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交戰雙方,其他人是不可能進入演武場的,只能從光幕上觀看演武場內的這一場慘烈之戰。
但是誰也沒想到,原以爲會是一場悲壯的送死,卻瞬間成了勢均力敵,甚至於一方碾壓而另一方只剩下招架之功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的戰鬥。
或者更準確的說,絕大多數人都認爲許半生將會被千寧等四名元嬰聯手徹底碾壓,但卻萬萬沒想到,碾壓還是碾壓,但碾壓的對象卻從許半生變成了千寧師徒四人。
千寧師徒四人是先走入演武場的,隨後許半生才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既然是“公正”的挑戰,那麼相互見禮彼此做好準備之後才能出手,就成爲了必然。
千寧師徒四人雖然覺得有些詭異,但自恃四名元嬰,許半生再強也不過是個元嬰一重天,這等級上的壓制是避免不了的。是以千寧雖然一再叮囑自己的三個弟子要多加小心,切不可掉以輕心,但總還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看到許半生走了進來,師徒四人便帶着輕蔑的笑容,向許半生見禮,然後四人拉開方位,呈扇形將許半生包圍在內,只等許半生見禮完畢之後,便可以動手了。
許半生的表情卻更加輕蔑,他沒有施禮,反倒是開口說了一句:“是不是覺得以多欺少很爽?”
千寧四人一愣,不明白許半生這是什麼意思,一挑四不是他自己提出來的麼?怎麼現在似乎又有反悔之意?
爲了顯示自己的宗師風範,千寧道:“我知道你陣法一道頗有建樹,既然今日是你一人挑戰我師徒四人,那麼我便給足你時間佈下陣法。你師父不是傳了你一套八陣圖麼?傳說是八套陣法環環相扣,強大的很。今日不妨施展出來也好讓我們見識一番。否則,待今日這一戰之後,那八陣圖只怕是再無重見天日的機會了。”
許半生咄咄逼人,鋒芒畢露的說道:“小爺我是問你,以多欺少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千寧呆了呆,終究是太一派元嬰之中最強的一人,即便是能做出這以多欺少之事,卻絕不能掛在嘴上,倒是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一名弟子見狀,手中單刀一晃,道:“許半生,挑戰我們師徒四人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怎麼現在又反悔了?”
“小爺我只是問你們,以多欺少是不是很爽而已,何來反悔?怎麼,你們敢做卻不敢認麼?”許半生跨前一步,手中長劍也指向了那名開口的弟子。
那元嬰頓時大怒,道:“便是承認了又如何,今日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光幕之下,演武場之外,衆太一派弟子皆是一片譁然,哪怕是陽神一脈的弟子,恨不得看見許半生被千寧及其三名弟子撕成碎片,此刻也只能是默默的低下頭去,無論如何,今日之後,千寧等人以多欺少的名聲,恐怕是止不住的要傳揚出去了。這必然會成爲太一派的一個笑話!
見對方承認了,許半生卻收斂了鋒芒,淡淡一笑,道:“看來以多欺少的感覺不錯,既然你們這麼享受這種感覺,那麼我也就沒什麼顧慮了,說不得也要享受一下以多欺少的滋味兒。”
這話說的所有人都是一陣陣的迷糊,心道許半生莫不是失心瘋了?他就一個人而已,演武場也已經關閉,哪怕是劍氣宗現在有人趕來,也總不可能闖進演武場幫忙,何來許半生嚐嚐以多欺少的味道?
可下一瞬間,所有人就都徹底驚呆了,因爲,在許半生的身前身後,陡然間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人影,密密麻麻,足有數十人之多。
一時間,哪怕是隔着光幕,太一派的弟子也都能感覺到演武場內那滔天的戰意,他們完全懵了,許半生明明是一個人走進去的,怎麼突然間出現了這麼多的幫手?
而且,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出,這羣人裡,實力最低的,也是金丹,金丹後期也是爲數不少,甚至於,修爲高一些的,還看出這數十人中,竟然有三名元嬰赫然在列。
難道說許半生根本就不是孤身回來,而是帶了大量的幫手?難怪他如此囂張,竟然說出要以一敵四的話語,原來,是他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刻。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許半生已然違規,他說的是一人挑戰四人,而不是帶着一大羣人挑戰四人。千寧師徒四人,是可以隨時要求終止這一戰的,而且,兩名化神長老雖然不在場,可他們必然也從某個光幕關注着這一戰,陡生變故,他們必然是會出手阻攔的。
“許半生,你耍詐!”千寧看見眼前這數十人的陣容,其中還藏有三名元嬰,他便知道,今日他們師徒四人,實在是有死無回,不禁是又驚又怒。
許半生哈哈一笑,道:“這詐又是何來?”
“你說的是你一人挑戰我們師徒四人,現在你卻藏了這麼多的幫手?!”千寧的一名弟子簡直就要吐血了,光是那三名元嬰的幫手,加上許半生自己,與他們四人便已經是勢均力敵之勢,千寧雖然修爲更高,達到元嬰中期,可就憑許半生之前表現出來秒殺趙繼忠的實力,只怕他比千寧也差不了什麼。再加上這麼多金丹,光是用人填,也能把他們四人活活填死了。
“哈哈哈,你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滑天下之大稽,你腦瘸也便罷了,千寧老狗你也殘廢了麼?你莫不是以爲這是小爺我的援軍,只是一直以來他們隱藏身形,瞞過了我派上下那麼多的高手吧?你真當兩名化神長老是瞎的?這麼多人隱身藏在混元峰頂,他們二老豈能不知?”
許半生似乎是在笑話對方,但其實,誰都聽得出來,他不光罵的是千寧師徒四人,也同樣在罵那兩名化神長老。的確,任由千寧這種人竊據掌教之位,的確是夠瞎了。
兩名化神長老自然能看見也能聽見,可他們也只能是生生嚥下這口噴薄欲出的老血,無法跟許半生計較。但是同時,他們心中也是長長一嘆,知道許半生的豪氣從何而來了。有這麼多的武士傀儡,難怪他如此狂妄。也不怪他狂妄,千寧師徒四人危矣。
千寧此刻也已經鎮定下來,他終於感覺到死亡原來距離自己如此之近,他喉頭已經涌起一口鮮血,一字一頓的說道:“沒想到,你居然豢養了這麼多的武士傀儡。好大的手筆,這足有四十以上的金丹武士傀儡,其中還有三名元嬰武士傀儡,這些,便是你的底牌,便是你在萬厄苦海之中歷練得到的最大憑恃。”
“你這老狗還算是有幾分眼光,不過,你們便也來嚐嚐被人以多欺少的感受吧!”
而此刻,演武場外,光幕之下的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竟然是許半生的金丹、元嬰武士傀儡,而且數量如此之龐大,有這樣的實力,哪怕是和整個太一派爲敵,只怕也是夠了的。而且,誰知道眼前這些是不是許半生全部的力量?或許他還有一些武士傀儡並沒有召喚出來。但是無論如何,千寧都活不成了!
一時間,之前站在千寧那頭的弟子們,紛紛瞠目結舌,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看到將來自己在太一派的慘淡生涯。他們之中的金丹已經全都被許半生的紫金紅葫蘆收了,元嬰也都已經進了演武場,剩下的築基哪怕是不要命此刻全都填進去,也不過是讓許半生手下多幾條亡魂而已。
而隔岸觀火的那些人,則是暗自慶幸,沒有徹底的倒向千寧那頭,總算是給自己留下了一些餘地。
支持許半生的弟子,則是頓時歡呼雀躍起來,這一戰,已經毫無懸念,許半生必然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大獲全勝。
只是,帶着這樣一支由元嬰和金丹組成的軍隊,好像,有那麼點兒勝之不武?
但勝之不武卻也很爽啊,爽到他們每個人都想開懷長嘯一番,才能一吐胸中惡氣,才能將此前爲許半生的擔憂全都惡狠狠的噴出去。
這怎是一個爽字可以形容?
“哈哈哈,難怪半生剛纔非要問千寧老狗以多欺少是不是很爽!”
這是牛凳大笑不止。
楊高宇心裡也早已笑得不行了,許半生啊許半生,你真是帶給我一個又一個的奇蹟。
“廢話少說,千寧老狗,我說過,今日我必取你性命!所有武士傀儡聽令,圍住那三人,可以傷,但絕不能殺了他們。我答應過兩位長老,只要千寧老狗一人性命,其他的,今日將他們的腦袋暫且記下,今後但有逾矩之處,格殺勿論!”
許半生一聲令下,所有元嬰和金丹武士傀儡便齊刷刷的將千寧的三名弟子團團圍住,手中各種兵刃,也齊刷刷的朝着那三人招呼而去。
千寧見狀,目眥欲裂,喉間的那一口鮮血終於噴涌而出。
眼角都已經淌下絲絲血跡,千寧不甘心的怒吼道:“許半生小賊,你可敢與千某一戰?”
許半生穩如泰山,道:“老狗之命,吾必親手取之。”
“放過我三個徒兒,我與你決一死戰!”千寧狀若瘋魔,怒吼連連,演武場內一片硝煙瀰漫。
許半生淡淡笑着,說道:“不忙,先讓你看看你這三個徒兒被扔出演武場,然後小爺再取你狗命!”
千寧將獨腳銅人橫在胸前,一方面小心戒備着隨時可能動手的許半生,另一方面,他看着自己的三個弟子在三名元嬰武士傀儡以及四十餘名金丹武士傀儡的圍攻之下節節敗退,一口口的噴出鮮血,不斷傳出骨骼碎裂的聲音,也是心碎如絞。
這完全就是一場屠殺,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元嬰武士傀儡和金丹武士傀儡大軍便徹底沖垮了千寧的三名弟子,打的他們渾身的骨骼盡皆碎裂,但卻遵照許半生之命,留下了他們的性命,甚至於,許半生都沒有讓那些武士傀儡毀了他們三人的修爲。
“都給我滾出去!”許半生一聲斷喝,千寧的三名弟子便被成羣的武士傀儡送出了演武場,摔在地上,渾身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