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約定的時間了。”喬慕雪雙手半抱在胸前道:“他們的架子真不是一般的大,王爺,看來你在這此百姓的眼裡沒有太高的威信啊!”
凌淵虹淡淡地道:“可能是他們知道我是要找他們要銀子吧,所以就在我的面前端一回架子,不過這也不打緊,讓他們端一回架子,因爲他們只有這一個架子可以端。”
喬慕雪的嘴角微微一勾,凌淵虹的眸光卻幽深沉靜,他今日依舊一身白衣如雪,這般站在那裡的樣子儒雅無雙。
喬慕雪的眼裡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每次她看到他這副樣子的時候,都是他在做決定的時候,今日裡那些富商只怕真的要倒大黴了。
喬慕雪輕輕掀了掀眉,那邊苗靖已經走過來道:“王爺,王妃,他們來了。”
“來的還真好。”喬慕雪輕輕一笑道:“我已經了吃完一袋南瓜子了。”
苗靖笑了笑,湊到喬慕雪的身邊道:“王妃這一次打算怎麼玩他們?”
喬慕雪瞪了他一眼道:“胡說八道什麼,我素來很正經,他們又不是玩具,又哪裡有玩之說?”
苗靖看到她這副樣子愣了一下,喬慕雪已經拉着凌淵虹朝縣衙的花廳去去。
兩人到那裡的時候,那些富商已經全到了,看到兩人忙齊齊拜了下去。
兩人坐定之後凌淵虹淡淡地道:“今日裡將大家請來,是有事想和大家商議,大家也不必拘禮,都起來吧!”
衆富商道過謝之後便起身坐定,寧開源對凌淵虹拱了拱手道:“王爺來到榮陽縣,是我們榮陽縣之光, 原本衆人都想來向王爺請安,只是我們都是白衣之身,不得王爺詔見,實不敢莽撞。”
凌淵虹不緊不慢地道:“你們果然都是極爲識大體的,本王很開心。”
衆富商又是一陣謝恩。
凌淵虹看了衆人一眼道:“本王以前以爲本王平素是很忙的,如今才知道原來你們比本王更忙,你們的面子也真大,讓本王在這裡等了你們一個時辰了。”
“王爺絮罪。”寧開源不緊不慢地道:“草民等人原本早就能到的,只是在過來的時候忘記通到縣城的那座橋損毀了,所以才繞道過來,這才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讓王爺久等了。”
凌淵虹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本王也險些忘了這榮陽縣的富戶們平日裡都不住在縣城裡,都住在南面的風來鎮裡,那裡離南洋近,做起生意來也更加方便。”
那些富戶忙應了一聲,卻也都不說話。
凌淵虹的嘴角微微一揚後道:“苗靖,你昨日派人送信的時候,那橋是好是壞?”
“回王爺的話,那橋是好的。”苗靖答道:“不過今日裡壞了也不好說。”
“原來如此。”凌淵虹淡淡一笑道:“既然那橋已經壞了,那你現在便去將那橋全部砍斷,免得一些不知情的百姓不小心掉進河裡。”
苗靖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而那麼富商已經齊刷刷地看了寧開源一眼,寧開源的眸光幽深。
其實衆人都知道,那座橋這一次被水一泡,再加上年代已久,有些地方已經崩開了縫,但是隻要修襯一下就還能用,人從上面走過也不妨事,只是之前寧開源用這件事情來解釋他們遲到的事情,此時自也沒有人去說那座橋的事情。
凌淵虹卻又道:“這榮陽縣裡當真是什麼都是又破又舊的。”
他這一句抱怨有些沒頭沒尾,那些富商的心裡都起了猜疑,但是也沒有人接話。
正在此時,已經有丫環給衆人上茶,此時自然沒有人敢喝。
凌淵虹這才又不緊不慢地道:“今日裡將諸位請來,是想請諸位捐一些銀子助榮陽縣的百姓度過難關,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凌淵虹的話音才一落,寧開源已經哭道:“王爺,不是我們不想捐銀子,而是如今的生意極度不好做,這一次水災,已經讓我們損失了不少,如今手裡連做生意週轉用的銀子都已經成了問題。只是看着老百姓如此受苦,王爺又親自開了口,草民願意捐出了一千兩子。”
他的話一落,其它的那些富戶也跟着開始哭起窮來,都說今年的生意如何如何難做,然後他們的日子如何如何的不好過。
他們在訴完苦之後,都表示願意損個幾十上百兩,然後那麼銀子都是他們節衣縮食省出來的,他們對凌淵虹是如何如何的尊敬,對百姓所受的苦又是如何如何的同情。
喬慕雪聽得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說着,不由得輕輕掀了掀眉,她不緊不慢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便靜靜地坐在那裡,由得那麼個富商在那裡七嘴八舌的說着。
凌淵虹和她是一樣的做派,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
那些人足足說了有一刻鐘,見兩人都不說話,這才慢慢沒了聲音。
凌淵虹不緊不慢地道:“看來榮陽縣的災情比本王想的還要嚴重的多,竟連風來鎮都有如此大的損失,當真是讓人心痛至極。”
“眼下怎麼辦?”喬慕雪插話道。
凌淵虹輕嘆一口氣道:“眼下也只能和大家一起商議對策了,諸位可有什麼了好的法子解決這一次的禍事?”
那些商戶一時間又成了啞巴,他們此時不知道凌淵虹到底是什麼心思,此時多說多錯。
凌淵虹對於他們的這事做派是發自內心的討厭,面上卻依舊淺淺笑着道:“寧開源,你來說說看。”
寧開源麼嘆一聲道:“王爺,這事草民也沒有法子,素來哪裡發生災禍,都是由朝庭來賑災的,百姓們幫着出些力氣,再將自己的家裡打點好,捱到明年的新米下來,這災情便算是徹底的化解了,至於此時讓草民想辦法,草民只是一個生意人,又哪裡能有什麼好的法子?”
寧開源這麼一說,其它的富戶也紛紛贊同。
凌淵虹不
緊不慢地道:“寧開源說得也很有道理,只是本王這一次南下賑災時,因爲國庫空虛,父皇並沒有給本王多少銀子,這一路走來也已經花得七七八八,此時本王也不可能變出銀子來度過這一次的危機,然後如今榮陽縣城的橋毀了,堤壩也毀了,若是在開春前不將這些修好,只怕明年一下雨,榮陽又得大水!本王看到百姓如此受苦,心有不忍啊!”
寧開源的眼睛轉了一圈道:“王爺如此心繫百姓,草民無比感動。只是這件事情草民等人也想替王爺分憂,可是卻無能爲力啊!”
他這擺明是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喬慕雪在旁淡淡地道:“早些在家裡聽父親說起過寧員外,父親說寧員外是難得的大好人,平素極有主意,這一次我和王爺到這裡來賑災,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今日又聽說寧員外如此體恤百姓的疾苦,本妃心裡好生感動,今日裡就請寧員外好好替王爺想個法子。”
寧開源扭頭看了喬慕雪一眼,喬慕雪只是無比淡定地坐在那裡,此時臉上的笑意淡淡,看不出太多的喜怒,而她此時的氣度卻又分明是超然的,和寧開源之前所想的完全不同。
寧開源輕聲道:“王爺和王妃都是這世上頂聰明的人,王爺和王妃都想不到好的法子,草民又哪裡能有什麼法子?”
“寧員外過謙了。”喬慕雪笑眯眯地道:“能讓父親誇獎的人,絕對有過人之處,本妃對寧員外很有信心。寧員外久居這榮陽縣,對這裡的一切都比本妃和王爺要了解得多。”
凌淵虹也淡淡地道:“衆人拾柴火焰高,本王和王妃是一樣的意思。”
兩人這麼一唱一和便已經將事情定下來了,言外之意也甚是清楚,那就是如果他們不想出解決的法子,今日裡就休想離開這裡。
寧開源的眸子裡有了一抹不快,他當下大聲道:“王爺和王妃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喬慕雪輕輕一笑道:“寧員外這句話說得好生奇怪,方纔明明是寧員外說看到百姓們受苦心裡極爲難過,此時請寧員外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寧員外就說本妃和王爺強人所難,難不成寧員外方纔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假的不成?”
寧開源一時語塞,喬慕雪又不緊不慢地道:“若是寧員外往日裡在別人的面前撒個小謊,那也是無關緊要的,可是王爺這一次是奏皇上之命南下賑災,那便是代表皇上。在皇上面前撒謊的,那便是欺君之罪,這個罪名若是坐實了,只怕父親都很難保得住你。”
她這一句話可以說是份量十足,寧開源忙道:“王妃誤會了,草民不是那個意思,在草民的心裡,以其它鄉親們所受的苦也是極度同情的。”
他頓了一下後又道:“只是草民怕自己才疏學淺,想不出好的解決法子來,從而耽誤了王爺和王妃的事情了。”
他這番話說得不可謂不圓滑,將所有的事情都推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