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融的話讓我感覺到了危機感,而這時候陶公也陷入了沉默之中,畢竟陶公能夠在這亂世天下分得一杯羹,也不是凡俗之輩,他犀利的雙眼看着我,卻不曾言語。
笮融說道:“主公,若是袁公追究起來,那我們再將林雄圖送出去,一切晚矣!”
“雄圖英名遠播,若是我將雄圖束縛贈與袁公,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我陶謙?只會以爲我是一個膽小怕事之人,如今漢室江山最需要如雄圖這樣的人才,不爲惡毒,只爲百姓生計,人民安定!”陶謙說道。
“主公,三思啊!”笮融拱起雙手說道,“袁公……”
“笮融大人,差不多就得了……”一個魁梧的大漢走了進來說道,“早聞林天王是河北義士,某最佩服的就是這樣的人,殺他袁紹之女又如何,他袁紹本身不是好鳥!”
“曹豹,休得無禮。”陶謙說道。
曹豹朝着我拱手說道:“雄圖,早聞雄圖胸懷正義,如今一見,竟然是英雄年少,真是讓人相見恨晚啊!相見恨晚!!”
“曹豹兄過獎,曹豹的武藝林某人早就有所耳聞,論勇武,在下不是對手!”我謙遜笑道。
曹豹大快:“主公,某和林雄圖胃口相符,現如今羣雄未至,不如主公讓我好好去和雄圖吃喝一番?!”
陶謙思慮了一下,立刻說道:“眼下有意事情還請兩位去洛陽一趟。”
“哦?既然如今且居陶公帳下,陶公有何話語需要交代,我林某人定然全力完成!”
“吾有一份信要交給王司徒,你們兩人不如現在立刻啓程,去洛陽一趟?!前面有虎牢關,故而軍隊進不去,若是你們只有兩人兩騎,跨越山林過去倒是沒什麼問題。”陶謙說道。
我也早就想去一趟洛陽了,當即領命。
雙馬並驅而行,曹豹似乎有所心事,低頭不語。
我說道:“豹兄是對洛陽之行沒底麼?”
“不,非洛陽也,而是我軍笮融。”曹豹說道。
我一愣,忙問道:“笮融怎麼了?”
“這笮融在徐州身居高位,數次矇蔽主公,如今更是提議大建佛堂,鬧得民不聊生!”曹豹恨恨的說道。
這笮融和佛堂我也有所耳聞,笮融向陶謙所要了大批的資金,然後大規模的興建寺廟、佛像、佛塔。
笮融花巨資在下邳修造浮屠寺,浮屠寺規模宏大,寺廟中可容納三千多人同時課讀佛經,在寺廟中有高達的佛像,都以銅鑄成,外面塗有黃金,披着錦繡的袈裟。
最有名的是浮屠寺中的“九鏡塔”,塔高九層,八個角,每一面都鑲有銅鏡,加上塔頂也有一面朝天的銅鏡,故稱爲“九鏡塔”。
九鏡塔“上累金盤、下爲重樓”的結構,是我國早期佛塔的基本塔型,並且延續至唐初。
而浮屠寺內所塑之黃金塑身的佛像也是我國文獻上有關佛像鑄造的最早記載,初看之下,這笮融之於佛教,功莫大焉。
可是笮融建造寺廟、大興佛教的真正意圖是什麼呢?
其實真相是非常殘酷的,笮融下令,在境內的百姓應誦經唸佛,崇信佛教,他又下令,凡是在下邳境內的佛教徒都可以免除徭役賦稅。
後又下令,凡是附近郡縣,來下邳者皆可免除徭役賦稅,前前後後,有五千多戶百姓遷徙到下邳,笮融又在下邳境內多次舉行浴佛會,每次盛會時,在路邊擺下許多酒飯,筵席,綿延幾十裡,附近許多郡縣的窮苦百姓,佛教信徒都紛紛來到下邳,拜佛的、蹭飯的,每次都有萬人左右,每次花費都上億錢。
笮融把截留的錢糧用在佈施上,看起來是做善事,但卻並非出於一篇赤誠,而是藉此擴充自己的勢力,在笮融建成寺廟不久,曹操大舉進攻徐州,數次擊敗陶謙,徐州百姓驚恐不安,下邳也人心浮動,笮融覺得下邳呆不下去了,陶謙敗,徐州亡。
可以說是這笮融拖垮了陶謙,而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笮融正在建造佛堂期間,但之後的後果,恐怕沒多少人知道。
曹豹是一介莽夫,心眼粗糙,自然只看到表面,看到那笮融挪用公款,建造佛堂,故而忿忿不平,但若是曹豹知道笮融的心思,恐怕立刻就會出手阻止。
只可惜現在的我也不好明說,只能說道:“如今大亂將至,作爲陶公的忠臣,應該將資金放在徐州城內的建設和百姓的生計上面,修佛堂的事情可以向後緩緩。”
曹豹讚賞的看着我:“雄圖慧眼,其實我也多次跟主公說起此事,但是主公卻視若無睹。”
我眯着眼睛看向曹豹,隨即蠱惑道:“大義當前,其實很多事情解決的辦法都非常簡單,曹豹將軍可以再與那笮融周旋,讓其將那些錢財投資在軍隊建設上面,這樣的話,陶公的勢力水漲船高,到時候地位上升,受惠的可是全徐州的百姓!”
曹豹再笨,恐怕也能夠理解我的意思:“你是讓我去將笮融給……”
說着,曹豹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我哈哈大笑:“我可沒說,是豹兄亂猜的!”
曹豹朝着我一拱手:“雄圖今日提醒,卻讓我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不過這一切還得慎重纔是,那笮融在徐州城內勢力頗多,若是粗莽的下手,恐怕適得其反。”我說道。
曹豹點頭:“某絕對不會讓那笮融一手遮天!”
我們兩人一路奔馳,很快就從山間小道越過了汜水關,也就是虎牢關,果然這時候的虎牢關有不少重兵把守,若是我們帶大軍強行度過虎牢關,恐怕只會引起敵人發覺,到時候這些西涼鐵騎一舉進發,我們一衆人都得交代。
這西涼鐵騎乃是騎兵中的佼佼者,戰力超凡,否則他動作也不可能那麼快的崛起,成爲當今天下第一大勢力。
來到了洛陽城中,此時的洛陽城,尚未嚴守,而人們也不知道大事即將發生,故而我們很輕鬆的就進去了。
我們來到了司徒府,也就是王允的府上,拿出了信物,對方家臣也沒有阻攔我們,直接放我們進去了。
曹豹說道:“雄圖兄弟,你先在司徒府上看看,我去跟王司徒碰面。”
“也好,那我便等等吧,今天天色已晚,咱們今天就在洛陽借宿一宿好了。”我說道。
曹豹立刻朝着裡面走去,而我四處閒逛了起來,這王司徒的府邸非常龐大,佔地足足有三個足球場之巨,所裡面院子錯落不已,規模浩大,我走着走着忽然就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我迷路了!
不過我也不急,所以一邊尋找路,一邊就就到處尋看風景。
這可是標準的大漢院落風格,非常不多見,只是我走着,便進入了一處桂花林,現在桂花香成一片,我在林中穿行,忽然在一片華林中,看到了一個古琴。
這古琴通體流暢,花紋優美,讓我忍不住就湊近了過去。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我便對這個時代的音律有了興趣,比如是敲鐘、琴瑟、八極鼓等樂器,在這個時代是非常盛行的,通過與甄宓之間的討教,我也逐漸熟練了琴瑟技藝。
奈何一路來都未曾有機會把玩,如今忌憚看到在林中有如此古琴,心中有了興趣,就過去端坐而下,手輕輕撥弄,將近代的曲子通過琴絃波動了出來。
起初是【藍色瑙河】,然後是【印度夏天的雨】,好一陣子,我都進入了往我的境界。
等天色漸晚的時候,我打算起身離開,去尋找曹豹,卻不料這時候身邊卻站了三個人,一個男人,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