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一文的案件出現了新的證據,他被解除了雙規,官復原職,而他的競爭對手受到了來自家族的警告,雖然不會因此影響他的位置,但是家裡也嚴令禁止他再對史一文下手。
官員被雙規,通常都是仕途結束乃至面臨牢獄之災的前兆,最輕的也是被髮配到一個完全無關緊要的位置上。
像是史一文這樣,能夠平安解除雙規,還能官復原職繼續坐在他那個位置上的,極爲罕見。至於副部級的官員,就更加是聞所未聞。他這種級別的官員,若非被整個集團放棄,是絕不會淪落到雙規的地步的。
史一文能夠平安回來,據說是中央某位大佬發了話,所以那份所謂的新證據纔會出現。
這證據從前就沒有麼?答案顯然是否定的。而那位大佬的所謂發話,史一航很清楚,這都是應該許半生出了手的緣故。這種影響是潛移默化的,是氣運重新回到史一文身上的結果,尋常人會覺得難以置信,可史一航卻不可能這麼想。
史一文這一次官復原職之後,顯然是不再適合留在這裡了,要麼是他走,要麼是他那個直接的競爭對手離開。否則,就算史一文不介意,他的對手也會感覺到極不舒服。從風聲來判斷,上邊是準備讓史一文離開,同時,爲了對他進行一些補償,他將出任一省大員。也就是說,雖然史一文和競爭對手之間的競爭看似是失敗了,但是他卻用一種曲折的方式同樣實現了晉升的目標。只不過,換了個地方而已,工作可能不如留在本省開展的那麼順利,但無論如何,一省大員的位置,總歸是足以撫平史一文心中的挫傷了。
史一航更加知道,換個省也沒什麼,只要這個大陣還在持續的發揮作用,只要紫玉冰蟬還在幫史家集運,史一文在新的位置上,也必然會一帆風順,哪怕只是省委排名第二的省長,也必然西風壓倒東風。
這一切,都是許半生賜予史家的,史一航於情於理都要致電許半生,向其道謝。
許半生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運動裝,準備上場奔跑了。
“恭喜。”史一航打來電話,許半生都不用推演任何,也知道必然是史一文的事情得到了最完美的解決。
史一航也是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我在七爺的帝豪大酒店,見到過一把和龍虎山相關的禿柄拂塵,當時是被其他人拍走了,方位應該在吳東東面八十餘公里處。你親自去一趟,幫我取回那柄拂塵。拂塵凶煞之氣很重,你要小心一些。”
聽到前邊的話,史一航還有些疑問,許半生顯然不是強取豪奪之人,更加不可能讓史一航去做這樣的事。聽到最後,史一航明白了,得到這柄拂塵的人,恐怕已經因爲拂塵之兇一命嗚呼了。道門佛門都講究一個緣法,你沒有那樣的福緣,就不該得到這種東西。龍虎山的拂塵,許半生又重視了,十有九八是某位張天師用過之物。只是,天師的法寶,又怎會沾染凶煞之氣?人都死了,拿回這東西,實在是爲了那家人的其他成員好。
史一航沒有多問,他不會覺得許半生明知拂塵害人,還任由那人死去是爲不善,許半生沒有義務保護一個和他素不相識的人,修道修佛之人不是救世主,既然天道決定由那人得到此物,並受其牽連離開人世,就必然是輪迴中早已決定的。許半生只不過是保持袖手旁觀的姿態,不去幹擾天道運行罷了。
“好,我會盡快辦妥此事。”史一航答應下來,掛斷了電話。
“一百三十七號,許半生!”場地裡,已經有一個負責點名的學生拿着話筒喊許半生的號碼和姓名了。
許半生笑了笑,舉起手,走向那個手持點名簿的學生。
這種程度的長跑,對於許半生來說和遊戲沒什麼區別,不誇張的說,就算是馬拉松,許半生也能輕鬆的打破世界紀錄。四十多公里的距離,許半生跑進兩小時毫無難度。
真要讓許半生跑起來,五千米至多用不到十分鐘,可他知道真要如此,樂子就大了,絕對會驚動所有人。五千米的世界紀錄是十二分鐘多一點兒,全國紀錄是十三分鐘多,他要是跑出個九分多,還不得讓全世界的人把他當成小白鼠進行研究?就算是存心破紀錄也沒這樣的。
而事實上,這個世界上能把五千米跑進十分鐘以內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數,修行者,達到舌之境之後基本都能做到,只是真有這樣實力的人,絕不會無聊到去參加什麼體育比賽。
許半生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要給喬連修一個教訓,這也是喬連修命裡逃不過的一個劫,加上許半生也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與世俗的交集更多一些,否則他也不會跑來跟這幫學生比什麼跑步。
吳東大學的五千米校運會紀錄,是十四分四十多秒,比全國大學生運動會的紀錄也差不了太多。而那個選手,也曾在全國大學生運動會上奪冠。許半生當然不會想着去破什麼校運會紀錄,石予方也幫他打聽過了,近幾年的吳東大學,在長跑項目上並沒有特別拿得出手的人,在全國大學生運動會上,也基本上就是陪練的角色,這就讓許半生贏下比賽之後,也不會太引起別人的關注。
許半生的策略很簡單,他只要比原本應該拿到第一的那個人,快上一丁點兒就可以了,比如超過他一兩個身位。
這種比賽報名的人不會太多,而爲了學生的健康考慮,校方也不會希望太多學生參加這樣的項目。一共二十來個學生報名,也就無需初賽複賽決賽這樣設置,而是一次比賽直接出結果。
站在二十多人之中,許半生顯得最爲瘦弱,即便參加長跑項目的學生,其實無一例外的都是瘦瘦小小的身材。
喬連修自然也在隊伍之中,他那天被許半生擠兌了一句,很違背自己初衷的報名了五千米。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喬連修跟許半生打着賭呢,誰輸了可是要在閉幕式上去搶校長的話筒的。
不過看看許半生那瘦削的身體,以及蒼白到似乎多走幾步都會喘個不停的身子骨,喬連修暗暗的告訴自己:這小子只是強撐,我體力還算不錯,就算拿不到名次,幹掉他還是不在話下的。
可這話,就連喬連修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底氣,畢竟賭約是許半生定下的,他做出這麼沒把握的事情,怎麼着也該有點兒底氣纔是。
見許半生氣定神閒的站在人羣中,喬連修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他不免擔心輸了之後的下場。不斷的給自己打着氣,倒是起到了不錯的效果,不大會兒,喬連修就自我催眠認爲自己必勝了。甚至於,他還幻想起贏了之後,許半生那祈求自己可以放過他的慘樣兒。
“哼!你要是敢毀約,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喬連修下定決心,絕不允許自己到時候裝大度放過許半生,就憑他在籃球賽的前兩場出了那麼大的風頭喬連修也不能放過他。
許半生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喬連修一眼,只是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甚至都不像其他學生還在做着熱身運動。
發令槍響,衆人都跑了出去,許半生不急不忙,混在人羣之中,不緊不慢的跑着。
而喬連修爲了給許半生施加足夠的壓力,一上來就以比較快的速度跑到了最前頭,其實他也明白,長跑的時候做領頭羊是最吃力不討好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絕不是拿名次的料,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打敗許半生而已,他覺得一開始就拉開和許半生之間的距離,最能給予許半生心靈上的重創。
很快,二十多名學生就分成了兩個集團,第一集團以喬連修爲首,一馬當先,甚至比第二名至少領先了四五十米。確切的說,喬連修一個人纔是第一集團,而第二名之後纔是第二集團,許半生,毫無疑問處於第三集團。即便是在第三集團裡,他也不是跑在最前的那個。
兩圈過後,喬連修依舊保持着絕對的領先。
轉彎的時候他注意到許半生夾雜在最後一個集團的中間,看樣子倒是不怎麼費力,只是許半生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已經差不多有半圈之多了,喬連修信心大增,覺得自己必勝無疑。
到了五六圈的時候,喬連修的領先優勢已經只剩下了區區幾米,後邊的人隨時都可以超越他,但是那些真正喜歡長跑的學生,並沒有這麼做,既然有人喜歡領跑,那就讓他跑唄,反正只要一發力就可以順利的超過去。
喬連修覺得自己的體力開始有些不如開始充沛了,也知道身後追兵超過自己只是人家願意不願意的事情。轉彎的時候,再度看了一眼許半生,喬連修驚訝的發現許半生竟然已經領先於第二集團,幾乎可以算是吊在第一集團的尾巴上了。雖然還是比較落後,可距離自己也只有一百米不到的距離。
很快賽程過半,喬連修的速度明顯放慢,身後的人就算依舊希望他領跑也不得不超過了他。
到第八圈的時候,喬連修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身影,幾乎跟自己並駕齊驅。
是許半生!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許半生就悄然接近了他,現在竟然跟他齊頭並進了。
最讓喬連修感到有些慌亂的是,許半生似乎並沒有顯出體力不支的樣子,臉色雖然也比之前蒼白了一些,可似乎還留有餘力。
眼見着許半生已經超過了自己,喬連修一咬牙,追了上去,生生超過許半生,他認定許半生也是強弩之末,根本就是在強撐,他蒼白的面孔就是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