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朝中的連偉丞相都站出來反對了,皇上知道肯定是沒戲了,於是開口說道:“既然這個事情還有待商榷,那就先不提了。咱們今天是來狩獵的,朝事先暫且放在一邊。”
“皇上聖明。”聽到皇上的話,李鶴年和柳如風同時說了一聲,然後才緩緩的坐下。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很明顯,在這個問題上,他們是絕對的一致的。
商業稅的問題,只是在狩獵的那次提了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不是不提,而是朝廷中的阻力太大了。大到林楓都不敢隨意的提。因爲每次林楓一有提商業稅問題的苗頭,羣臣馬上就會羣情激奮,甚至有些反應強烈的都想要把林楓給吃了。
這一日,朝議。
“諸位愛卿都看到東南行省來的急報了吧?”皇上開口問道。今天剛剛開春,沿海的海寇就又開始猖獗起來了,已經有好幾個沿海的村莊遭到了他們的襲擊。
“皇上,老臣建議將沿海的村名遷徙到距離海邊二十里以內,這樣的話,海寇上岸找不到襲擊的目標,自然會撤退的。”李鶴年馬上站出來說道,他生怕有人提重建水師的事情,水師那就是個無底洞啊!
“李相的意思是咱們就放棄沿海了嗎?將沿海的那些村民遷徙回來,他們要怎麼生存?”劉毅馬上反駁道,沿海的村民多以打漁爲生,要是將他們遷徙到內陸,那他們還怎麼生存?
江南本就地少人多,朝廷是不可能分出土地給他們的。沒有土地,又不能去打漁,這些沿海的村民就只有餓死一條路了。
“那難道就眼睜睜看着他們被海寇搶掠嗎?”李鶴年也是寸步不讓的問道。對李鶴年來說,如果將沿海的村民遷回來能夠有效防止海寇的話,他完全是不介意這麼做的。至於那些百姓的生死,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反正,江南的大族都居住在府以上的大城市,這些大城市,海寇是不敢去的。所以,海寇對於江南的大族來說,是沒有任何的影響的。
“爲了不讓沿海的百姓被海寇搶掠,微臣再次向皇上提出重建水師。”劉毅大聲的說道。重建水師,一直是劉毅爲之奮鬥的目標,因爲只有有了強大的水師,沿海的百姓才能得到保障。這對貧苦出身的劉毅來說,是他踏進朝廷當官的唯一目的。就是爲了讓朝廷重建水師,保護沿海的百姓。
看了劉毅一眼,李鶴年說道:“劉大人說的輕巧。好一句重建水師。我也想重建水師,可是錢呢?錢從哪裡出?”
“李相,水師對朝廷來說,不僅僅是負擔。李相可記得當年,我大燕朝的水師是何等威武,那時候,沿海的百姓的生活起碼比現在好十倍以上。難道爲了沿海的那麼多百姓,朝廷就不能出點錢重建水師嗎?”劉毅說道。
當初燕朝的水師強大,沿海的百姓甚至敢出海幾十裡去捕魚。現在,海寇猖獗,要是出海被海寇抓了,那可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沿海的百姓也只好就在近海捕魚,根本不敢走太遠。這樣一來,收入自然是大打折扣的。再加上海寇的搶掠,沿海的百姓生活就更苦了。
“劉大人,這個問題我也知道。可是水師每年的花銷太大了,朝廷要支付各地邊軍的費用,根本再無力支付水師的費用了。”李鶴年耐着性子說道。
從內心來說,李鶴年也是希望朝廷更加的強大的,至少那樣他這個右丞相也威風一些。但是實際的情況卻是,朝廷依舊是每況日下了,根本是有心無力了。
“微臣願意捐獻所有的家財,幫朝廷重建水師。”劉毅跪下說道。當年他考取功名,那是帶着整個村子的希望的,希望朝廷能夠儘快重建水師,可是如今他做官這麼多年了,也沒有說服朝廷重建水師。這麼多年,劉毅心中的自責,只有他自己知道。
“劉毅大人,老夫知道你迫切希望重建水師的心,但是就算你捐獻了所有的家財,又能怎麼樣?這只是杯水車薪。水師重建需要一大筆錢,而水師的維護,每年的開銷也不小,朝廷現在已經擔負不起了。”柳如風也是站出來說道。雖然從內心來說,他不願意幫助李鶴年,但是李鶴年說的確實是事實,所以他才站出來的。
“皇上,既然朝廷拿不出錢,那麼就說明錢財必然在民間。”劉毅說道:“爲了重建水師,懇請皇上加稅。”
“劉大人,你瘋了嗎?”李鶴年開口問道。要知道,現在百姓已經夠苦了,要是還加稅的話,那百姓還怎麼活?現在不是朝廷的稅收不足,而是各地的稅收根本不交到朝廷。這纔是朝廷國庫空虛的根本原因。
站起來,看向李鶴年,劉毅說道:“李相,我沒瘋。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中原的百姓比起沿海的漁民來說,已經是十分的幸福了。既然大家同爲大燕朝的百姓,難道讓他們出點錢幫助沿海的漁民,重建我大燕朝水師,不行嗎?”
“劉毅大人,這個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子,這其中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能夠解釋的清楚的。”李鶴年依舊是耐着性子說道。沒辦法,他總不能說朝廷之所以拿不出錢,是因爲給地的稅負根本沒交給朝廷。
如果他這麼說的話,那豈不是把最後一塊遮羞布給撤掉了。徹底捅開了朝廷和各地巡撫之間的那最後一層窗戶紙。雖然現在各地的巡撫不怎麼往朝廷上繳賦稅,但是好歹每年也會象徵性的上繳點。就是這麼點,再加上朝廷的省吃儉用,倒也可以勉強過得過去。但是要重建水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李相也是出身江南大族,但是你見過沿海的漁村嗎?你知道漁民的辛苦嗎?”劉毅這個時候也顧得什麼上下級之間的關係了。也不管自己是在勤政殿。他現在就是把自己當成了沿海的一個普通漁民,向朝中所有的大臣敘述這個明顯的事實。
“劉大人,你的意思我明白,對於沿海百姓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但是朝廷沒錢,這是誰也無可否認的事實。”李鶴年說道。沿海的那些百姓,到底有多苦,李鶴年不知道。但是泱泱大國,經常被海寇欺負,這對李鶴年來說,是不能容忍的。
但是,現在朝廷沒有水師,不能忍也得忍。只能等朝廷將各地巡撫的問題解決了,再來解決這個問題。
“既然沒錢,那就像林爵爺說的,徵收商業稅吧。”劉毅知道徵收商業稅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但是這個時候,他也管不了這些了。對劉毅來說,重建水師是第一等的大事。沿海那麼多的百姓可是一直在期盼着。
他還記得自己臨上任的那天,全村的人將自己送出了很遠。族中的長者可是一再叮囑他,務必要讓朝廷重建水師。就算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也不能再讓子孫受苦了。
現如今,劉毅如朝爲官多年,但是自己這如朝爲官的目的卻一直沒有實現。而且從家中寫來的書信看,海寇是一年比一年嚴重了。如果朝廷再不重視,那沿海的漁民就只能是自生自滅了。
“劉毅大人,太祖曾經說過,不與民爭利。當時太祖開國的時候,那麼艱苦,都沒有徵收商業稅,現如今,難道我們這些人要違背太祖的意思,重新徵收商業稅嗎?”李鶴年將太祖搬出來,說道。
“李相,我倒是有點不同的意見。”聽到李鶴年的話,林楓走出來說道。
看向林楓,李鶴年問道:“不知道林爵爺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太祖爺當初不徵收商業稅,是因爲剛剛開國,百廢待興。而商業,可以讓一個國家的經濟更加的繁盛。現如今大燕朝的商人已經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恩賜,也是該爲朝廷出力的時候了。”林楓開口解釋道。當初不收商業稅,一個是因爲商業稅很少,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再一個是因爲朝廷需要商人,所以才採取的免除商業稅的形勢,但是這並不是說明商業稅是不能徵收的。
“林爵爺此話有失偏頗。”柳如風也是站出來說道:“既然商人爲國家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那就更不應該收商業稅了。”既然當初國家百廢待興的時候,商人讓這個國家越來越繁盛,那商人可就成了國家的功臣,對功臣優待一些,難道不對嗎?
“國家已經優待他們一百多年了,現在是國家需要他們出錢的時候了。”林楓開口說道。他是去過江南的,對於江南那些商人的富庶也是知道的。就拿昂貴的大紅袍來說,朝廷都享用不到,但是在金陵城的一個大商人那裡卻是有,這足以說明,商人以及足夠富有了,是該繳納賦稅的時候了。
“可是太祖爺當初說過,不收商人賦稅的。”柳如風也是那句話,直接將太祖搬了出來。這要是對這個時代的臣子來說,沒準就管用了,但是可惜的是,這是對林楓來說的。林楓的骨子裡可沒有什麼祖宗家法的東西。更不存在對太祖的敬重。
“太祖當時是出於當時的情況作出的正確決定。但是這個決定已經不適合現在用了。現如今朝廷都入不敷出了,而你看看那些商人,哪個不是富的流油。國家養肥了他們,他們難道不應該爲國家分憂嗎?”林楓也是有些激動的說道。他最看不慣這種爲了自己的私利,而不顧國家的利益。
“林爵爺的意思是太祖的決定是錯的嗎?”柳如風問道。要是林楓答是,那他正好可以借題發揮,要是林楓回答不是,那正好,太祖的決定是正確的,那就應該執行下去。
“我已經說過了,太祖的決定,在當時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太祖的決定並不適合現在用了。”林楓也是解釋道。他自然是聽出了柳如風話中暗含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