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狠狠地掃過海角市,然後揚長而去,來的很猛,去的也快。颱風過境,市內很多地方都起了齊膝的積水,不少碗口粗的樹木都倒伏在地上,充分顯示了大自然的暴虐。
好在海角市準備充分,應對及時,大風大雨過去之後,雖然不可避免的遭受了不少經濟損失,也有一些人員受傷,萬幸的是沒有出現因颱風過境而造成的死亡事件。
這對於海角市的領導來說,算是一個勝利了。不過領導大家取得這個勝利的市委書記付鵬程卻心裡卻依舊沒有一絲輕鬆的感覺。
直到匆匆趕到醫院,看到小外甥女已經醒過來的時候,付鵬程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不是不想早點趕到醫院來,不過海角市遭受颱風襲擊,身爲這座城市的一把手,付鵬程必須把組織搶險救災放在第一位。總算經過努力,將颱風造成的損失控制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這也算付鵬程的功績。
不過付鵬程心裡明白,小外甥女沒有出事,也讓自己逃過一劫。
若是自己的小外甥女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且不說妹妹會多傷心,他們老趙家會對自己就什麼看法,就是自家老爺子也饒不了自己。要知道這外孫女可是老爺子的掌上明珠。
聽了妹妹的介紹和陸廣海的彙報,付鵬程心裡也是慶幸不已。這事情還真是巧,也是小外甥女命不該絕吧。只是這徐濤年紀輕輕竟然有這等本事,也讓付鵬程有些驚訝。
馮爲民見付鵬程趕到,像只鬥敗了的公雞一般耷拉着腦袋,彎着腰,跟在付鵬程身後。
見陸廣海彙報完,馮爲民連忙開口道:“付書記,這個……”
不等馮爲民說完,付鵬程便揮手止住了他的話,擡腿向徐濤走去,主動伸出手道:“我是付鵬程,感謝你救了我小外甥女,我代表我們全家感謝你!”
對於市委書記的感謝,徐濤只是隨意地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應該的,我跟小彤彤也算熟人了,當然不能見死不救!”
“徐濤在機場已經救過我一次,要不是他,你妹妹和你外甥女這次可都玩完了!”
儘管知道這次確實是遇到了特殊情況,但是今天付茵蘭實實在在是被嚇掉半條命去,對哥哥只顧搶險救災,沒有及時趕到醫院來,付茵蘭還是有些怨念,語氣就有些不好聽。
其實付家兄妹打小感情就很好,付鵬程也知道妹妹這次確實嚇壞了,連他自己剛纔都很緊張,聽妹妹語氣不善,忙道:“那真是要謝謝徐濤了,不知道彤彤這病到底怎麼會引起的?”
徐濤剛纔已經看了彤彤的病例,也跟周文安談了治療方案。聽付鵬程問自己便道:“周醫生的診斷是沒錯的,彤彤主要是因爲年紀小抵抗力差,驟然從京城到天南又到海角,一路有些累了,加上天氣變化太大,導致感染了急性肺炎。本來的診斷是沒錯,不過輸液出現了意外,輸液顆粒堵塞了肺動脈,造成肺栓塞!”
“輸液?”付鵬程的臉色有些不善,問道:“你是說彤彤的病是因爲輸液引起的?”
馮爲民一直跟在付鵬程身後,聞言大急,忙解釋道:“付書記,這輸液是……”
“我沒有問你!”付鵬程一擺手制止馮爲民,轉頭問徐濤道:“小徐,你說這是因爲輸液問題,是輸液藥品質量問題?這算不算醫療事故呢?”
付鵬程這麼一問,在場的馮爲民和南海醫院的醫生們忍不住冒出汗來。
徐濤道:“和輸液藥品質量不能說沒有關係,不過據此斷定醫療事故有點過了,我覺得這基本還算是個意外吧。”
聽到徐濤的話,在場的醫生們終於鬆了口氣,徐濤沒有把責任全推到他們身上,這話說的倒是還算中肯。這確實是個低概率的意外事件,如果是普通人,這種事情根本不算什麼,但是這低概率事件落在市委書記的家人身上,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說纔好。馮爲民忍不住悄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真是嚇死人了!
徐濤又道:“這次處理還算及時,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傷害,後面按照周醫生的治療方案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剛纔已經開了個方子給茵蘭姐,讓彤彤調理一下就應該沒事了。不過……”
徐濤說着忽然一頓,看了馮爲民一眼,又道:“不過,今天還是很險,我救人的時候,有人多次質疑我擾亂醫療秩序,不讓我治病救人,自己卻公然在醫院咆哮,影響治療。差點就造成嚴重後果!”
徐濤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會找到這裡來就是想找馮爲民麻煩的,現在當着市委書記的面,豈有不擺他一道的道理。
一聽徐濤的話,馮爲民額頭剛剛抹去的汗又冒了出來。想要開口辯解,看看付鵬程一臉陰沉的樣子,卻有不敢開口,只是冷汗一個勁地超外冒,怎麼擦也擦不完。
徐濤微微一笑,也懶得再繼續打擊馮爲民了,相信現在已經夠他受的了,一個市委書記的怒火可不是容易承受的。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走了!”徐濤開口告辭。
“時間倒是不早了!辛苦小徐你了。”付鵬程道:“不過現在大雨剛停,很多地方都有積水,有些樹木也倒了,路很不好走。小徐你住在哪裡?讓我的車送你們一下吧!”
付鵬程說着,也不管徐濤答應不答應,吩咐陸廣海道:“小陸,你去送一下小徐,用我的車!”
市委書記的專車送人,又有市委第一大秘親自相送,這規格可是相當的高。不過徐濤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現在可真是挺晚的了,交通狀況也不好,想找出租車都找不到呢,他又怎麼會和付鵬程客氣?
付書記的吩咐陸廣海當然不敢怠慢。一路把人送回賓館,陸廣海話並不多,到了賓館,陸廣海揮手止住服務生,親自下車爲徐濤他們拉開車門。讓陸廣海拉車門,那平時可是隻有市委書記纔有的待遇。
剛纔在醫院,宋曉雲聽不少人叫陸廣海陸主任,便也跟着怎麼叫,見他拉開車門,宋曉雲禮貌地道:“謝謝陸主任。”
“什麼陸主任?我就是爲付書記服務的。付書記讓我送你們,我自然要爲你們服務好。你們到海角來玩兒,有什麼事儘管找我!”陸廣海說着很自然地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三人,原來他這個主任是市委辦公室主任。
陸廣海的這種態度,除了是付鵬程的吩咐之外,還因爲他吃不準徐濤他們的來歷。有些懷疑這些年輕人是京城某背景深厚的大家族子弟,要不然剛纔宋曉雲叫“茵蘭姐”怎麼會叫得這麼自然?
陸廣海態度這麼好,倒是給了徐濤一點好感,看了他一眼道:“陸主任要注意休息啊,尤其是這種天氣,千萬不要太累了,不然頭又要疼了!”
陸廣海聞言一愣,驚訝地道:“你怎麼知道?”
徐濤一笑道:“你這個頭疼應該是以後腦最疼,一直連到頂端,起病緩慢,卻經久不息,常常在勞累的時候發作。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沒錯!”陸廣海心中驚訝,卻生出一絲期待來,畢竟剛纔徐濤救醒了醫院診斷不出病因的彤彤可是他親眼所見。
“徐先生你知道我這病是什麼原因?”
“你這是風邪入頭,不算什麼疑難症。平日要止疼也不難,只是不易治本,導致反覆發作,如今風邪入腦髓,也不是輕易就能根治的。”
陸廣海忙問:“那怎麼辦?”
徐濤卻不回答,反而問道:“陸主任你是北方人吧?”
“對啊,這跟頭疼有什麼關係?”
“陸主任是北方人,不習慣南方暑熱。所以貪涼,喜歡吹風,卻不知這南方的風吹在身上雖然不覺得冷,吹多了也是會受到風邪侵襲的。以往每次頭疼,陸主任都用藥物壓制,稍好一些又依然吹風如故,風邪未除。一旦身體勞累,病邪便會發作。”
“原來如此,那要怎樣才能才能根除?”
“這樣吧,我給陸主任開一貼黃麻附子細辛湯,你先調理三天,三天後來找我,我給你扎一針,然後再服藥調理兩週就差不多了!”
“真的?”
“陸主任不信?”
“不是,不是!”陸廣海趕忙道:“我不是不相信您的醫術,是太意外了有些不敢相信會有那麼好的事。那就麻煩徐先生了。”
徐濤本想讓宋曉雲去服務檯要紙筆,陸廣海聽了趕忙從從公文包裡取出紙筆來,做秘書的,這都是必備的東西。
黃麻附子細辛湯的方子並不複雜,徐濤替陸廣海切了脈,根據他的情況微微做了些調整,便寫下方子交給陸廣海:“陸主任三天後來找我吧,這幾天注意少吹風。”
“是,是,謝謝徐先生!”
徐濤將方子交給陸廣海,便不再多說什麼,牽着宋曉雲的手上樓去了。
方子是寫在陸廣海的筆記本上的,陸廣海將那一頁撕下來,細心地疊好,才放進公文包,坐進車去。
付鵬程的奧迪剛開走,就有一輛銀色的加長寶馬停在酒店門口,門口的服務生趕忙過來拉開車門,微微躬身道:“王總好!”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走下車來,向奧迪車開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服務生道:“剛剛那輛車來幹什麼?”
服務生道:“是送酒店的幾個客人的!”
“什麼客人?住在哪個房間的?”中年人又問。
“好像是十二樓的那些學生中的幾個!”徐濤他們一大幫人住在這個酒店,服務生當然注意到了,不過能一下子認出來,還是因爲宋曉雲,這麼漂亮的女生,服務生自然記得。
“學生?”王總聽了一臉疑惑,看着奧迪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