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茹從沒有見過自家男人這麼急切過。以前不論什麼事,這個男人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急不緩有條不紊。可這次似乎突然就急急忙忙的連她都感覺異常明顯。但即便心裡極爲擔心卻也不敢去問,只能跟着薛無算結束了匆匆三天的度假回到了小縣城裡。
找到福利院,根本不需要廖老頭自己去回憶,薛無算早早的就從其過往的命理當中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現在下落何處。一番簡單的詢問和翻找之後薛無算帶着周慧茹回到了住處,手裡多了一個古舊的木盒子。
盒子是廖老頭當年退伍的時候帶着的一件戰利品,裡面本來裝的是一些首飾,後來爲了福利院都賣掉了。現在盒子裡裝的是一件兩尺見方的一塊黃顏色的布匹,也是當初廖老頭撿到薛無算的時候的那塊襁褓。
邏輯上來說,襁褓只是作爲一個嬰兒護佑自己保暖的東西,也是棄嬰身上唯一能起到助其生存的東西。但這種護佑會在廖老頭髮現棄嬰並且決定將其收養之後便失去用處,一個嬰孩不可能一輩子就靠着這一方几尺的襁褓過活的。
但問題就在這裡了。一塊本很快就會變得毫無用處的東西爲何廖老頭會留到現在,足足幾十年的時間。不但如此,這東西並沒有跟之前的玉牌一起交到薛無算的手裡。其原因只有一個,便是廖老頭對薛無算的關愛。
這裡面和關愛有什麼關係?自然有。而且問題就出在那塊幾尺見方的布匹上。當然,廖老頭不知道他以爲的布匹實際上並不是“布”。而讓廖老頭不準備將這東西交給薛無算的原因是因爲這塊襁褓上用紅色的東西寫了十幾個字,一種廖老頭從來沒見過的字,並且當過兵的他很容易分辨出“布”上的紅色使用血弄出來的。
正常的棄嬰時就算要留書一封又怎麼可能拿血來寫?這讓廖老頭當時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一個可能,一個可能寫着薛無算悲慘身世和父母不得已的故事。這對孩子的成長沒好處。所以,藏着一直沒說,本來是想帶進棺材的。因爲那塊布他試過,毀不掉。
沒有去問爲什麼薛無算突然找來尋找這塊被藏了幾十年的襁褓,廖老頭知道自己養大的這個孩子在幾年前一下變化巨大,定是有了什麼匪夷所思的際遇和本事,這是秘密,他不準備刨根問底。而且孩子大了,都成家立業了,如今主動問起,那麼這一份襁褓裡是不是藏着什麼隱秘或者直接就和孩子的身世相關,廖老頭不準備再阻礙了,聽天由命吧。
拿到了這塊襁褓,薛無算再一次回到了龍虎書院,但是並沒有帶着周慧茹一起來,只留下一句話“有事要辦”。甚至到了書院也沒有召見任何人,獨自尋了一間密室就開始了新的探索。
襁褓的材質奇特,不是布,是一種似乎金屬的東西研磨成極細的絲線然後編製成型的,奇蹟般的很柔軟並且耐用和保暖,也是薛無算從未見過的一種類金屬器物。而這件東西也再一次的證明了薛無算身世絕對不像他從來以爲的那麼簡單,而且也似乎在佐證這之前昊天對於那塊玉牌來歷的判斷。
原世界沒有這種奇怪的類金屬器物,這在天道的命理當中薛無算翻查了很多曾經出現過的古老修士的命理都沒有關於這種東西的記載。也就是說這種類金屬的東西極可能真的來至域外。
但可惜的是這塊曾經包裹着薛無算的襁褓並不是一件法器,也不是什麼玉簡之類的用作訊息傳遞的東西,所以,這襁褓上的十幾個符號或者文字根本無法用解析玉牌的方式來明白上面的意思。
“這是給我留下的提示?還是在告訴我些什麼?”
薛無算現在心底有兩個聲音,一個讓他就此作罷,往事隨風何必苦苦追尋本就已經掩蓋在時間長河裡的東西?而另一個聲音卻又在不停的提醒他,說他連自己的身世都無法知曉,不敢追索,又有何面目去和必定碰撞而來的萬千位面的敵人?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本能的直覺在告訴薛無算,他必須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甚至冥冥中感覺到這對自己極爲重要。
修士都相信自己的本能感覺,更別說薛無算這樣的金仙修士了。他咬了咬牙,決定跟着直覺走,必須要把自己的身世弄明白才行。
當然,想要弄明白身世那就需要耐心了。
首先,在原世界的天道命理當中薛無算還需要繼續跟着玉牌這條線索不停的篩選出曾經和玉牌有過接觸的原世界本土的生靈,這是一個極爲浩大的工程,即便以他的神念搜索速度也有種望洋興嘆的感覺。因爲明面上的線索已經沒了,廖老頭最早接觸到這玉牌的時間就是撿到薛無算的時候,再往後推就和廖老頭沒多少關係了。
其次,薛無算必須要將自己積累起來的所有關於文字和文明獨有的知識全部調動起來,以之前那塊玉牌上的訊息和文字作爲唯一的參照,然後自己一點一點的推測出這塊襁褓上用血書寫的字跡到底表達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兩個方向都很不容易,但唯一也有好消息,那就是玉牌上記錄的是一篇法門,不論意會的程度有多大,它終究是一篇法門,即便弄成了文字或者符號那也不是三兩個字就能辦到的。這也給了薛無算勉勉強強的可以直接借鑑的文字樣本。
文明之間總是有共通性的,特別是發展方向大致一樣,且屬於同類生命體的時候更是有很多的共同點。
原世界現在世間通用的文字借鑑意義不大,但原世界曾經繁榮過的修士文明中的文字卻是可以拿來當做參考的。並且如白蛇傳位面、西遊降妖伏魔位面的文字也是同樣擁有參考價值。
“這個字的意思是“死”?代表着生命終結的意思?”
當薛無算勉強推斷出襁褓中文字裡其中之一的意思的時候他已經在原世界裡待了半年。這是他在成爲無道閻羅之後在原世界裡停留最長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