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振邦夫妻倆這兒在說話,騎車離開的劉一流也沒能安靜下來,方小勇也不是笨蛋,能讓這鎮委書記把他當子侄一般看待,這夫妻倆口中的“小滿”必然其中的關鍵人物。
“老五,回去的時候咱不趕時間,你可別跟來的時候一樣了,對了,這小滿是誰啊,趕緊交待。”方小勇那是被在山路上狂飈90碼的刺激給搞怕了,摩托車一發動,就先提醒,然後重點是問問心中思慮了半天的八卦。
“哈哈,你丫的膽子就這麼點兒啊。你說的小滿那,跟你和我的關係一樣,同學,高中同學。”劉一流淡定自若的回答,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遲疑,必定會被方小勇拿到同學中大肆宣揚,到時候又會多生不少事端。
“高中同學?怪不得。”方小勇聽聞劉一流平靜如水的回答,不由也有些遲疑,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一個普通同學,人家當官的父親會對你這麼隨意?樑振邦對劉一流那股子從骨子裡透漏出來的親切,就算是他是第一次見面都能感覺的到,這顯然不是很合符邏輯。
難道是這個聽着有些女性化名字的人竟然是個男的?他和劉一流肯定是很鐵的哥們兒,人家父親方會如此對他,方小勇想到此節,覺得只有這一解釋才能解釋的通了。
他還是太年輕了些,忽略了劉一流連同學的面都沒見就倉皇而遁這個事實,如果再給他十年時間,方小勇一定會發現劉一流深藏眼底淡淡的愁緒,他之所以逃遁,是怕傷害,怕傷害一個女孩那顆水晶般的心。但有些事情,不是逃遁就可以不用面對的,遲早,他還是要勇敢的面對這一切,不過,他現在希望這個時間來的晚一些而已。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輾轉反側心煩意亂但卻又甜蜜滿懷充斥着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除了男女之間那點情事,就再也沒有其他那種情感所能比擬了。
朋友是一種遇見,兩個氣息相對的人,遇見了就成朋友了;而一百個氣息不相投的朋友,交往了一輩子,也不能成爲朋友。
愛情也是一種遇見,那是世界上最難的一種遇見,雖然終於遇見了對的人,但是卻偏偏在錯誤的時間裡面,只能徒留遺憾,不如沒有遇見。
在摩托疾馳的風裡,聽到方小勇再度提起小滿的名字,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臉上一片苦澀,按理說他已經人到中年,早已學會隱藏內心真實情緒,可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內心堅硬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幾個女孩中扯來扯去,但前兩天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
他們這會兒還在山路不緊不慢往回趕,黃逸他們在村裡逛遊一大圈完畢,回到小院,發現除了雲豹一家呆在小院,劉一流和方小勇不見蹤影,正在奇怪,“咦,老大和老五怎麼還沒回來,難不成被村長大伯留那兒吃飯,把我們都給拋棄了?”
“不會吧,這兩個貨沒這麼絕情吧,要真敢那樣,我就呆他這兒不走了,吃他兩個月,喝光他的酒,吃光他的肉,心疼死他丫的。”陳如魚接口道。
“得了吧,如魚,就你這點兒飯量,還吃光喝光,那貨家裡的東西都從那兒來的。”黃逸取笑道,眼皮朝對面的大山翻翻,酒是山裡的果子釀的,肉是山裡不計其數的野雞野兔,有這個聚寶盆在,還能怕陳如魚住這兒胡吃海塞的?
整不好老五的嘴都笑得歪,憑空多一個壯勞力,聽說有個京城來的公子哥就這麼被忽悠着在這兒呆了幾個月了都,據他聽來的小道消息,現在連京城都回不了,要在這兒當三年的支教老師。劉一流這裡絕對有種迷惑人的魔力,連他自己現在都有種隱隱的感覺不太想回去了,就呆這兒逍遙悠閒度日。mianhuatang [小說網]
“呵呵,那我就光吃不幹活,氣死他咦,怎麼天突然陰了。”正隨意開着玩笑的陳如魚突然發現天變暗了,有些奇怪,這山裡的天氣真是變得快啊,剛纔還是溫暖的陽光,就說句話的功夫,就能變陰天了。
籠子里正懶洋洋曬太陽沒搭理衆人的母雲豹也突然一個翻身站了起來,把幾個被吃奶吃的正開心的小豹子護在腹下,朝天空中大吼起來,竟顯出幾分緊張。
院子裡本來還悠閒晃悠在草叢裡找小蟲吃的幾隻母雞也有些緊張起來,“咕咕”叫着把散落在四處的小雞們都召喚到身邊,張開翅膀,緊盯着天空,那是要和來自天上的威脅殊死一搏的意思。
“什麼玩意兒,哎呦,我草,這是什麼東西?”被母雲豹這如臨大敵的模樣搞的疑惑的黃逸也是大爲差異,這林子裡還能有讓這個兇猛的傢伙害怕的東西?順着母豹子望向的方向擡頭這麼一看,被嚇的一蹦。
這他媽的是到了侏羅紀公園了嗎?什麼天陰了天暗了,這陽光分明是被頭頂上一隻大鳥給擋住了。這得是多大的一隻鳥?黃逸張着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天上那隻雙翅張開足有好幾米在自己等人頭頂盤旋的大鳥。
什麼叫目瞪口呆,黃逸此刻才更有了深刻的體會,當某些你思維裡已經形成固定模式的生物突然遠遠超過你的想象能力,任誰都要出現一瞬間的思維停頓。以大鳥這個體型,他絲毫不懷疑,就算是一頭小牛,這鳥兒也能抓起來飛天上帶走,怪不得母豹子這麼大反應,那怕就是它遇到這種恐怖的生物估計也是完蛋的份兒。
至於那幾只還敢衝着天上擺好戰鬥姿勢的母雞,他倒還真有幾分佩服,恐怕這大鳥要搞它們都不用超過3秒,那還在陽光下閃爍着幾分金屬光澤的利爪只需要一抓一捏,它們就得完玩兒。尼瑪,劉一流家的雞都比別處的膽大些,難道他閒得無聊,都給這些傢伙們搞過搏鬥訓練?
這想了很多,但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不好,這大鳥兒是衝着小院來的,黃逸看着大鳥兒已經準備俯衝,落點除了自己等人所站之地,那還有別的地方,那腦門上的汗蹭的就下來了。
很明顯,以這大鳥的體型,那幾只小母雞絕對是看不上眼的,這院子裡除了自己幾人,還有隻豹子在鐵籠裡,從戰鬥力分析,黃逸也只能悲哀的發現,除了他們這幾個軟柿子,這傢伙還真的就找不到別人了。
“你們快跑。”黃逸順手抄起院子地上放着的一根拇指粗的竹竿站到幾個同樣目瞪口呆的姑娘身前,急促的大喊道。
這唯一的武器貌似是上次劉一流做魚竿剩下的,雖然說拿上這竹竿,戰鬥力肯定也沒強多少,但好歹聊勝於無。
驚愕中的陳如魚也被黃逸這一聲喊驚醒,雖兩腿有些發抖,但反應還是挺敏捷,二話不說撒開腿就朝屋裡跑去。
看得秦笑語一陣黯然神傷,自己這眼睛怎麼就瞎了呢,看上這麼一個軟蛋,還是柳眉眼光好,看上的男人在生死之間能擋在她的身前。一時間,她有些萬念俱灰,恨不得天上的大鳥衝下來就此把她抓了去,怎麼吃都隨它,只是別把衣服撕破了再吃,光溜溜的被人看到多不好。
要不說女人這種生物,絕大多數男人都很難理解,都這關頭了,她們還能想那麼多,就連自己想死都還在考慮着應該是怎麼一種死法,最好還能美一點兒。
就在柳眉和梅冉張口結舌,秦笑語獨自黯然神傷,大鳥翅膀閃動的風都已經塊刮到臉上,幾個人的頭髮都開始飄動起來的時候。
只不過女人們是長髮,被風颳的,黃逸那個,純粹是豎起來,原來,書上說的汗毛倒豎果然是有道理,黃逸拿着竹竿指着離自己頭頂不過幾米的大鳥,悲哀的回頭看看花容失色的柳眉,尼瑪,看來今天得做同命鴛鴦了,可憐老子就只牽了一下小手啊,連個嘴兒都沒親過啊。
廚房方向也傳來一聲怒吼:“秦笑語,尼瑪逼傻了,快點跑啊,老子來了。”
不是因爲害怕自己要被大鳥吃了,只是因爲自己錯看了人,雖然心傷若死但聽着喊自己的聲音,秦笑語還是抱有一絲期望雙眼模糊的擡眼望去,只見陳如魚揮舞着兩把菜刀從廚房裡朝這邊衝了過來。
他沒有拋棄我,我沒看錯人,秦笑語也不管來自頭頂上的威脅,衝過去一下把往這邊衝過來的陳如魚抱住開始哇哇的哭,鼻涕眼淚也不用手抹,完全採取就近原則。
“我草,你哭啥,快跑啊,老子跟它拼了。”陳如魚還沒搞清狀況,我草,趁鳥兒還沒撲過來,你他媽的不逃命,抱我幹啥?
自打老二陳如魚往屋裡跑開始,黃逸就沒擔心他是撒丫子跑路,知道他一定會拿着合適的東西回來幫自己的,有些人你可能跟他相處多少年也不一定成爲朋友,但有些人你就聊了幾句就能看對眼了,自己這個相處四年而且又看對眼的兄弟必然不會負我。
雖然眼睛一直盯着那隻將要撲過來的大鳥,但眼角也看到陳如魚拿着兩把菜刀衝了過來,心裡一喜,那鐵片兒刀可比自己這破竹竿管用多了,咋說也能讓這隻都不能稱之爲鳥的怪獸級的空中霸主顧忌幾分,砍上去,您也得破皮流血不是?
女人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秦笑語一把把陳如魚抱着的那一幕差點兒把雙腿戰慄的黃大公子給鬱悶死,你們這二位是想等着大鳥兒把老子抓上天當零食吃了再衝過來吆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