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濤說的自然沒錯,第二天,李莫林的兒子李潛的病情已經明顯好轉。肢端紅腫已經基本消退,睡眠也明顯改善了,那種燥熱的感覺雖然還有,卻已經不是那麼難忍了。
一切正像徐濤說的那樣,又是兩帖藥下去,雖然還說不上藥到病除,不過李潛已經感覺自己是重獲新生了,第二天早上,李潛便跟着李莫林一起來向徐濤道謝。
病情好轉了,李潛也不再像徐濤初見的時候那樣煩躁,而是非常客氣地向徐濤道謝,舉止非常得體。看得出,平日裡這李潛應該是一個很有風度的人,從此也能看出,他得的這個病是多麼的折磨人,一個很有風度的人,也被折磨得性格大變的樣子。
李潛的病情好轉,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道觀,而周易得了徐濤的點撥也決定閉關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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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行人一同上路,李莫林一行要回明江市,而徐濤他們要進藏,明江市也是必經之路。李莫林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力邀徐濤去他那裡小住,說是回去就找人給他們做嚮導,陪着他們進藏。
趙大剛對此次進藏抱有極大的期望,對李莫林說的幫着找嚮導很感興趣,徐濤也就不反對這個提議了。
到了明江市,徐濤才知道李莫林爲何說話那麼有底氣。原來他不僅是明江市最大的武館——龍門武館的館主,也是川省武術協會的會長。只要看看李莫林回到龍門武館時的排場,就知道他的勢力絕對不小了。
按理說李潛病情好轉,李莫林應該心情大好纔對,不過李莫林回到武館的時候,臉上卻沒有應有的笑意。反而虎着個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李潛也沒有露面,在大家看起來,倒好像李潛的病癒發嚴重了似的。
徐濤不明白李莫林爲什麼要做出這麼一副姿態,不過別人的事情。徐濤也不那麼在意。反正李莫林對他依舊很客氣,安排他們住進武館內院的一個獨立院落,門口還有弟子守着,似乎不讓人來打擾。
趙欣靈對武館倒是挺有興趣的。她本就是個好動的女孩,對刺激的事情都抱有很大的興趣。不過李莫林派來的人一直跟着他們,讓她覺得有些無聊,索性也不去逛了,回到小院對徐濤抱怨道:“他們老讓人跟着我什麼意思嘛?這算是看着我?你可是救了他兒子呢!”
徐濤道:“你就安分點吧,我看那李莫林是遇到了麻煩了,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他很快回來向我們解釋。”
果然,徐濤說的沒錯,沒過多久,李莫林便出現在徐濤住的這個院子。
李莫林一進來便向徐濤道歉:“徐先生,對不住,李某這次怠慢貴客了,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萬望徐先生不要見怪。”
趙大剛有些不爽地道:“李館長。你這是玩的哪一齣啊?把我們請來這裡,卻不聞不問,這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對不住。對不住!”李莫林連忙道歉:“實在是李某這武館有些事情要處理。”
趙大剛道:“什麼事兒啊,你搞得神神秘秘的,若是不便,我們可以住到別的地方去的。”
“別!”李莫林趕忙攔住,道:“各位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們,徐先生昨天說了,犬子李潛的病是由傷引起的,這話一點不錯,這件事。龍門武館有不少人知道。”
趙欣靈有些奇怪地道:“既然知道,治傷的時候,怎麼沒有聽你們提起?”
“那是因爲我對這事情一直有些懷疑!”李莫林道:“徐先生昨天提醒我,我才明白,其實我兒李潛的這病並不是因爲受傷,而是有人在治療的時候故意做了手腳。”
李莫林說着將當年的事情告訴徐濤他們。通過他的講述,徐濤他們才知道,這明江市民風彪悍,武道盛行,有着不少武館,其中實力最強的三家是龍門武館、鐵鷹武館以及玉林武館。
這幾家武館相互之間也時有爭鬥,互不相服。三年前,鐵鷹武館的館主鐵沐被人偷襲,身受重傷。不知爲何,鐵鷹武館就認定這事是龍門武館所爲。鐵鷹武館的少館主鐵少天帶着人上門討說法。
當時李莫林有事不在武館,鐵少天卻說李莫林做賊心虛,有意避而不見。李潛出面分辯,卻被鐵少天辱罵,一時激憤動手,等到李莫林得到消息趕回來,雙方卻已經兩敗俱傷。
李莫林覺得事出蹊蹺,而雙方雖然受傷,在他開來卻都不算很嚴重,因此李莫林也並沒有對鐵少天怎麼樣,而是任由他帶着人離開了。
不料很快就傳出了鐵少天被李潛所傷,廢了一條腿的消息。而李潛的傷也離奇地久治不愈,成了後來的怪症。
因爲這件事,兩家武館便結了仇。儘管李莫林覺得事情蹊蹺,卻也查不出原因。而雙方徒衆多次衝突,漸漸結了死結,大有不共戴天之勢。
鐵鷹武館雖然也是三大武館之一,不過原本實力比起龍門武館就略有不如,加上鐵鷹武館館長鐵沐和少館主鐵少天都受了傷,鐵鷹武館在與龍門武館的爭鬥中就落了下風,漸漸地被壓制了。若不是李莫林心裡對這件事始終有所懷疑,恐怕鐵鷹武館早就被趕出明江市了。
不過這鐵鷹武館徒衆不少,雖然在爭鬥中落了下風,卻也給龍門武館造成不少麻煩,幾年下來,這明江市的武館發展得最好的就是置身事外的玉林武館了。
“現在仔細想來,這件事最離奇的還在於小兒李潛和鐵鷹武館鉄氏父子受傷的治療上。”李莫林道:“那鐵沐的功夫相當了得,就算偷襲,能傷到他的人也必定是高手無疑,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受傷的,傷勢如何,不過我卻覺得當時小兒李潛與鐵少天的傷並沒有那麼嚴重,所以……”
徐濤問道:“既然如此,爲什麼就沒有懷疑治療的那個醫生?”
“不是沒有懷疑,而是沒有證據!”李莫林道:“當年出手替兩人治療的是同一個人,也是我們川省的名醫趙煦,趙老爺子!”
李莫林說着又解釋道:“趙老爺子是川省名醫,一生醫人無數,醫術高明,名聲極好。趙老爺子雖然也習武,卻從不介入武林爭鬥,所以即便兩家武館爲敵,還是同時請趙老爺子出手療傷,並沒有人懷疑趙煦會偏袒哪一方?更不會想到他會在其中做手腳。”
“那可未必!”趙欣靈不以爲然地道:“名聲再好也不代表他不會幹壞事,這世上道貌岸然的人多了!”
“姑娘說的是!”李莫林道:“不過實不相瞞,若不是徐先生指出醫治有問題,我到現在也不敢斷定趙煦在這件事裡做了手腳!實在是這老傢伙名聲太好,一向被看做醫生的典範。”
“呸!”趙大剛不屑地啐了一口:“這種傢伙還醫生的典範?這種道貌岸然的傢伙最可恨了!李老先生有何必怕他,這種人就應該揭穿他他的虛僞臉孔!”
“我倒不是怕他!”李莫林道:“只是這事情沒有證據,就算我說出去,也未必有人肯信,而且,我覺得,這件事背後說不定還有人在推動,那趙煦跟我們兩家武館無冤無仇,沒有道理冒着得罪雙方的危險,幹這種事情!”
徐濤問:“你是懷疑那家玉林武館!”
“對!”李莫林點了點頭。
趙大剛道:“可是照李老先生的說法,這玉林武館不是一直置身事外嗎?難道那武館跟你們有仇?”
“有仇倒也未必!”李莫林道:“可是……”
“可是如果龍門武館和鐵鷹武館鬥個兩敗俱傷,卻是對那家玉林武館最有利!”趙欣靈搶着道。
“對,趙姑娘所言極是!”李莫林道:“那玉林武館的館長蘇君可是個很有心計的人。”
徐濤問道:“就算這件事背後〖真〗實那個玉林武館,李先生有何必示弱呢?李潛的病明明已經有所好轉,你有爲什麼要讓他做出一種病重的樣子來呢?”
李莫林嘆了口氣道:“這事情雖然是有人想對付我們兩家武館,但若不是我們武館內部有人暗中幫忙,這蘇君又怎麼可能成功?我之所以要讓潛兒做出一副病重的樣子,就是要想法找到這內賊!”
徐濤聞言道:“既然李先生最近有事,那我看我們還是不麻煩你了,也不在這裡久留了,進藏找藏獒的事情,我們自己去就是了!”
“這個……”李莫林有些爲難地看了徐濤一眼,道:“老夫還有個不情之請……”
徐濤心裡多少有些不耐,不管這李莫林說的事情是真的假的,都跟他沒什麼關係,他只不過是治好了李潛的病。徐濤不免覺得李莫林有些麻煩,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又何必開口呢?
不過李莫林不等徐濤開口拒絕,就搶着道:“是這樣的,我想去鐵鷹武館拜會一下鐵沐館主,讓徐先生看看他的傷!”
徐濤還沒開口,趙欣靈就道:“徐濤你就去看看吧,那個什麼趙煦如此道貌岸然,還說是什麼名醫,我們一定要揭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