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站在桑吉身邊的那個小弟一個跨步上前,伸手就向那人影抓去。
“一邊去!”
那人低喝一聲“啪”的一聲打在那小弟的肩頭。那小弟“哎喲”一聲飛跌出去,後背撞在牆上,才站住了。
許常青剛纔聽到那聲“誰?”認得是王福天的聲音。就在那人躍窗而入的時候,許常青還隱約聽到一聲“哎喲!”自然是王福天吃了虧。
那人影一進屋,許常青也跳起來,一腳向那人踢去。不過他是坐着起身,比原本就站在那裡的桑吉的那個手下就慢了一步,等他一腳踹過去,桑吉的那個手下已經被一巴掌拍飛。
許常青見那威勢頓時猶豫起來,這踢出去的那一腳就沒有那麼狠了。許常青慢了這麼一慢,那黑影卻絲毫沒有留情,飛起一腳踢在他腳腕上,許常青頓時失了平衡“啊!”的一聲跪倒在地,卻依然收勢不住,又向前滾到,摔了個狗啃泥。
那人一出手就打倒了兩人,冷哼一聲道:“桑吉,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弟子?也太丟臉了吧?”
“師傅?”桑吉聽到師傅的聲音,連忙跳起身來拱手行禮,卻不小心砰到了傷處,疼得“哎喲”一聲叫了起來。
進來那人一皺眉道:“你怎麼了,受傷了?”
桑吉這時候纔看清了師傅的樣子,心裡也不由有些狐疑。在桑吉的印象中,自己的師傅一向都是一身白衣,一塵不染,一副世外高恩,飄飄欲仙的樣子,可今天怎麼搞了一套灰不拉幾的衣服,而且看起來還不怎麼合身的樣子。
聽到師傅發問,桑吉不由叫了一聲:“師傅。弟子無用,被人欺上門來傷了手。請師傅爲弟子做主!”
這桑吉的師傅不是別人。正是在明江市被徐濤略施手段扔到垃圾車裡去的那個吳玉林。吳玉林雖然一身功夫,無奈當時掉進垃圾車,直接被薰暈了過去。自然就被〖警〗察抓了。
到了看守所,人倒是醒了。〖警〗察也讓他洗了個澡,不過那身白衣實在太臭了,沒法再穿了。吳玉林是行兇當場被抓,自然就換上了囚衣。可憐他一聲功夫卻成了囚徒。
吳玉林當然不肯就這麼就範,過了幾天終於找了個機會打暈了看守跑了出來。人是跑出來了,可卻成了越獄犯被通緝,而明江市的武術界格局也已經變了。玉林武館早被龍門武館和鐵鷹武館聯手壓制。吳玉林大勢已去,又不敢回玉林武館,穿着囚衣不便,只得順手拿了人家晾曬的衣服換了,一路跑到龍薩來。
吳玉林雖然不怎麼怕〖警〗察,不過被這些〖警〗察盯上總是個麻煩,這龍薩終究屬於自治區,明江市的〖警〗察要來抓自己總不是那麼方便。所以吳玉林就跑到這裡來找自己在龍薩的弟子桑吉。
因爲他現在是越獄通緝犯的身份,不想被太多人看到,所以選擇翻牆進來。不料正好被站在院子裡等許常青的王福天看到。王福天看到有人翻牆進來,下意識地就叫了一聲:“誰?”卻被吳玉林一個窩心腳踢倒在地。
吳玉林踢倒了王福天,便索性躍窗進屋,才被兩人誤會。
吳玉林平日裡總是打扮得一副不在凡塵中的高人模樣,這幾天成了通緝犯,形象就狼狽的多了,心裡正鬱悶呢,到了自己徒弟這裡居然還被誤會,自然就仍不住教訓人,好在他還知道這些人應該是桑吉的手下。所以沒有下重手,許常青雖然摔得有些頭暈,倒也沒受什麼傷。
聽自己徒弟說有人打上門來,吳玉林不由一皺眉道:“哦?什麼人竟然欺上門來?當我吳玉林不存在嗎?”
“是從明江來的,姓鐵,有人叫他鐵少!”桑吉低頭答道。
剛纔聽自己小弟說明江來的鐵少。桑吉心裡已經猜到是誰了,明江市來的鐵少,還被扎西尊重,出了鐵少天還能有誰?桑吉知道自己師傅一向和龍門武館、鐵鷹武館不對付。所以故意這麼說。師傅若是知道傷自己的是鐵少天,一來這鐵少天是鐵鷹武館的少館主,自己傷在他手上不至於太沒面子,二來師傅聽說鐵鷹武館欺上門來一定惱怒,自己就報仇有望了。
“鐵少?鐵少天?”吳玉林聞言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地道:“難道他的腿真的好了?”
桑吉又道:“那鐵少天來的時候腿好好的,跟他一起的還有龍門武館的李潛,弟子寡不敵衆……”
“不要說了!”吳玉林揮手打斷了桑吉,臉上已經顯出了怒容。桑吉這消息讓他又驚又怒,驚的是那兩個小子竟然真的恢復了,自己費了那麼多精力佈下的局,居然們沒有起到作用。怒的是這鐵鷹武館和龍門武館欺人太甚了。在明江市對付了自己的玉林武館不算,那兩個小兔崽子居然還跑到龍薩打上門來了。
要是平時,就憑這兩個小兔崽子這麼囂張,吳玉林早就出手教訓他們了,他喜歡玩陰謀是不假,可被小輩這麼欺壓卻也是不能忍的。
無奈自己現在的身份敏感,雖說這裡是藏區,可也不能明目張膽的現身。
吳玉林想了想問道:“那兩個小子來這裡幹什麼?”
“這個,據弟子打探,他們是陪着另外兩個年輕人來找藏獒的!”
“找藏獒?”吳玉林也有些疑惑,不知道那兩人怎麼忽然跑到藏區來找藏獒,這會不會又是他們的什麼手段呢?吳玉林想了想道:“你說他們是陪另外兩個年輕人來的?”
“是的!”鐵少天道:“跟他們一起的那個年輕人也很厲害,弟子昨天就是傷在那人手上!”
“哦?”聽說桑吉不是被李潛和鐵少天打傷的,吳玉林也有些意外:“什麼樣的年輕人?哪裡來的?”
“聽說是從天南來的!”桑吉趕忙道:“似乎比鐵少天和李潛還年輕一點,不過那人手段很厲害,昨晚弟子的手就是傷在那人手上的。”
“哦?”吳玉林心裡也有些奇怪,不知道哪裡跑出來一個年輕人那麼厲害,天南來的高手嗎?不過想想這年輕人居然能讓鐵少天和李潛一起陪着進藏,應該也是有些本事的,沒準是天南某個名家的後人。
桑吉卻怕自己師傅不出手,又添油加醋地道:“師傅,他們可是以多欺少啊,而且還是打上門來,分明是不把師傅您放在眼裡,弟子咽不下這口氣!”
“你不要說了!”吳玉林不是不想出手教訓幾個後輩,不過他不想太引人注目,這龍薩距離明江市太近,萬一引起〖警〗察的注意就不好了。
“這件事不要急,我現在出手未免有人說我以大欺小。你不是說他們來藏區找藏獒嗎?既然找藏獒那肯定不能一直呆在龍薩吧?等他們出去找藏獒的時候,我們再去找他們!”
桑吉一聽大喜,師傅說什麼以大欺小明顯是託詞,難道不在龍薩就不算以大欺小了?師傅這麼說,是答應找機會幫自己找回場子了。桑吉趕忙應道:“是,師傅說的不錯,不能讓他們這麼囂張!我會讓人盯着他們的!”
“好了!”吳玉林有些不耐煩地道:“先讓爲師洗個澡,給爲師找身替換衣服來!”
“是!”桑吉趕忙吩咐手下去買衣服,他知道師傅一定要穿白衣,而且並不是常見的款式,那種衣服他這裡可沒有。
吳玉林聽他吩咐人去買衣服,又道:“還有,爲師到你這兒來的事情,不要讓人說出去!”
“是!”桑吉趕忙答應。
恭恭敬敬地將吳玉林送進裡屋,桑吉才又回到外面。
許常青這會兒早已爬起來,出去看王福天的情況,卻見王福天比自己更慘。那傢伙本來身體就弱,不是打架的料,被吳玉林一個窩心腳,踢得到這會兒還大喘氣,話都說不清楚。
見桑吉出來,許常青忙問:“剛纔那個就是你師傅?”
“是啊,那就是我師傅!”
許常青埋怨道:“你師父出手也太重了,我好歹是你兄弟,這王福天是我朋友,你看他現在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沒關係!”桑吉道:“一會兒我師傅跟一出來,我請師父過去看看,有我師傅在,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許常青心裡還有些不爽,不過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這吳玉林一腳就把自己踢了個狗啃泥,桑吉一直誇他是高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自己萬萬不是他的對手!
“行了,別不高興了!”桑吉道:“你不是想找那幾個人的麻煩嗎?我師傅來了,那幾個漢人就要倒黴了!”
許常青一聽大喜,他對前幾天發生在高速路休息區停車場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尤其是趙大剛居然還告訴自己那小憨就是自己賣給他的。這分明是故意氣自己嘛!
聽桑吉這麼說,許常青便問:“怎麼,你師傅答應出手了?”
桑吉得意地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你也別問那麼多了,你不是要找藏獒嗎?那幾個人也要找藏獒,等他們去找藏獒的時候,我們也去,很快就會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