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濤剛纔可是把摩托車停在門口了,聽那人語氣不善,頓時有些不快,側頭看了一眼,見一個身穿警服的傢伙站在門口,虎視眈眈地環視着周圍。
那邊飯店老闆已經迎了上去:“這不是周隊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快請,裡面坐!”
老闆那聲“周隊”狠狠地刺了周斌一下,周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服,冷哼一聲:“王老闆,不好意思,公務在身,你門口停了一輛肇事逃逸的無證摩托,你知道騎摩托的人在哪兒嗎?”
“摩托?”王老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徐濤,隨即壓低聲音道:“周隊,汪局坐在那兒呢!”
“汪局?”周斌吃了一驚,還沒開口,就聽一個聲音道:“摩托是我的,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斌聞言扭頭看去,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護住自己帶着手套的右手,道:“你、你、你……”
“周斌,你又想搞什麼?”這時候汪兆德也開口了,語氣明顯透着不快。
周斌上次帶隊去豐裕賓館抓****,骨頭都差點被徐濤捏碎了,到現在右手還腫着呢,不得不找了一副大手套帶着。
更倒黴的是,爲了這件事,他那個治安二隊隊長的職務也被暫停了,被派去做了巡警。
今天接到呂學斌的電話,他也只能過來看看。
這幾天周斌可是挺老實的,實在不想多事。他這次可是惹了政法委劉書記都不敢惹的人。現在做這個巡警有點停職查看的意思,要是再惹出什麼事兒來,不但那個隊長不用想了,就是身上這身皮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不過以前爲了自己姐姐兒子入學的事情,周斌託過呂學斌,人家很爽快地幫他把事情辦妥了。現在呂學斌找到他頭上,他自然不好推辭。
周斌趕來一看,見惹了呂學斌的人只是開着一輛沒有掛牌的摩托,倒也放下了心。有點能耐的人,掛牌算個什麼事兒啊?連開的摩托都不掛牌,這人顯然也不會有多大能量。
周斌這兩天夾着尾巴做人其實也挺鬱悶的,既然是個沒有什麼威脅的傢伙,周斌也就借這機會把這兩天憋着的火氣發泄發泄。
所以周斌纔會一進來就吆五喝六的,可是一看到徐濤,周斌就好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心裡哇涼哇涼的。帶着手套的右手也不由自主地刺疼起來了。
等到汪兆德一開口,周斌都快哭了:哥們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低調啊?連劉書記都不敢得罪你。而且你都跟汪局坐在一起喝酒了,給摩托車上個牌你會死啊?
“汪局,您就當我沒來過,我這就走!”周斌一咬牙,當機立斷,轉身就走!
“站住!”徐濤卻忽然叫了一聲:“我說了,那摩托是我的,你還沒說什麼事兒呢!怎麼就走了呢?”
“我是說……”周斌眼珠一轉,急中生智:“我的意思是那摩托還沒上牌,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着去辦一下手續!”
咦,這樣也行?徐濤心裡有些佩服起這個周斌來了,竟然可以憑空轉這麼大一個彎兒,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來。這可也是一門學問啊!
“可是我這輛摩托手續不全啊,也沒發票什麼的!”
“這個嘛,”周斌說着走了過來,小聲道:“都是自己人,有汪局關照,手續不全怕啥?這樣吧,這事情就交給我了!”
王磊道:“周隊,您這可真熱情啊!”
周斌道:“爲人民服務嘛!”
王磊卻不想把這個討好徐濤的機會讓給周斌,當即道:“周隊,您是忙人,這事情還是我去辦吧!”
王磊說着又對徐濤道:“車管所所長是我警校同學,熟得很,你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周斌聽王磊這麼說,訕訕地道:“那也好,有王所出手,自然是最好的了!”
本來,身爲治安二隊的隊長,周斌並不怎麼把王磊放在眼裡,不過現在非常時期,這王磊是汪局長的人,又升了所長了。而自己的靠山指導員魏強這次也受到了牽連,最近做事低調得很。他自然不能去惹王磊了。
周斌想着便道:“汪局,徐先生,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汪兆德擡頭看了徐濤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便隨意地揮了揮手。
周斌如逢大赦,雖然沒有討好到徐濤,不過人家不追究了,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還能要求什麼?
周斌點點頭,轉過身來,剛邁出一步猛聽徐濤又是一聲:“等等!”
周斌一哆嗦,險些沒摔個跟頭,忙轉過身來問:“徐先生還有什麼事兒?”
徐濤道:“你幫我帶句話給外面那個傢伙!”
“徐先生請說!”到了這個時候,周斌也不想再隱瞞了,人家這麼說,肯定知道自己爲什麼來的,既然讓自己帶話,那就是冤有頭債有主,不再找自己麻煩了。
“你告訴他,如果晚上疼得厲害,千萬別吃止疼藥,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他!”
周斌聽不懂徐濤的話,但是他不會去琢磨,自己只管帶話就好,其它事情跟自己沒有關係,當即點點頭道:“我一定帶到!”
“嗯,”徐濤點點頭:“你走吧,以後做事悠着點,幫朋友可以,但欺負人就不好了,你可是警察!”
“是,我一定記住!”周斌點點頭,轉過身來朝外走,去找呂學斌傳話去了。
周斌走了,汪兆德和王磊又跟徐濤套了會兒近乎,便起身告辭。
王磊還特意留了徐濤的電話,說是等他辦好了摩托車上牌的手續,就通知徐濤。
今天這頓飯看到的事情令柳依依驚訝不已,見汪兆德和徐濤走了,柳依依忍不住問徐濤:“你究竟是幹什麼的啊?徐雨欣不是說你是個學生嗎?”
“是啊!”徐濤點點頭:“沒錯,我就是個學生!”
“可是……”
“好了,你別問那麼多了,人家警察都沒問那麼多,你一個老師問那麼多幹嘛?”
柳依依淺淺一笑,又道:“你剛纔讓那人帶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保證那個呂學斌以後再也不敢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