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七人,奇裝異服者有,鬚髮皆白道骨仙風者有,面目清奇頭角崢嶸者有,嬌媚誘惑者有,面目陰沉者也有。反正一句話,來的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
“成門主,令門主,楊門主......嘖嘖,諸位這架勢怕是不是來我金門坊是要買東西的吧?嘿,這個陣仗有些大啊。我那兩個守門的弟子也不知哪裡得罪了幾位,如此重的手,直接就廢了,不拿點話來說嗎?”
薛無算不認識這些人,但並不妨礙他看戲。笑眯眯的點上一根菸,抱着胳膊,一句話都不說。
薛無算不說話,並不代表他的存在感就消失了,相反,這反而更是增加了站在中間的穆人清的壓力:堂堂金門坊的金字招牌,靠着信譽和安穩面向所有修士做生意的地方。現在被打上門了,還是當着這位“上界前輩”的面被欺上門來,話都不說就見了血。這要是沒個交代,這如何讓金錢幫在前輩面前擡得起頭來?
穆人清的話音剛落,來的七人中當中那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開了口,臉上帶着笑,但眼神卻是犀利無比閃着厲芒。
“穆幫主,你的兩位看門弟子居然對老夫等人出言不遜,小小的懲戒而已,穆幫主不會介意吧?”
穆人清哈哈一笑:“介意?當然,很介意!我金錢幫的人,再又不是也輪不到別人來管。這筆賬必須得算清楚才行。”
“算賬?呵呵,是啊,我們此來也是朝穆幫主算賬的。十二鐵堡、烏頭山、海坤門......”這位老者一口氣唸了十二個名字。唸完後頓了頓,看着穆人清說道:“十二個門派,上下六七萬條性命,這筆賬穆幫主難道這麼快就忘了?
可憐我那李兄弟,在你金錢幫辛辛苦苦鞍前馬後數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後就因爲反對你滅門的惡事卻慘遭毒手。穆人清,這筆賬你也忘了嗎?”
穆人清的臉色始終沒變分毫,看不出心頭惱怒與否,但在薛無算的眼裡,這位的魂體波動可謂極其劇烈,這分明就是憤怒到了極點的表現。不過這份城府倒也還算不錯。
“令山峰,這意思是要幫那些可憐蟲報仇了?你這個令老狐狸有這份好心?哈哈哈,當真是笑煞我也!”說完,穆人清還真大笑了片刻,笑聲一頓,卻是陰惻惻的盯着那鬚髮皆白的令山峰道:“說了這麼多的廢話每一句說到點子上的。替天行道的事兒糊弄傻子可以,別拿到我面前來咋呼。
你們此來所爲何事,劃下道來,好壞我金錢幫都接着得住!嘿,倒是要說一句,風水輪流轉啊,今日我金錢幫接得住,就怕你們到時候接不住啊。”
“令門主,跟他費什麼話?穆人清作惡多端,其罪當誅!”說話的是一個身材五短,頭大腳小,渾身花花綠綠的傢伙,臉上看着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卻偏偏一頭花白的頭髮,眼神裡透着兇狠,聲音刺耳難聽。
“哎呀,成大門主,人家令門主可是修界楷模,正義之士,這次拉下面子和我們一起來着金門坊已經很是委屈人家了。要打要殺的你就不能等人家令門主吧話說完?再說了,你沒聽見嗎?人家令門主啊,可不是來惹是生非的,是來給自己的至交好友,還有那些無辜的死人報仇討公道來的。”
“臭女人,滾開點,別跟老子說話,當心把老子噁心到了吐你一身!”
“死矮子,你找死是吧?”
......
薛無算樂呵呵,差點笑出來。他可算是看明白了。這七位來此的確是找金錢幫麻煩的,不過目的嘛就不是那位姓令的老頭說的那樣了。其實薛無算也覺得這種“爲民除害”的藉口相當的可笑。大家都是修士,哪個手裡又幹淨得了?哪個矮子說得不錯啊,費這多話幹什麼?這倒是和薛無算的性格差不多。只不過那矮子的確是太醜了,醜得都有些抽象了。
而且,這七位也不是一條心,說話的有四個,看起來在相互謾罵,但那些眼神的細微交流可逃不過薛無算的眼睛,這四個,老頭,矮子,大胸風塵女,還有一個瘦高黑的瘦子,這四人卻是一個圈子的,咋咋呼呼的根本就是在試探另外的三人,同時也在給穆人清釋放一個“這羣人就是一盤散沙”的訊號。
嘿,較量從這些人一進門其實就開始了。這些心思裡的盤算,可謂是算人算己,也是足夠陰了。
現在就看穆人清有沒有發現,要是真的小瞧了這些修爲各個不如他,而且還表現得極爲散亂的七人迷惑了,那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也不是來幫那些渣渣報仇的。穆門主,我們也是老相識了,朋友雖然算不上,可也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來此就問你一件事,你答應,我立馬轉身就走。如何?”
說話的是那一直沒有出聲的一箇中年男人,面向普通,衣着也是,但身上的氣勢卻是在場七人中最強的一位,背後揹着一柄大劍,光是劍柄就足有一尺,劍尖幾乎斜斜的垂到了地面。
“張默,散修第一人,我們認識,但的確談不上朋友。我這金門坊對於那些散修的同道可謂開了不少方便之門的,倒是沒有想到閣下今日會來此。”
“我們也是一樣的,都是爲了一件事,你答應了,今日我們三人都轉身就走,日後你金錢幫想要報復我們再另外算就是。如何?”
這位中年漢子一開口,剩下的兩人相視一眼,也跟着站了出來,然後開口說道。這一來,場面就一下變得明朗了。
不是來打殺誰的。至少這並不是這後面站出來說話的這三人的主要目的。當然,殺了穆人清,滅了金錢幫,這裡面的利益這三人計算想估計要沒那本事最後拿到,可前面的額四位就不這麼想了。
那麼問題來了,這些人來此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
穆人清板着臉,也看出了這是哪位還算是有些餘地,語氣不是那麼刺的問道:“三位請直言,來我金門坊,找我穆人清如此這般,到底所爲何事?”報復的話穆人清一句不提,心裡就算想,也憋着。現在,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
論打,論殺,人極境到了要渡劫的穆人清那是不虛的。但七人一起上,他卻沒多大的把握,甚至很擔心一旦全力之下,自己修爲會難以自我壓制,將天界提前勾動,那就是必死的局面了,他現在可沒準備好渡劫的。
“那種黑紅色,可以保駕護航渡劫的果子,哪裡來的?你說出來,我們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