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不來,咱們村裡都還有比我更清楚他們的病嗎?你丫頭出息了,我來給你幫幫忙。這些年我還帶了個小徒弟呢,正好讓他學習學習,給你打打下手。”韓大夫說話依然中氣十足。
“行,有您在比看多少醫案都強,我也不用再在問他們以前的那些醫案了,速度也能快不少。”
韓大夫跟蘇正禮是忘年交,蘇正禮還時不時的就要往他屋裡頭坐一坐,這次沒跟他說,也是怕韓大夫操勞,沒想到他還是聽了消息趕了過來。
蘇滿滿親自搬了兩張椅子,椅子上面還墊上軟墊。
韓大夫見了一笑:“你這丫頭把我當老頭了,我硬朗着呢,哈哈!”
聽着這笑也明白他身體不錯。
“誰敢說您老啊?墊個軟墊不是舒服嗎?咱們怎麼舒服怎麼來,我自己也得墊呢!”
蘇正禮夫婦來看了一眼,見佈置的挺好,就沒有再來打擾,而是到別的屋去了。
蘇遠山也來了,這件事情是由他開始發起的,不過來看一眼怎麼行,所以他也穿了兩條棉褲,冒着小雪過來了。
“滿娘,你彆着急啊,今兒個天氣不好,估計來的人不多,等雪停了就好了,他們都知道信兒了呢!”蘇遠山見沒有人來,冷冷清清的場面,低聲的安慰道。
“我不着急呀,您喝杯熱茶吧,外邊怪冷的。是時候不對,要是春秋季節,哪怕是夏天呢,大家也不會這麼不愛出門的,這天氣太冷了!”蘇滿滿也不知道是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
“行了,你先坐着吧,我去陪你爹嘮嗑去了,老韓去不去?跟着一塊去吧!”
“我啊,我就不去了,我來又不是爲了聊天兒的,得跟着丫頭討論討論醫術呢。”韓大夫擺擺手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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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要不我揹着您去蘇家看看吧,聽說蘇家那丫頭可是經過孫神醫親自指點過的,這是多好的機會呀!”蘇良纔是個十分孝順的人,碰見機會就不想錯過。
“不去不去,你可別折騰了,就讓我這樣到死算了,還折騰我做什麼?巴不得我早點死呢!”這老頭還挺倔強,左右就是說不通。
蘇良才知道自己爹這幾年自從病倒之後,脾氣就變得古怪了。
他也不聽老人多說,背起他那個躺在牀上的爹,就往外走任,憑老人家如何捶打都沒有用。
這是蘇滿滿的第一位病人,兩個人一路鬧騰着來到了蘇家。
“這是咱們村北頭的蘇良才一家子,背上是他爹蘇衛國。”韓大夫剛來得及介紹兩句呢,這兩個人就已經走入屋內了。
“快進來,快進來,把人放到火炕上面吧,燒的熱乎着呢!”蘇滿滿早就準備好了,這是特地爲腿腳不方便的人準備起來的。
蘇衛國被人放在牀上,用手捶了捶牀:“我說不來,你非要來,這一輩子就這樣了,還折騰什麼呀!”
“衛國大哥,你話可別說這麼滿,咱家丫頭可是經過孫藥石孫老神醫親自指點過,還親口贊過的,回頭真把你的病給治好了,你到時候這話可收不回去了!”
韓大夫說笑了幾句,他可是村中的老人,村裡頭哪個沒有受過他的恩惠?所以他這話一出,蘇衛國也不好再鬧情緒了,不然就是不給面子了。
“丫頭,衛國這病是座在四肢上,跟里正的病是一個樣的,不過他的要更重一些。關節變形腫大,不光是腿,手腳也有不同程度的變形,一到冬天就痛不欲生,有十來年了這病。”韓大夫知道的很清楚,他給蘇滿滿解說的也很詳細。
“是啊,我爹這都是操勞的,大冬天的還下地收拾地,還出去拉活兒,結果就給凍成了這個樣子。
韓大夫還有鎮上的大夫全部都看過了,一開始的時候不重,時好時不好的,我爹有沒有注意,可是後來就嚴重了,吃藥也不好使了……最後嚴重的都起不來牀了。
對了,這是之前大夫給開的方子,我都存着呢,不過早幾年的都沒有了,只有這兩三年的。”
蘇滿滿接過蘇良才遞的單子,點了點頭:“是個重症,我先給看看吧!”
她先給把了把脈,又看了一下腫脹的關節,問明瞭疼痛的程度,還有病人平日裡的飲食,以及什麼時候癱在了牀上,都問得極其仔細。
“怎麼樣啊?蘇娘子!”蘇良才着急的問道。
“良才叔,你別急啊,這可是十多年的老病症了,想一下子治好肯定是不行的,還是得慢慢來。”
“那能治成什麼樣呢?還是跟以前一樣,根本就起不來牀麼?”蘇良才十分着急的問道。
如果他爹還是躺在牀上,那麼治不治病又有什麼不同?
他在心中已經覺得希望不大了,只求蘇滿滿能緩解一下病痛就好了。
他爹平日裡睡覺,只要不自覺的彎了腿,這一夜就再也伸不直了,而且疼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特別的折磨人。
“想起來牀啊,大爺這病跟里正的病又不一樣,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他的是輕症,你們這個是重症,怎麼也得兩個月才能站起來吧!”
“不能就不能吧……什麼?要兩個月,真的能站起來?你說兩個月我爹就能站起來了?”
蘇良才和蘇衛國父子兩個一模一樣的表情露了出來,都探着頭,以爲自己剛纔聽錯了呢!
“是啊,我在這裡也不能多呆,鍼灸的法子我就教給韓爺爺,回頭施針就讓他去。先施兩個月的針,回頭我再開服藥內服,一副藥外敷,多管齊下,兩個月應該差不多。
不過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雖然我開的都是便宜的藥材,但是用量極大,估計也不會太便宜,而且兩個月之後外敷的膏藥也不能停,得用半年才行。
這半年之內每天都要注意保暖,當然半年之後也得做好保暖,這是重中之重。你們自己得了這病心中有數,其實就是小毛病,可是自己不注意保護就拖成了重症,平日裡要多穿一條褲子比什麼都強一些。”
“別說半年了,就是一年兩年也得治啊,我爹這藥光喝藥就喝了好幾年了,這兩個月就能站起來了,多少錢我也花。”蘇良才激動地哭了出來,沒想到他爹還有站起來的一天。
“好,真好,我要是真的能站了起來,我還能下地呢。”蘇衛國也激動得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