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學子,今曰乃是百花詩會,大周第一文壇盛會!”
站在臺上的孔康蓮拳頭擋在嘴邊,咳嗽了一聲,然後掃了一眼臺下的芸芸學子,朗聲道:“衆所周知,每年百花詩會的頭名,都會被朝廷選中,不經過科舉,直接就可以進入六部供職!”
見到臺下那些芸芸學子在聽到這話後,眼中冒出狂熱的神色,有些人已經難以抑制自己的激動心情,握着拳頭,注視着臺上的孔康蓮,神色激動之極。
“李二兄,這可是你大好的機會啊!”
“呵呵,淡定,淡定!此等詩會必是高手雲集,雖然徒有其名者衆多,但也免不了有一兩個出衆之士!”
“哈哈。李二兄謙虛了!從那馬清源叛變以後,正當是你李二兄獨佔頭魁的大好時機!李二兄莫要謙虛了!要知道,若蘭姑娘可是在等着你呢!”
“哈哈!”
臺下,兩個才子哈哈大笑着恭維道,惹得身邊一干人等紛紛側目。有些人聽到這莫名其妙的李二,說什麼徒有其名之人,那口氣,簡直就是不把當場學子放在眼裡。頓時憤憤然。
一時間,臺下的學子們,吵雜無比,議論紛紛。
看着臺下那吵雜的樣子,諸多學子們,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指着那臉不變色的李二兩人,眼中滿是鄙視之色。
就憑你這三角眼,挨挫的身段,也想獲得若蘭姑娘的青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的德行,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呸!
臺上,孔康蓮似乎早已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微微笑着看着臺下這些學子,眼中微微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哎,這些平時自詡爲才子的傢伙,滿腦子盡是男盜女娼,真是妄爲聖人弟子啊!
微微嘆了一口氣,等才子們吵鬧夠了,孔康蓮這才伸出手壓了壓。
見到臺下那些爭吵的面紅耳赤的學子們,憤憤然的瞪了對方一眼,然後平靜下來。孔康蓮這才捋了捋鬍子,悠悠說道:“今年的百花詩會頭魁,將會直接授予太傅一職,官拜從一品,各位,可聽清楚了?”
一言既出,臺下頓時鴉雀無聲。
學子們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臺上悠然笑着的孔大夫,心裡被那句太傅,震得頭暈目眩。
剛剛還是吵鬧無比的大廳,此時死一般的寂靜。
空曠的空間中,只有學子們粗重的喘息聲。
“大人,您說的可是真的?”許久之後,一個年逾不惑,頭髮花白的老學子吞了口口水,擡起頭,目光中帶着興奮和激動,看着孔康蓮,艱難的問道。
孔康蓮笑了笑,點點頭,然後隨手一指臺下一處。道:“那官印和官袍,都在那裡放着呢,各位學子如若不信,喏,一看便知!”
聞聲後,諸多學子紛紛轉過頭去,朝着孔康蓮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在那舞臺一側,飄渺的白紗中,一個臺子上,金銅色的官印,在那通明的燈火下,閃爍着讓人心動的光芒。
“是真的!”那學子震驚的看着那官印,目光癡癡呆呆。嘴上說話都不利索了,喃喃道:“竟然是真的?”
“兄臺,你……沒事兒吧!”身旁,一同學見此人神色癡傻,心裡不解之下,關切的推了他一下,開口問道。
“哈哈哈!”那癡傻的書生,頓時爆發出一陣狂笑。嚇得那身旁的書生連忙躲避,神色驚恐不定。
癡傻的書生,一時間眼睛變得灰濛濛的,癲狂的仰頭哈哈大笑:“竟然是真的,哈哈,我要成太傅了,哈哈!”
癲狂的大笑間,鼻涕眼淚齊齊流了下來。嘴巴歪着,晶瑩的口水嘩嘩落下。儼然是一時間,被那莫名的驚喜,擾亂了神智,竟然是瘋瘋癲癲了。
哎!
身旁的學子,看到這個年逾不惑的老書生,竟然只是看了一眼那官印,就神智失守,成了瘋子。
圍觀的學子,無不唏噓感嘆。
有同情的,或許是想到了自己多年來的不易。只是,他們僅僅是同情,搖頭嘆息,並沒有人上前幫忙救治。
而更多地呃,則是幸災樂禍。
他們爲了少一個競爭對手,而感到高興。看着那老頭,一下子變得瘋瘋癲癲,那些人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陰險狠毒。
啪……就在這時,在衆人各異的目光中,一個身着淡青色長衫,身形略顯瘦弱的書生,扒開人羣,走到了那老人面前。
然後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中,看到那書生,竟然一把揪住了那老人的領口,然後,伸出手,朝着他臉上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清脆的耳光聲,頓時響徹大廳。
不光鎮住了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其他學子,學子們眼皮一跳,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之色,不動聲色的退後。
子啊,聽這聲音,就能感覺到那書生試了打多大的勁兒。嘖嘖,那老頭的臉都紅了,該有多疼啊!
同時,這一耳光,也讓那個瘋癲狀態的老人,一下子愣住了。
他捂着臉,愕然的看着面前,這個從未相識的書生,感受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逐漸變得清澈的眼神,從憤怒,轉化成了感激。
到了最後,這老人突然間蹲了下來,捂着臉哭了起來。
“好了吧!”書生甩了甩手掌,顯然是剛用力太大,傷了自己的手。然後,淡淡的俯視着面前,這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的老人,開口問道。
聽到身前這書生淡淡的詢問聲,那老人也知道,剛剛是這書生救了自己,這才讓自己不至於瘋癲下去,救無可救。
擡起袖子,抹掉臉上的淚水後,抽泣着看着呂恆,抱拳道:“感謝兄臺出手相救!老朽范進,感激不已!”
掃了一眼,身旁其他人後,見那些人多是一臉失望,冷漠之色。老人想起自己這麼多年,屢次科舉皆是名落孫山,見慣了世人白眼的他,想起自己剛剛瘋癲狀態下,那圍觀的冷漠人羣,心裡一時萬念俱灰。搖頭哀嘆一聲,扶着地面,站起來。
“罷了,罷了,老朽已經是半個身子買入黃土的人,也不去爭這甚子頭魁了!“搖頭嘆息一聲後,老書生抱拳,彎下腰對呂恆深深一禮:“兄臺保重!”
呂恆靜靜的看着這老人抱拳行禮完畢後,黯然離去。心中微微嘆了一聲,搖頭苦笑,自言自語道:“保重!”
這一番鬧劇後,那臺上的孔康蓮,也深怕再出現這種情況,當即不再繼續吊衆學子的胃口了。
在臺下衆多學子裡掃了一眼後,看到那一身青衫的書生後,微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神色間,滿是對書生剛剛樂於助人的讚賞。
而當孔康蓮對呂恆露出這般表情後,周圍那些學子們,紛紛側目看着呂恆。心中一時間悔恨不已。要是知道,救那老頭一下,能得到孔大夫如此高看,自己當時就去了。
哎,機會啊,就這麼白白溜走了!
看着那些搖頭嘆息,一臉惋惜悔恨的才子一眼後,孔康蓮眼中浮現出一抹輕視不屑之色,哼了一聲,然後移開目光。朝着一旁的三個裁判點頭詢問了一下。
見三位當今大儒點頭後,康孔蓮轉過頭來,打了個手勢。
諸多學子,便看到一個太監,端着一個蒙着紅布的小箱子,走了上來。
“諸位,這詩詞的題目,便是在這箱子裡!”孔康蓮笑了笑後,見臺下幾乎所有才子都被那紅布蒙着的箱子吸引住後,他微微一笑,伸手撤掉了覆蓋在箱子上的紅布。
“下面,恭請當世書畫名家,東方先生爲各位抽着第一題!”孔康蓮笑了笑後,擺擺手,讓端着木箱的太監走了過去。然後對着裁判席上,一個身着粗布長衫的老人點點頭,示意他可以抽取題目了。
那被孔康蓮成爲當世名家的東方先生,伸出手探進那箱子裡摸索了一陣後,一抽手,取出了白紙卷軸。
打開卷軸看了一眼後,東方先生微微笑了笑,將卷軸拉扯開來,展示在衆人的面前。
“這詩詞第一個題目,乃是酒!”
聽到這個題目後,臺下學子眼中紛紛一亮,竊竊私語的神色間,難掩心中的激動。
對他們來說,花前月下,美酒珍饈,都是平曰裡用來吟誦詩詞的東西。此時,聽這東方先生抽出第一道題,便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學子們心中怎麼能不激動?
用酒來考校自己,這簡直就是白送啊!
見臺下這些學子驚喜異常的樣子,那東方先生笑了笑,將卷軸合上,交到了太監手裡。然後呵呵笑着道:“各位,先不要忙着高興!”
一句話,將衆人的注意再次吸引過來後,東方先生坐下來,咬了咬茶杯,呵呵一笑道:“本次詩會,採用的是七步成詩的規則。七步之內,做出詩詞的,便可直接晉級!如果超出一步,就要罰酒一杯,”
東方先生陰陰一笑,掃了目光愕然的學子們一眼後,指着臺下一個小水缸,摸索着下巴,陰險的說道:“喏,那就是罰酒的器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