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正常人來說,如果犯了罪行,第一感覺便是想要掩藏,哪有這樣大咧咧自己往外說的,這配合得過了頭,便讓人感覺有像有些像是在做戲了。
鄭景逸心想別是這老傢伙在撒謊吧,可是內容聽着又不像啊,與他們之前推測的並無二致。
人家華陽有話說了:“當年成王妃問我有沒有法子,我既然知道法子自然是要說了,但是人家用不用就不關我的事兒了吧。我知道的各種法子多了去了,告訴的人也多了,去了難不成每個人犯了錯的人都要算到我的頭上?那我可是不依的啊!老夫雖然名氣一般,但也不是能任人潑污水的主!!!”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正氣凜然不可侵犯,鄭景逸氣的差點兒吐血,你教唆人家幹壞事,害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如今你卻沒事人似的一推二六五,要不要這麼無賴啊?
可是不可否認,華陽的話還真是有那麼點兒在理,就像是你賣給了別人一把刀子,別人到底是用來殺豬還是殺人,跟那個賣刀子的人還真是沒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還真是難辦了,鄭景逸把手中的案宗拍在桌子上,這種難解的題目還是交給王凱之這樣的人才去處理吧,皇上不是說讓他處理此事嗎?他總不好越疽代庖!
王凱之在看完了案宗之後,真想把這玩意兒拍在鄭景逸的臉上,就知道這傢伙沒安什麼好心眼,滿娘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小子啊!
“交給我吧!”爺們兒不能認慫,王凱之拿着案宗進宮中去了,讓皇帝自己去頭疼吧,以爲他就沒有法子了嗎?
等到蘇滿滿這裡聽到的就是鄭景逸刪減過後的版本了。
“那個華陽囂張的很,倒是對於自己幹過的事情供認不諱,他什麼都說了。我看了還是我太有威嚴的緣故,讓人一見了我就不敢撒謊,別看華陽牛掰的很,其實進了衛所,還不是慫包一個?你沒看看他害怕的那個樣子……”
蘇滿滿可是見過人家進京城的樣子的,實在沒有辦法想象那麼牛哄哄的人物,會非常猥瑣的去抱人家的大腿,太玄幻了。
她搖了搖頭,試圖把那個畫面趕出腦海:“好了,你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怕具體的事情跟我說一說呀,我都快好奇死了。”
就算髮現男人誇大其詞也不能揭破,得給人家的自尊心留點餘地,蘇滿滿用手指撥了撥耳朵上的紅寶石耳墜子默默的想道。
“咳咳,其實跟咱們所想的差不多,巫蠱之案的出主意者就是華陽。當初成王妃給了華陽一大筆鉅款,問他自己的身上到底是怎麼回事,而華陽就說成王妃的身上是一種神罰,根本是沒有解決之法的,只能想辦法規避,不然這個病症早晚都會變成無解。
成王妃就信了,她也是無法不信,那時候是她最爲慌張的一段時間,讓她幹什麼她都會幹的。”
“華陽給她支了一個招,讓她收集每年生辰爲六月六日男子的女兒的頭髮,然後每收集一縷頭髮,但要用自己的一縷頭髮與其相纏,然後做成一個人偶。那被取了頭髮的小娘子必死,不然就不管用了。
而且那縷黑髮一定要用定魂針鎮住,不然她們的魂魄就會跑出去,這個叫替身,意思便是讓這些小娘子的魂魄來代替成王妃來接受這樣的神罰,那麼成王妃的病雖然不能根治,但是隻會每過三個月才發作一次,而不是時間越縮越短。”
“挑選的六月初六生辰的男子也有講究,必須是正午出生,性格不能怯懦,家中最好只有一個獨女,而且最好還是嫡女,那樣效果更爲顯著一些,而且那人的女兒必須得十歲往上,長成了纔可作爲替身使用。”
“這樣的條件也太苛刻了,那麼多六月初六出生的男子,還得非得要午時生的,並且只能有一個女兒……不對吧,藍月亮那時候不是還沒有被生出來嗎?成王妃找藍富貴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確定他會只有一個女兒了,不然憑什麼讓他發財呀,那麼她是怎麼操作的呢?”
“別急呀,聽我說完,六月初六出生的男子本就是至陽之身,再加上正午出生,就像太陽最熱之時,還需要你上一把火讓他燃燒的更快,成王妃必須助其得到財富,讓那男人……怎麼說呢,就像是激發潛能的意思。至於爲什麼挑中藍富貴,那還得歸功於華陽。
成王妃蒐羅了一大堆六月初六午時出生的男子的信息,那些人都是華陽幫助她把人挑出來的。
華陽學的很雜,也會些占卜之術,成王妃給了那麼多錢,這點忙怎麼可能不幫?”
“華陽可真是夠沒有底線的,什麼人啊,還有這麼坑人的,誰能說清楚他到底是忽悠人還是真的有本事啊!”
“可是他不是算出藍家只有藍月亮一個女兒了嗎?他還是算有本事的吧!”鄭景逸企圖找出證據證明華陽是有真本事的。
“那麼皇帝會怎麼處置他?”蘇滿滿覺得這樣的惡人簡直千刀萬剮都不爲過。
“那就不知道了,投鼠忌器啊!對於未知有幾個人不恐懼的,看皇帝最後想怎麼辦吧。若是放任,那這巫蠱之術以後就會像草原之火,再沒有熄滅的時候了。若是管得嚴了,這些漏網之魚恐怕也沒有消停的時候,正是矛盾之所在。”鄭景逸老神在在的說道,那模樣一看便像極了老狐狸蘇正禮。
蘇滿滿鄙視的看了他幾眼,越發的會裝腔作勢了,可是怎麼覺得越看越愛呢?難怪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如今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對方是最好的。
“咱們也是替古人擔憂,還是趕快把差使辦完了算了,眼看就要到九月十五了,你就沒有什麼準備?”
八月十五已經過去好些時候了,九月十五馬上就要來臨,這是個很特殊的日子,成王妃會在這一天蛻變成一個八十歲老嫗,並且她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