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回省城的時候,把徐峰也帶了過去,受劉一流委託,徐峰要在江城最繁華的地段尋找店面,用來開青峰村的綠色蔬菜。
這些也都是前一天下午劉一流和劉向福力爭的結果,最終,劉向福心裡犯着嘀咕還是同意了侄子的意見。
劉向福和村委會甚至徐峰開始都不是很理解,就算這菜再好吃,也犯不着在鬧市區開店啊,那租金得有多貴?
江城是一條江將一個城市劃爲三個部分,劉一流的大學就在其中一個城區,基本都是由各個大學和行政單位組成,而江的對面就是整個江城最繁華的商業區江口區,也算是全國範圍內數得出來的幾大商業區之一了。
可以相見,要在那裡租店面,那得多少租金。他們也聽梁書記說過,林區中心鎮上最繁華的地段一間三十平米的店鋪,一個月的租金就要三四千,你說省城得多少?就這個數字都差點兒讓劉向福血壓升高,光這租金就意味着必須得賣好幾千菜出去,要是賣不出去,用不了多久,整個村就得破產。
再加上後來,劉大村長爲了穩妥期間,趁侄子不在,悄悄去諮詢了下胖總,哦,不,是胖胖的甄總,胖子沉思半響給出了個平均價格,按劉一流的規劃,一個大約五十幾平米的門面房,一年的租金預計在二十萬左右。
這下可不是血壓升高的問題了,這價格差點兒沒把劉大村長的血管給撐爆了,不計算什麼運費,僅僅租金這一項,就是村裡所有資產的四分之一,這裡面還有八十萬是靠賣給陌筱白郵票的錢,那可是答應人家要給附近幾個村修路用的,這完全是挖他的肝啊。
等他回去給村委會幾人一說,集體啞口無言,這可是真金白銀要交出去,那怕他們對劉一流的信心再強,心裡還是大爲不捨。
徐峰倒是沒有太驚訝,他畢竟在省城呆過,大約知道點兒那裡的消費水平,看看劉向福滿臉的心痛,他還是沒敢說自己的想法,好像,這只是租金吧,店面還得裝修呢,還有人工呢?
等劉一流過來一看,這老幾位個個抽着悶煙不說話,不由心裡大爲奇怪,咋回事兒這是?剛纔還個個興高采烈的討論村裡一天能賣多少菜出去,能收入多少錢,這會兒咋就有點兒秧了呢?
等問明好友徐峰,劉一流不由樂了,敢情這老幾位是想着錢要這麼大把的花出去心疼的啊。要知道再過幾年,這租金隨着房價的飆升一個勁兒的翻着軲轆往上滾,最終能達到上百萬的年租,那還不要把老頭兒們給嚇壞了啊。
看着侄子還在樂,劉向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吹鬍子瞪眼的說道:“你這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我是堅決不同意你這麼往水裡丟錢的,丟到水裡我們還能聽個響,白給別人咱們能落個啥。”
“是啊,大侄子,你大伯說得對啊,咱們山裡人弄點兒錢不容易,你可別糟踐了,要不,咱們不賣菜了,就繼續搞咱們的旅遊,順便賣賣山貨啥的,也能賺不少錢的。”村會計老李叔給劉一流遞上一支菸,在一旁規勸道。
他管村裡所有的賬,陌筱白轉過來的八十萬前幾日已經到了村裡的賬上,那可是八十萬,一輩子都沒見過的數目,數那個8後面的0,都數了老半天,害得他每天睡覺的時候都要先看上一遍存摺在不在才能安心的睡着,否則,要是丟了,全家老小都拉去賣了也低不上啊。
可這錢都還沒捂熱乎,就要被大學生牙都不呲一下的花出那麼多,李會計心裡那個痛,就跟在他的心上挖了一塊兒似的。
我去,劉一流瞬間有種被雷到的感覺,“大師兄,二師兄說的對啊。”西遊裡沙僧唯一的臺詞一遍一遍在他的腦海裡不斷縈繞,可是,能別把我放到猴子那個角色裡面不?那是可是個不解風情的夥計。
“呵呵,大伯,老李叔,這個錢花出去,我保證,半年以後就會變幾倍回來。”劉一流被他們兩個說的哭笑不得。
不過也理解他們這種想法,他們長年生活在山村裡,世界就是這麼大,自然眼界也就只有這個樣,跟他們說再多也沒有用,還不如直接點兒,告訴他們未來會怎樣得了。
“真的,你這麼確定?”旁邊響起一片吸氣聲,半年靠賣菜,就要賺百八十萬?這話要不是劉一流說出來,換任何一個人,幾位老農都會上大嘴巴抽他,這是魔怔了吧,你以爲城裡人都是傻子,都來搶着買嗎?
劉一流輕輕一笑,從徐峰手裡拿過火機,給幾個拿出煙叼在嘴裡的老農們點上火,“大伯,大叔們,你們相不相信我?相信我,就按我說的做,我敢立軍令狀。”
屋內又沉默片響,劉向福一拍大腿,下了決心,“也甭立什麼狗屁的軍令狀了,老子們反正以前窮光蛋一個,如果這次虧了,好歹還留了點兒錢,怎麼說比以前要強不是,一流,這事兒就按你說的整了。”
看劉向福同意了,其餘幾人也只得紛紛點頭,至少劉一流是村裡唯一有大學問的人,這段時間也是靠着他村裡才逐漸紅火起來,這次自然還是得信他,否則,這小子一拍屁股跑了,到那兒去找他去。
“老李,你等會兒在村裡叫劉二混子喊兩個人,陪你和小峰一起辦個存摺轉二十萬給他,再取一萬現金帶身上打點打點關係用。”看其他人不再反對,劉向福咬咬牙跟李大叔囑咐道。
“好,我們馬上去辦。”李會計雖然萬分心疼,但也只能答應了。
“那啥,大伯,不是二十萬,除了租金,還得裝修費五六萬,還有一些別的開支,您先來三十萬吧。”劉一流忙補充說明。
剛纔還痛下決心的劉向福按按腦門,有氣無力的說道:“老李,給他,給他,要多少給多少。”說完這話的劉大村長反而心裡一陣輕鬆,原來,蝨子多了不怕咬就是這個意思啊。
“大伯,還有……”劉一流繼續說道。
“小兔崽子,要多少錢你一次說完行不行,下次再這樣,老子不揍死你。”
看來還是蝨子太多了的緣故,心痛難耐的劉大村長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衝着死要錢的侄子怒吼道。
劉一流登時抱頭鼠竄,一邊跑一邊喊:“我是說我爸晚上喊你喝酒,讓我通知一下你,你愛去不去。”
就這樣,徐峰欣喜而忐忑的帶着村裡給的三十萬坐上了胖子的車往江城而去。
這不是他第一次去江城,但卻是第一次帶着三十萬鉅款去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三十萬那,如果按照他以前做珠寶鑑定學徒的工資,不吃不喝夠他掙六十年的,先在卻安安靜靜的在他貼身縫好的荷包裡躺着。
徐峰在得知劉一流讓自己一個兒帶着鉅款去找店面而他卻不去的時候,曾帶着幾分試探意味的笑着問他:“一流,這麼多錢給我讓我一個人去,你都不怕我拿上錢跑了嗎?。”
“呵呵,如果僅僅三十萬就讓你徐峰看在眼裡,抱着這點兒錢就東躲西藏一輩子,那我也認了,就當這三十萬是治我眼睛的錢,說明我從小到現在都是瞎了眼。”劉一流的話讓徐峰有種士爲知己者死的衝動。
劉一流前世和徐峰相交三十年,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劉一流再清楚不過,這個時代的三十萬足足有後世兩百萬的購買力,****不可謂不大。徐峰之所以能成功,一是人品好,講信用,再就是他有夢想有野望,所以日後他纔會登上人生更大的平臺。
劉一流已經給他看到了登上人生更高峰的路,對於他來講,這吸引力要遠比冒着被全國通緝的危險拿着三十萬跑路要大的多。正因爲劉一流了解,所以對此毫無擔憂。
自然,因爲徐峰現在在省城可不像日後也算是一方人物,現在的他毫無根基,恐怕就算是懷揣三十萬去找別人,也會碰一鼻子灰。
越是在中國內陸,幹什麼事兒都越是要講究個人際關係,而且所有人還就偏偏吃這一套,那怕你是繞了老大一圈兒才搭上的關係,人家辦事的人對你也要比沒任何關係的人要強上許多。
所以,劉一流還是拜託胖哥甄有財幫忙,讓他幫着徐峰把村裡蔬菜公司要租的店面給找好。
胖子自然是一口答應了,先不說他在這兒和劉一流以及青峰村村民們建立起的感情,從他酒店效益出發,他也希望青峰村的蔬菜在江城賣的越火越好,最好能家喻戶曉。
要知道,青峰村的蔬菜可只供應他這一家酒店,如果青峰村的美味蔬菜火了,他這個除去蔬菜專賣店以外唯一的供應商想不火都難。所以,無論從那種角度,他都要上心幫忙,自己的事兒不慌做都可以,但這個事兒一定得第一時間完成。
在劉一流的院子裡,當着徐峰的面,胖子那胸脯拍的,白花花的肉直顫。劉一流抹抹腦門上的汗,一箇中年老男人都如此偉岸,讓那些做夢都想鼓起來小妹子們情何以堪?還能不能在大街上邂逅了?
八阿哥對識趣的胖子也很滿意,胖子的幫忙意味着它又可以陪着哥們兒出趟遠門,雖然那裡空氣不咋的,但上一次的邂逅讓小黑鳥兒一直念念不忘,這下可以去再續前緣了。
“嘣”小黑鳥兒難得很溫情的飛到胖子肩頭,拿嘴在他腦門上重重的親了一口,以資獎勵,這是瑞士探險家麥克。霍恩教給它的,表示這樣,才能表達自己熾熱的情感。
“哎呦,我的頭。”胖子有些幽怨的摸着腦門上紅紅的一片,顯然,被鳥兒親一口,跟被來一棒子差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