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姑娘發佈了天下令,她讓天下士族都奮起爭取自己的權利,而喬公和微臣作爲江東的士族之首,也……也響應了這個號召。”婁圭一臉慌張。
我沉默了半響:“這是……要反我?!”
“主公你不知道?”婁圭驚訝的看着我。
“若不是你說,我怎麼可能知道,你還知道什麼?”我瞪着婁圭。
婁圭面如醬色:“就……就這些了。”
“還不實話交代?!”我大喝道。
婁圭身體猛地一顫抖,鬍子也抖動了一下,他斷斷續續的說道:“這不是我們江東纔有的事情,現如今天下各地,都在上演同樣的戲碼,士族們爲了自己的家族,明裡暗裡都在進行努力。”
我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目,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一直以來,很多人都忽視了士族這一支力量,但實際上士族卻是一股不容小看的力量。
門閥士族是從東漢末年到唐朝末年的中國中堅力量,皇權和基礎人民的紐帶和橋樑。
首先他們在漢末的強大建立在皇權衰弱的基礎上,皇帝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他們出現在歷史舞臺上的經濟背景是東漢中期以來的莊園主經濟,朝廷很難直接從農民那裡收稅,只能通過這些人。
其次,他們在漢末曹魏西晉繼續走向強大——有幾次挫折,但都不致命,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但西晉時期的門閥士人政治極度不成熟,和皇權相互敵視,整個階層處於過度膨脹狀態,完全高估了佔田制帶來的收益,甚至連高估都稱不上,他們乾脆沒有對未來的預估,於是玩爆了。
西晉垮臺後,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的北方士族才最終走向成熟,南方士族由於缺乏這種慘烈的,大開大合式的洗牌,沿着西晉的畸形軌道走向變態和完蛋。北方大族和皇權在西魏後期形成了最終的均衡,北方軍隊至此具備了一統天下的條件。
後來,隋朝大一統後,強勢的皇權發明了科舉制,進一步削弱了大族力量,大族和皇權的平衡意味着盛世,不平衡意味着崩潰。
唐朝中期以後,江東被開發,新的農業生產技術以及盛世帶來的人口最終促使莊園主經濟走向終結,經濟基礎不復存在以後,殘存的貴族高門慢慢走到了一個叫白馬驛的渡口,然後,被代表寒族力量的李振直接清洗。
宋以後,人口進一步膨脹,連成片的土地越來越少,中國正式進入第三個經濟階段——即寒族地主經濟階段,這一時期,人均的土地面積變得更少,中國人的土地開發已經蔓延到雲貴高原的梯田,農民戰爭也變得更加慘烈。
在這些階段之前,士族可以說是天下一股巨大的力量,它其中包含着巨大的人才資源,還有土地資源,要撼動士族這個階層,中國歷史用了一千多年,若是天下的士族連成一線,相繼反抗的話,那整個天下就會顛覆。
我心亂如麻,立刻對着婁圭說道:“今天我來這裡的事情,你絕對不能對誰說,一個人也不可以,不然你會被天下士族所唾棄,知道麼?”
“微臣遵命!”婁圭戰戰兢兢的說道。
深夜,我悄悄出來,看左右無人,我來到了禁苑門口,然而禁苑的門口卻有兩個金刀護衛,左右兩邊都守護者禁苑的入口。
金刀護衛的門口邊上,還有兩處銅鑼,那銅鑼一旦敲響,恐怕裡面的人立刻就會發現我的蹤跡。
如此一看,我也不敢大意,看着圍牆上面,盡然都是倒插的木樁,整一個銅牆鐵壁,外人根本進入不得。
在一番絲屢之後,我來到了一處較爲偏僻的角落裡,乘着夜色的掩護,用隨身的小刀將好幾個木刺都給削平。
如此之後,我輕而易舉的就翻了進去。
但是在我剛剛擡腳的時候,卻看到了遠處有一些絲線,仔細一看,更是不得了,這些絲線都繫着鈴鐺,一旦我觸碰了絲線,恐怕鈴鐺發出聲音,那我必然會被發現不可!
而這些鈴鐺就像是後世的激光陷阱,每隔一米就吊着一個銅鈴,銅鈴十分古樸,上面雕刻花紋,時不時會因爲風聲的搖曳,發出非常輕微的聲音。
絲線交叉縱橫,我要進去,恐怕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透過樹木,我看到了這禁苑的全貌,禁苑之中,有一棟房子十分惹人眼,此時還亮着燈,一股噴香的味道,從房子裡面傳出來。
我感覺奇怪,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避開了絲線,朝着房子走過去。
大門是虛掩着的,彷彿是在等待我的到來,我心裡很忐忑,我無法確定,這裡面的人是不是我要找到人,是不是甄宓。
又是一陣琴聲蔓延過來,那琴聲癡癡怨怨,讓人心疼,而我腳步加快,一隻手放在了門上,但是我忽然這一刻心中的勇氣已經全部傾斜一空。
如果裡面的人不是甄宓,那我心中的夢……是不是就破滅了?
再三思考之後,我還是壯着膽子走了進去。
我看到了一個背對着我的背影,那背影很美,梳着一個別致的髮髻,那髮髻似乎是靈蛇髻,也是平時宓兒最喜歡的髮髻。
我心中恍惚極了,忽然就邁開了一步,緊接着腳步加快:“宓兒!”
我不分青紅皁白的,立刻從後摟住了她。
可是這會兒她卻發出了一陣嬌柔的笑聲:“大膽……”
我猛的放手,向後退了幾步,果然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此女身穿淡綠羅衣,頸中掛着一串明珠,臉色白嫩無比,猶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來,雙目流動,秀眉纖長。
她長得也頗爲標誌,五官精緻,明眸皓齒,膚色白膩,實是個出色的美人。
我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大膽,禁苑重地,擅入者死!”說着,那女人竟然從懷裡面摸出了一把鴛鴦刀,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女人就朝着我進行一陣攻殺。
我連忙揀起了身邊的一根掃帚,用腳蹬掉了掃帚上的毛須頭,立刻橫在胸口,抵擋住了。
“你是何人?!你知道我是誰麼?!”
“我管你是誰,主人有令,擅入者死,若是你自挖雙眼,我饒你離去!”女人說道。
那女人身手凌厲,一雙鴛鴦刀更是被她使的如同風車一樣,簡直是龍飛鳳舞,相當精彩。
一番見招拆招之後,那女人卻攻勢更加凌厲了起來,幾乎就着我面門一陣亂砍。
我屢次抵擋,想要留手,奈何那女人卻變本加厲,還以爲我害怕她,竟然用無比刁鑽的角度朝着我殺過來,一招比一招更加很辣,又幾招更是想直接斷了我的子孫·根!
我氣得牙癢癢,當即一腳揣在了她的小腹上面在她一刀扇向我的眼角的時候,我在空中猛的一翻身,雨點般的拳頭打在了她的面門上面。
好姑娘,被我一番亂打,俊美的容貌立刻被糾纏成了豬頭,醜陋無比。
但是那女人卻是鐵了心要跟我鬥下去,饒是被我打得敗退,竟然一個側踢過來,只見它的小繡花鞋的尖端,竟然出現了一節劍刃,直接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心說這女人渾身都是暗器,一抹手臂,發現肩膀上已經多了一個血洞!
那女人冷笑一聲,大喝道:“早跟你說了,擅入者死,現在你別無選擇,只有死路一條!”
“走你!”我抓住了她的小腳,也不再憐香惜玉,我再要是憐香惜玉,不對美女下手,那我必死無疑,而這一腳,直接踢在了她的丹田位置,然後一擊膝蓋直接蓋在了她的面門上面!
隨着她擡頭,三顆牙齒飛了起來,鼻血化作兩道血柱成爲兩道弧線,向後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