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是趙建宇吧?”徐濤道:“我是救了建宇,不過那是在中天,並沒見過他父親。
“哦,我說呢!”陳林英點點頭:“要是老趙認識你,也不會不打招呼!”
鄭雪瑩進了書房卻好半天沒出來。
趙新明這個時候到鄭南夏家來,要說的自然是雷旭東企圖栽贓陷害徐濤的案子。這個案子鄭雪瑩也是當事人,一說起來,自然也就留下了。
這件事最初趙新明會出面打招呼關照徐濤,自然是因爲他是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不過因爲鄭雪瑩的出現,趙新明對這個案子的關注程度又提高了很多。
今天雷勇親自去醫院把兒子接走了,而那個李威也頂下了罪責。按理這就可以結案了。
趙新明當然知道這件事的起因其實是雷旭東想報復徐濤,但是這件事要不要繼續追查下去,他也有些吃不準。畢竟雷旭東是雷勇的兒子,一個副省的能量還是不小的。
本來以爲既然鄭雪瑩也是當事人,沒準鄭南夏會有表示,結果遲遲沒見鄭南夏有什麼反應。趙新明便覺得,鄭書記多半並不想把事情搞大。不過這件事結案前總還是向鄭書記彙報一下比較好。
剛纔趙建宇接到薛世超的電話,提到徐濤今晚可能會去省委大院。其後趙建宇又在鄭家門口發現了徐濤的車,便告訴自家老子,徐濤可能在鄭家。
趙新明想了想,便決定現在去向鄭書記彙報,現在徐濤和鄭雪瑩兩個當事人都在,這個時候去彙報也是表明自己的一種態度。
當然,趙新明此前並沒見過徐濤,所以雖然猜到鄭家客廳裡那個年輕人多半就是徐濤,卻也沒貿然相認。
聽說那幫公子哥的醜態,鄭南夏也有些惱火,尤其是這些傢伙竟然公器私用,動用警察,都栽贓陷害到他鄭南夏的女兒頭上來了。
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嗎?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嗎?
“爸,這件事情不過是幾個無聊的傢伙胡鬧,您不用生那麼大的氣!”
鄭雪瑩這麼一說,鄭南夏的氣也平了些,沉吟一下道:“老趙,這件事你依法辦理就是了,尤其是警察隊伍你要抓牢啊!對於個別害羣之馬,必須清除出警察隊伍。”
鄭南夏這麼一說,趙新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整不整那幾個公子哥是小事,藉着這機會整頓一下警察系統纔是正經。這也意味着自己又向鄭書記靠攏了一步。
事情說完,趙新明起身告辭,鄭南夏親自送他出去,鄭雪瑩當然在一旁跟着。
路過客廳趙新明又跟陳林英打招呼,鄭雪瑩見他沒有招呼徐濤,便問:“趙書記沒見過徐濤?”
“你就是徐濤啊?我是猜到了,只是不敢確認。”趙新明道:“一直想當面謝謝你救了我們家建宇,可一直沒機會。建宇可是一直誇你,說你不但爲人好,醫術也高明得很。”
“趙叔叔您過獎了!”徐濤客氣道:“既然是學醫的,見到那種事情,怎能不救人?”
趙新明對徐濤的感激確實是真心的,他可是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不過現在是在鄭南夏家裡,他也不便多說,總不能一直讓鄭南夏等在一邊。於是趙新明又誇了徐濤幾句,便告辭走了。
趙新明走了,鄭南夏說了句:“雪瑩你來一下!”便又進了書房。
陳林英見了便知道這父女兩又要談事兒,自從女兒走上領導崗位,這父女倆就經常會談一些事情,陳林英是從不參與的。見他們又去了書房,陳林英便笑着招呼徐濤:“小徐你坐一會兒,他們父女都是這樣,一有工作就什麼都不管了!”
陳林英說着招呼李嬸來給徐濤換了茶,又問:“小徐,那趙書記的兒子怎麼會出了車禍?”
於是徐濤便把當時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卻聽得陳林英唏噓不已,對徐濤大生好感。
沒多久,鄭雪瑩出來道:“徐濤,我爸讓你過去,有事問你!”
於是徐濤起身跟鄭雪瑩一起進了書房。
剛纔趙新明來說了那些事,讓鄭南夏發現徐濤這年輕人有點意思。
他只是中天大學醫學院的一個普通學生,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卻得罪了雷旭東,又救了趙建宇,還和自己女兒搞在了一起。這幾個自己或許不算什麼,可父母身份都不簡單,難道這些都是巧合?
趙新明走了,鄭南夏便把女兒叫進去問了一下徐濤的情況。於是鄭雪瑩就把自己到中天調查農用車輛廠迷路遇到徐濤請他帶路,如何路上遇到襲擊傷了腳,徐濤送自己去賓館替自己治腳傷遇到警察誣陷。後來又在農車廠門口揭露廠長錢文海受賄,替自己解了圍。
然後就是徐濤來中天的時候,自己請他吃飯,卻遇到雷旭東栽贓陷害,趙建宇出面解決,其後徐濤又在青雲醫院出手救了那些得了癔症的學生。
末了,鄭雪瑩還提了一句,說徐濤還是個辨玉高手,鄭南夏桌上放着的那個黃玉雕刻的牛就是徐濤幫着選的。
這一番話讓鄭南夏對徐濤更感興趣了,看起來這個年輕人還真不簡單。想起剛纔自己進門的時候徐濤那副沉穩的樣子,鄭南夏便決定試他一試,於是便讓女兒去叫徐濤過來。
對於鄭南夏來說,客廳是他輕鬆的環境,而書房談話就顯得正式許多。
等徐濤跟着鄭雪瑩進來,鄭南夏便道:“小徐你坐,問你點事!”
徐濤坐下道:“鄭叔叔有什麼話就問吧!”
鄭南夏聽他仍然稱自己叔叔而不稱職務,看了他一眼,卻見徐濤一臉坦然,便問:“你怎麼會惹上雷旭東的?”
於是徐濤便說了雷旭東一夥在歌城唱歌強拉自己朋友發生矛盾的事情,當然,他肯定不會說雷旭東那天吸毒是被自己栽贓的。
鄭南夏聽說雷旭東吸毒,還強拉美女,也不由對雷勇的家教有些鄙夷。
停了一停,鄭南夏又道:“聽說你醫術不錯,畢業後想做些什麼啊?”
徐濤道:“大概會開個診所吧!”
“哦?”徐濤這個回答讓鄭南夏有些意外:“爲什麼不去醫院?找個大醫院更能發揮你的醫術吧?”
“也許吧!”徐濤淡淡地道:“不過我還是覺得自己的診所比較自由,何況替人看病,在醫院還是在診所又有什麼區別?”
鄭南夏看着徐濤,習慣性地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突然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進體制鍛鍊鍛鍊?”
“進體制?您是說當官吧?”徐濤道:“沒興趣!我還是覺得當個醫生比較適合我!”
鄭南夏看看徐濤,怎麼看都覺得徐濤這話是發自內心的。這個年輕人坐在自己面前放鬆得有些過分,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天南省一把手似的。
鄭南夏本來還有些懷疑徐濤結交趙建宇,又接近自己女兒會不會有什麼目的,現在看來倒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想了想,鄭南夏又問:“聽說你提供了富東鎮鎮長高天林的犯罪證據,你和他有矛盾?”
“高天林?他兒子欺負我妹妹被我教訓之後又找人來打我,結果自己反而吃了虧,高天林就替他兒子出頭,想把我抓起來,他手下的保安還想砸了我家。您說他和我有矛盾嗎?”
徐濤說着又道:“別的事我都可以無所謂,我不怕他對付我,但要欺負我家人不行!誰都不行!”
這一刻,徐濤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讓鄭南夏都有些驚訝。鄭南夏毫不懷疑他說的話,恐怕就算自己惹了他家人,他也會跟自己沒完。
那個高天林惹上他也真倒黴!
鄭南夏心裡想着,下意識地用左手按住右肩,微微活動了一下。
鄭雪瑩見狀道:“爸,您肩膀怎麼了,不舒服?”
鄭南夏道:“也沒什麼,最近累的時候,肩膀就有些不舒服,沒什麼大關係!”
徐濤忽然道:“您這是頸椎問題,不能掉以輕心。”
“頸椎問題?”鄭南夏有些意外地道:“不是肩周炎?”
徐濤搖搖頭道:“肩膀痠疼發麻是有可能是肩周炎,但您這個是因爲頸椎問題引起的!”
鄭南夏最近肩膀時常痠疼發麻,也問過保健醫生,據醫生說是肩周炎,給他做了一下按摩,當時感覺是好了點,不過過後還是老樣子。聽了徐濤的話,鄭南夏不由道:“你確定是頸椎問題!”
“當然!”徐濤道:“而且您這個現在不是什麼大問題,應該是傷到了,最近是不是受到過什麼衝擊,或者運動不當?”
徐濤這麼一說,鄭南夏倒是想起來了,上個月他去省委的路上遇到一點意外,司機曾經急剎車,他差點撞上前面的座椅,不過因爲並沒有什麼大事,也就沒在意,難道就是那次扭了脖子?
徐濤道:“現在問題還不大,可您要是不治療時間長了可就不好辦了!”
鄭雪瑩卻已經急道:“徐濤,我爸這個頸椎你能治吧?”
“能啊!舉手之勞而已!”
徐濤說着站起身來,走到鄭南夏身後,也沒問他要不要治,就這麼伸手捏着天南省第一把手的脖子。
鄭南夏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咔”的一聲輕響,徐濤已經放開手道:“好了,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