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啊?酒呢?這一大桌子的菜,要是沒有酒豈不是可惜了。”辛宏一副惋惜的樣子說道。在菜剛上來的時候,他就在等酒了,奈何等到現在店小二也沒上酒。
辛宏的話一出來,頓時引得其他的幾位將領的笑了出來。“笑什麼笑?難道你們不想喝啊?”辛宏看向那些將領,開口問道。
“掌櫃的,多上幾罈好酒。”看到自己的部下這樣,林楓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對掌櫃的說道。
“是的,大人。只是小店沒有什麼好酒,都是一些尋常的酒,不知道幾位大人是不是喝的慣?”掌櫃的有些害怕的說道。他之所以一直沒有讓人上酒,就是覺得自己的酒拿不出手。
“沒事,店家。只要是酒就行。管他是不是什麼好酒呢?反正咱大老粗一個,好酒也嘗不出有啥不同來。”辛宏大聲的對掌櫃的說道。
有了辛宏的這句話,掌櫃的就放心了。馬上就讓夥計搬了幾壇酒上來。問道酒香,辛宏就坐不住了。也不等店小二將酒罈放下。自己就過去將酒罈接了過來。然後給自己先倒了一碗。又看了看林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人,這個我是先替你們嚐嚐,嚐嚐。”辛宏一邊說,就喝了一大口。
聽到辛宏的解釋,林楓也是配合的問道:“這酒如何?”
“好酒,好酒啊。”辛宏說着,就給林楓、李文遠他們也滿上了。然後舉起酒杯,說道:“大人,爲了咱們的勝利,先幹一個。”說完,直接就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搖了搖頭,林楓見過愛喝酒的,可是像辛宏這麼愛喝酒的,林楓還是頭一次見到。不過在打仗的時候,辛宏卻是滴酒不沾,這也說明辛宏雖然嗜酒,但是還是能做到心中有數的。
酒桌上,大家不停的喝酒、閒聊。特別是辛宏,在林楓的准許下,那是完全放開了喝。滿桌子的人,他基本上是挨個敬酒,就爲了能有個多喝點的理由。
幾輪喝下來,店小二都不知道搬了多少酒上來了。“掌櫃的,咱們的存酒不多了。”店小二小聲的對掌櫃的說道。
“趕緊去酒莊再買點回來,一定要讓這幾位大人喝好。”掌櫃的馬上對小二吩咐道。小二領命馬上就出去買酒了。由此,也可以看出來,辛宏他們到底是喝了多少。
終於,等到辛宏都喝出了醉意的時候,這場飯局纔算是到了尾聲。辛宏他們幾個將領在前來迎接他們的士兵的攙扶下,朝着城外的駐地走去。而林楓則隨着李文遠朝着縣衙走去。他們還有總要的事情商量。
坐在李文遠的書房裡,喝了一口下人端上來的茶,林楓今天也喝的不少,要不是他知道一會兒還有要事,恐怕早就喝趴下了。
“今天有招待不週的地方,還望大人海涵。”李文遠開口對林楓說道。畢竟林楓是從京城來的,也不知道自己這種小地方的飯菜是不是合他的胃口。
“李大人哪裡的話,倒是我覺得叨擾李大人了。”林楓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今天本官隨李大人回到縣衙,是有些事情想和李大人說說。”
“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李文遠十分謙卑的說道。今天雖然他也很高興,但是李文遠卻是很節制,喝的酒是所有的人中最少的。他也是唯一一個沒有醉意的人。
理了理思路,林楓問道:“李大人對接下來江北和南江的局勢怎麼看?”
“這種事情自然有皇上運籌帷幄,哪裡容得下官多想啊?”李文遠很是機制的避開了這個話題。畢竟,他僅僅是一個七品的縣令,這種大事,他還是少參合的好。
笑了一下,林楓說道:“既然李大人不敢說。那就本官說你聽,如何?”
“但憑大人吩咐。”李文遠說道。
“此次吳王叛亂,直接導致江南行省和北江行省的官員全軍覆沒。雖然也有如李大人這般一直向着朝廷的額,但是到時候也免不了要調離原本的位置。對於這次朝廷官員的調任,本官認爲多半會從朝廷出,但是也會有一部分人由其他地方調任,不知道李大人怎麼看?”林楓問道。他之所以問李文遠,是因爲他覺得李文遠是一個不錯的官員,在這種情況下,李文遠基本上不在朝廷找一個靠山的話,他的仕途就基本到此爲止了,而林楓是很願意當他的靠山的。畢竟現在林楓手上的人手都是武將,文官一個都沒有。
“大人這麼一問,還是將下官拉了進來啊。既然大人問了,那下官就說一說自己的看法吧。”李文遠思考了一下,對林楓說道。
“下官認爲,朝廷極有可能從其他的行省調派官員過來,這樣一來就可以防止江北和南江行省這種事情的再次發生,也是間接的削弱了各地巡撫對地方的控制。因爲有官員調出,就必然有官員會被調派過去。同時,朝廷也可以漸漸的將各地的權力收一些上來。”李文遠說完,就擡頭看向林楓,看林楓是什麼表情。
“你說的沒錯,繼續說。”林楓對李文遠說道。李文遠說的這個,林楓倒是沒有想到。確實,這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從各地調派官員的藉口,而且每個地方都調取一部分,也在那些各地巡撫的忍耐之中,不至於逼急了他們。
張了張嘴,李文遠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有就是,朝廷恐怕也不希望再有一個李鶴年出現。所以,朝廷是不可能將所以的官員都從京城派出來的。因爲這些人多半都是和新任的丞相關係不淺的人。”
當然,李文遠的話沒有說全,但是說的也很明顯了。這個新任的丞相自然是指的柳如風。如果朝廷將江北和南江行省的官員全部撤掉,而從朝廷中央派人的話,那十有八九是柳如風的人。這樣一來,實際上江北和南江兩個行省都被柳如風掌握在了手上,這對朝廷來說,是不利的。估計太后也能想到這個問題,所以,派出新的官員來江北和南江的時候,這個問題不能不考慮。
“那麼你認爲從哪些行省調人的可能性高一些?”林楓繼續問道。對於官場的形勢把握,李文遠這種文官可比林楓強多了。林楓畢竟是半路出家,而且對於官場中的這一套,實在是知之甚少。
搖了搖頭,李文遠說道:“這個很難說。應該是每個行省抽調一到兩個人爲主吧。畢竟不管是哪個行省抽調的人多了,都會讓那個行省的巡撫感到危險。”
點了點頭,林楓知道李文遠說的是事實。雖然朝廷平定了吳王的叛亂,但是朝廷對各地的掌控力度還很弱小。一旦朝廷表現出弱勢,那麼各地的巡撫極有可能不再聽從中央朝廷的調令。要是這次吳王的叛亂,朝廷表現出來軟弱的一面,那麼各地的巡撫極有可能隨同吳王一起叛亂,這也是爲什麼李鶴年一直阻攔京城的軍隊出京平叛的原因之一。
從李文遠對這件事情的分析上來看,林楓知道自己對於官場的瞭解實在是太少了。他急切的需要一個懂得官場學的人來輔佐自己。雖然自己有着太后的支持,但是如果自己對官場不多上心,恐怕到時候,就是連太后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畢竟官場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而林楓很顯然不是那些老油條的對手。
“不知道李大人有沒有想過自己會被調往何方?”林楓突然開口問道。李文遠作爲江北行省的官員,雖然沒有參與吳王的叛亂,但是事後他也很難留在原任上了。這也是朝廷歷來的潛規則。
搖了搖頭,李文遠說道:“下官恐怕是一個候補的下場。然後在家賦閒。”李文遠自己比誰都明白,他不僅沒有後臺,而且他所在的行省還是叛亂的兩個行省之一。朝廷不追究他的責任,那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至於還想做官,那是難上加難了。
對於李文遠自己的猜測,林楓不置可否。而是改而問另外一個問題:“李大人覺得,江北和南江兩個行省中,那個府縣最重要?”
林楓之所以這麼問,也是他實在不瞭解的緣故。按理說金陵城不錯,但是他還聽過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按照這麼說,蘇杭也不錯。不過,他聽得更多的是揚州的商人是最富有的,這個在古詩中就有所體現“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說的就是這個,由此可見,揚州是很富有的。
擡頭看向林楓,李文遠問道:“不知道大人是要求權還是求財?”
“求權怎麼講?求財又怎麼講?”林楓問道。
“如果大人求得是權,那麼金陵城是必爭之地。金陵城的地位也就比京城稍微低一些。金陵城的府尹爲從三品,這個品級差不多是各地布政使的級別了,僅僅比京尹低半級。而且金陵城作爲南方的政治中心,具備完善的行政系統。不僅有六部,就是政事堂和軍務院都有。”李文遠說着,看了看林楓,繼續說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一旦京城淪陷,那麼金陵城必然成爲新的都城,是以,如果大人求權,那麼金陵城必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大人應該知道,金陵城還有個衙門——留守司。”
留守司,林楓自然是知道的。這個留守司更多的可以算是一個小朝廷了。留守司的司正基本上和皇上的權限差不多。這也是爲什麼留守司的司正多由皇太子擔任了。更通俗的說,留守司的司正,更多的是皇太子熟悉政務,向皇上過渡的一個橋樑。因爲從本質上來說,留守司和京城的皇宮是沒有多大區別的。
“可是,就算本將掌握着金陵城,那又能怎麼樣?留守司肯定輪不到本將頭上,而且本將也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朝廷依舊是那個龐大的朝廷。”林楓開口說道。他是無意走官場的,不過,他知道他將來肯定會不可避免的走向官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