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蘭正要把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猛然聽到自己父親的聲音,頓時吃了一驚,盤子“砰”的一聲砸在桌上,好在摔下的高度有限,只是略微濺出一些湯水。
方蘭轉過身來道:“爸,您怎麼在這兒,我是跟同學一起來吃飯的。”
“同學?”方家輝看了一眼屋裡的年輕人,很快猜到了什麼,頓時沉下臉來,剛要開口,忽聽屋外警笛大作,不一會兒,便有人跑了上樓來。
警察當然是許彬叫來的,這傢伙被人從樓上扔進菜地裡,雖然沒受多大的傷,可這口氣絕對咽不下去,於是叫來了警察。就算你們身手好,總不敢襲警吧!
不過這個村子有點偏,許彬雖然認識一些警察,急切間也就找到這麼一位。警笛雖然拉得響亮,其實來的不過是一個警察帶着兩個聯防隊員。
這警察就是派出所的,這村子也屬於他們派出所的轄區。聽到許彬讓自己抓個人,這位也沒多想,帶着兩個聯防隊員就過來了。
何志強見方家輝進來有些緊張,他也知道方家輝反對女兒和自己交往,正不知道怎麼應付,忽聽警笛聲想響起起,何志強微微一皺眉,便起身向門口走去。
他當然也猜到是許彬報警了,不管怎麼說,徐濤救了自己母親,何志強當然不希望徐濤受到傷害,再說在這裡他可算是主人,自然要去和警察交涉一番。
這時候已經有人衝了上來,當先的那個聯防隊員衝到包房門口,正看到站在門口的方家輝,伸手一推,開口叫道:“屋裡的人都站起來,雙手抱頭,靠牆站好!”
方家輝剛纔聽到警笛聲,又聽到腳步聲上來,正想扭頭看,不防被人猛地一推,頓時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還好走到門口的何志強伸手扶了他一把。
“爸!”方蘭見父親險些摔倒,也嚇了一跳,趕忙過來扶住父親。
方家輝目視那進來的聯防隊員,怒道:“你幹什麼?”
聯防隊員跟着警察來這個小村子“辦案”,氣勢極盛,早就就聽說這屋裡是一箇中年人和一羣學生。見方家輝指責自己,只道他就是許彬嘴裡的那個中你那人,當即又上去推了他一把,叫道:“閉嘴!靠邊站好了,沒問你話不要開口!”
“你……”方家輝身爲旅遊局的副局咱,幾曾收到過這樣的對待?眼見此人是把自己當犯人對待了,心裡一怒,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對方說不出話來,忽覺一股熱血上涌,眼前一黑,朝後便倒。
“呀,爸,你這是怎麼了?”方蘭嚇了一跳,方家輝個頭不小,要不是何志強在一旁幫忙,他一個女孩子還真扶不住。
眼見父親氣暈了過去,方蘭大急,叫道:“爸,你怎麼了,志強,怎麼辦啊?”
何志強終究是學中醫的,比方蘭鎮定一些,忙扶住方家輝叫道:“快搬把椅子來!”
“哦!”方蘭已經亂了陣腳,聽到何志強的話剛要去搬椅子,李健卻已經搬了一把椅子過來。
徐濤他們見方家輝暈倒也都站起身來,想要過來查看。那聯防隊員一看,叫道:“都別動,靠牆站好!”
這聯防隊員平時除了維持秩序,巡邏之外,也就參加過幾次抓賭和掃黃的任務,也就會這一套了。
徐濤卻不理他,邁步朝門口走去。
從剛纔的對話中,他也聽出方家輝似乎不支持女兒和何志強相處,不過那是人家家務事,他也不好多嘴。可是人暈過去了,他還是要過來看看,畢竟那說不定就成了何志強的老丈人。
那聯防隊員見徐濤走過來,頓時叫了起來:“你幹什麼?讓你靠牆站!”
不料非但徐濤不理他,羅大川也站起來走向門口,那傢伙一看這倆一個比一個塊頭大,頓時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右手已經下意識地摸向警棍:“都別過來!”
何志強已經扶着方家輝坐在椅子上。方蘭還在一疊聲地問怎麼辦,何志強倒表現得比較鎮定,道:“別急,這應該是急怒攻心,你扶着點,我來救人!”
這時候那警察和另一名聯防隊員也進來了,見屋裡的人都圍成一堆,沒人理會先進來的那聯防隊員,那警察不由眉頭一皺道:“怎麼回事?剛纔誰打人了?”
這位畢竟是正式警員,知道自己是來處理傷人事件的,一進門就直指要害。
不料卻沒人理會他,這會兒大家正在救治方家輝呢。
那警察一見沒人理自己,頓時有些惱了,正要喝問,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這裡鬧鬧哄哄地出了什麼事了?”
警察扭頭一看,見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踱着步子過來,看那派頭像是有些身份的人。不過警察現在是接到舉報來辦案,自然不能讓人干擾,當即道:“警察辦案,無關的人靠後站!”
走過來的正是旅遊局長許常山,剛纔方家輝出來催菜,結果菜上來了,方家輝卻一去不返,而外面隱隱傳來警笛聲,鬧鬧哄哄地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許常山便出來查看,見對面包房亂哄哄地便問了一句。
雖然警察說話不客氣,許常山倒也沒計較,只是踱着步子過來看了一眼,這一看不由得“呀!”了一聲:“老方,你這是怎麼了啊!”
許常山沒想到自己一看之下,發現裡面幾個人圍着的竟然是自己副手,而方家輝似乎暈過去了,頓時叫出聲來。
另一個聯防隊員見狀跨前一步,伸手去推許常山:“讓你靠後站沒聽到啊!”
不料身後又傳來一聲大叫:“住手,那是我爸!”
許彬這時候纔在那大塊頭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上了樓來,他被扔下樓去並沒受太大的傷,只是崴了腳了,叫來了警察,他當然要上來指證打人兇手,親眼看到他被抓。
許彬崴了腳了,走得自然就慢了點,等到上了樓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叫來的人正向自己父親動手,忙叫住了那人。
聯防隊員一聽這是許彬的老爸,連忙告罪一聲,進包房去了。
父子倆都很意外,不知道對方怎麼會在這裡,湊在一起嘀咕了起來。
裡面方家輝已經被何志強救醒了,悠悠地吐出一口氣來。
徐濤也替方家輝把了脈,對方蘭道:“這就是急怒攻心,暫時沒什麼危險了。不過怒傷肝,肝爲將軍之官,性喜順暢豁達。你父親這是長期鬱憤,已導致肝氣鬱結,所以一受刺激在導致這樣,以後可要注意調理,還要心胸豁達才行。”
那警察見一幫人圍着方家輝,沒人理會自己,頓時惱了起來:“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聚衆滋事,想造反啊?”
徐濤一聽不由笑了起來,這警察真是不知所謂,口沒遮攔,居然扣了一頂造反的帽子,真不知道他代表的是誰。
“我們這是在救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造反了?”
那警察愣了一下,隨即道:“我們接到報警有人在這飯店打人,剛纔是誰動手的?”
“就是他們倆!”許彬聽了警察的話,指着徐濤和羅大川叫了起來。
那警察一聽便道:“有人指證你們傷人,這可是故意傷害罪,你們倆跟我走一趟吧!”
“故意傷害?你連事情都沒了解,居然連罪名都給我們按上了?”徐濤一指還在大喘氣的方家輝道:“要說故意傷害,是你們故意傷害吧,你看看你們一來差點沒把人打死,我們把人救過來,你們還大叫大嚷的,是不是非要出人命才罷休?”
“你血口噴人!”先前那個聯防隊員叫道:“老子碰都沒碰這老頭,他自己暈倒了管老子屁事!”
許常山剛纔已經聽兒子說了情況,聽說裡面不但有兒子的情敵,還把兒子扔到窗下去了,也不由惱火。
不過許常山畢竟是個官員,城府要深得多,聽那聯防隊員開口閉口的老子長老子短的也微微皺起了眉頭,要知道方家輝可是他的副手,現在可不能讓他們起了衝突。
於是許常山咳嗽一聲道:“警察同志,這是不是傷害現在說了不算,我看你還是把雙方帶回去瞭解清楚才行。”
許常山想得清楚,這警察既然是兒子找來的,那就沒必要在這裡多囉嗦,把人帶進警察局哪裡還有對方說話的份?到時候找個醫院開個證明,那打自己兒子的小子一個重傷害鐵鐵地跑不了。
那警察一聽醒過神來,指着徐濤和羅大川,吩咐兩個聯防隊員道:“把他倆帶回去!”
那兩人一聽,便向徐濤和羅大川走了過去,一手提着警棍,一手拿着手銬,道:“老老實實地跟我們走,別逼我們不客氣!”
羅大川聽了有些冒火,當即向前跨上一步,撩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兩個聯防隊員見他塊頭大,心裡有些發慌,叫道:“你敢襲警?”
徐濤伸手攔住正要動手的羅大川,跨前一步冷笑道:“襲警?憑你們也配叫警察?”
兩人一聽頓時不忿,跨前一步掄起警棍就像徐濤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
徐濤忽然向後一讓,兩人揮舞的警棍頓時落空,兩條胳膊不知怎麼就撞在一起,警棍頓時脫手飛了出去。
“咔嚓、咔嚓!”兩聲脆響,那兩個聯防隊員頓時抱着胳膊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你敢襲警!”後面那警察見勢不妙,趕忙掏出搶來指向徐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