦子再好使,對這麼多的彎彎繞繞也記不住,而且裡面燈光十分暗,讓人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她只是略略記個大概而已。
如今她還沒有到年爺爺那個程度,對機關術只是粗通而已,這麼複雜的機關羣根本搞不明白。越往裡走,她的心越沉,這麼個迷宮,逃都沒有辦法逃,難不成要把上面炸個大洞嗎?
蘇滿滿第一次遇見這樣的險境,重重的機關暗道,可能讓她的那些手段都無法施展了……
她會乖乖的跟人走,也是存了自己的心思的,這麼奇怪的地方,佔據了西北這麼重要的地理位置,都沒有人來盤查過嗎?可它依然屹立不倒,一定有其中的關竅在其中。
總之,這個小鎮跟二哥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個奇怪的客棧會不會有二哥失蹤的線索呢?哪怕千萬分之一的希望,她還是跟上來了。
一陣能引起人起雞皮疙瘩的嘶啞聲音響起:“到了,主人就在裡面,你們進去吧!”
面前的門被打開,裡面光線太差,刺得人睜不開眼睛,蘇滿滿閉了閉眼,張開眼,眼前的情形讓人吃了一驚。
這裡是私設公堂的另一個版本吧?她又望了望四周,並沒有什麼手指夾,老虎凳之類的東西啊?
往前望去前面,主位坐着一個人面覆獠牙面具,全身披了漆黑的斗篷。乍一看,讓人還以爲這是惡鬼重生,至少書生就叫了一句:“鬼呀!”
詞兒都被別人說了,蘇滿滿也就配合做了個驚訝的表情,你也不把別人當回事,人家也不會把你當回事兒的,怎麼樣也要配合好纔是。
一左一右站着兩排護衛,面上皆覆着惡鬼面具,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屬於自己的氣息暴露出來。
蘇滿滿忽然記起了一個多少年前的細節,藍月亮當時被推入清潭湖,有一個叫荔枝的小丫鬟在後頭跟着,據這個丫鬟交代,她是被一個戴着面具的人打昏的,那麼這個面具跟眼前的這個面具有什麼關聯呢?
想到這裡,蘇滿滿覺得腳底板都要戰慄起來了……
主位之上大馬金刀的坐着那個主人有些神秘莫測,獠牙面具之後,讓人完全摸不清他的意圖。
蘇滿滿心急電轉,是什麼引起了這個人的注意呢?是因爲昨晚她射殺的那個白衣鬼嗎?
座椅上的那個人忽然開口了,一開口就蘇滿滿就知道他用了某種變聲的手段,讓自己的嗓音變得雌雄莫辨,聽起來很詭異。
一句“到了現在你還不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嗎”,讓蘇滿滿渾身的冷汗都下來了,她已經感覺到冷汗順着自己的脊背滑了下去,她該怎麼辦?承認還是死咬着不認呢?
這種暴露方式是她始料未及的太突然了,她甚至連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承認還是不承認?
“我既然問了,自然是查清楚了,再瞞着還有意思嗎?桀桀。”座上之人怪笑道。
他覺得很好笑的話題卻讓蘇滿滿如芒在背,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再瞞着似乎也是於事無補,索性承認算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
“沒錯,我就是皇上派的特使!”
旁邊人的聲音比她更快,蘇滿滿猛的一轉頭,說出這話的就是一直讓她覺得很慫包的書生!!!
原來他也是雙重身份嗎?
不可否認,蘇滿滿在這一刻真的鬆了一口氣……
“桀桀,我早就盯上你了,你終於承認了,我的特使大人!”
“敢問閣下有何賜教?”
這一刻,蘇滿滿忽然覺得書生還挺有氣場,至少這一刻,他的脊背挺得真的很直。
“賜教不敢當,不知特使身上所帶的密旨放在何處啊?只要你交出來,我就放特使離開,絕不動你一根毫毛!”
“休想,皇上的密旨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嗎?你別癡心妄想了,我是不會給你的,你也別白費功夫了,你根本找不到。我把密旨藏在很隱蔽的地方,沒有我誰也找不到!”
“你……”
兩個人針鋒相對,蘇滿滿徹底淪爲打醬油的,她甚至不敢出聲,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從而懷疑到她的身份上來,忽然有些討厭自己這一刻的懦弱!!
想也知道眼前這個傢伙不可能把密旨放在身上,可還是讓人把這個書生推下去搜了身。
屏風後面書生叫的跟被人怎麼樣了一樣,蘇滿滿聽的都臉皮發燒,太丟人了,這傢伙就算是變成了特使,還是一樣的丟人!
她在這裡低垂的頭,可是整個臺子下面她還是最顯眼的,面具人把目光還是投向了她:“聽說昨天晚上你傷了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