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看到水香雲,呵呵一笑,道:“剛聽說水家小姐要來,我還以爲是開玩笑,沒想到果然來了。”
我和水香雲站起來,水香雲淺笑道:“木伯伯講的什麼話,我們水木兩家世代交好,聽聞依靈姐受了重傷,與我又是同校,我自然是要來看望的!”
木青哈哈一笑,目光轉向我,疑惑道:“這位是?”
“我是楊濤,是依靈姐在青蘭市的朋友。”我搶在水香雲之前答道,之所以如此,是怕水香雲告訴木青木依靈的傷是我造成的。我把人家女兒弄得半死不活,這木青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拔了我一層皮?
水香雲看了我一眼,向木青點點頭。
“哦?你就是楊濤?”木青眼中怪異之色一閃,看着我道。
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莫非他早就知道我了?是了,木家身爲五大世家之一,眼線自然不少,木依靈收留我的事雖做得隱秘,但一定要查起來,也是不難查到的吧?而他們更可能已經知道,木依靈的傷和我有關?想及此處,我就冒出一身冷汗。
水香雲似乎也明白這一點,立刻道:“木伯伯,您還是說說依靈姐的怎麼樣了吧,我可擔心死了!”
說到木依靈,木青的臉上就露出了擔憂之色,搖頭嘆道:“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前天她送來的時候全身大面積燒傷,經脈受損嚴重,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讓人頭疼的是,在她經脈中殘留一種奇怪的火屬性真氣,滯留不動,難以驅除,以至不斷傷害她的經脈,我爺爺對此也沒有辦法,唯有將她浸在養生池中,靠養生池中的生機精華來維持住她的傷勢不惡化。只是可憐依靈,要不斷地在損傷與修復中重複,痛苦卻是更大了……”
說着木青突然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飽含深意,這一眼讓我意識到,木青很可能已經知道木依靈的傷和我有關了。而我內心悔恨不已,想到木依靈因爲我的緣故而受如此煎熬,我的心就如被捏住了一般。
水香雲皺起了眉頭,道:“這麼嚴重?連養生池都不能修復依靈姐的傷……也就是說,最困難的還是殘留的那些真氣了?”
木青點頭道:“不錯,若是能夠將那些真氣驅除,依靈的內外傷在養生池水的作用下不用幾日便能完全恢復。”
此時的我已經顧不上被木青怪罪,對木依靈的強烈擔心戰勝了我那點可憐的自私心,擡起頭來看着木青,道:“木伯伯,實不相瞞,依靈姐受此重傷,完全是因爲我的緣故!前天是我和她到飄香閣吃飯,真氣混亂,控制不住後傷到的依靈姐!”
“果然是你!”木青臉色驟變,面色鐵青地看着我,兇猛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排山倒海向我壓迫過來。
我神色一變,趕緊運起真氣相抵抗,卻還是被瞬間逼迫得後退了三步。
木青見我居然能抵擋他的氣勢,眼中驚色閃過,凌厲的眼神盯着我,透露出一股殺意。
看到他的眼神,我如墜冰窖,莫非他真要殺了我?
“木伯伯手下留情!”水香雲一聲驚呼。
木青看了水香雲一眼,對我冷哼一聲,氣勢瞬間消於無形,冷冷地看着我。
我壓力驟減下幾乎虛脫,但強烈的自尊心讓我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倒下,眼睛毫不退讓地和木青對視,見面時候對他的那絲好感此時已蕩然全無。
水香雲鬆了口氣,接着道:“解鈴還需繫鈴人,依靈姐體內真氣既然是楊濤留下的,想必他也能夠收回來。”
“你可有把握?”木青冷淡地看着我。
我很想說我有,但我卻不敢打包票,只能說:“我儘量。”
木青盯着我看了幾秒,平靜地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來吧。”然後對水香雲道:“養生池乃是我木家禁地,不得隨意出入,還請侄女勿怪。”
水香雲道:“我瞭解。”
跟在木青身後,我只感覺空氣都變得凝固,渾身不自在,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
走出別墅,來到外面一片樹林,我感覺到,當我們踏入樹林的一剎那,我身後至少多了十雙眼睛,各個方向都有,而憑眼睛看去,卻不能看到任何一人,可見這些人的掩藏功夫都十分厲害。
來到樹林裡一片空地,木青轉身看着我,冷冷地道:“這是木家禁地所在,若不是因爲依靈,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進來,接下來無論你見到什麼情景,都希望你忘掉!”
說着,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在地上跺了三腳,三道青綠色的真氣從他腳上傳入土地中,如同水波一般擴散開去。
沉悶的轟隆聲發出,平地周圍的樹木居然自行移動起來,然後再次靜止。我注意到,這些樹木的排列似乎是按照特殊的規律排列的,一時也分不清楚。
一道裂縫從前方出現,露出一個井口一樣的通道。
看了我一眼,木青飄飛起來,降入通道中,我也不敢怠慢,跟着飛了下去。
通道是垂直的,我用手一摸,發現兩邊牆壁全由金屬製成,下降了二十多米纔到達底部。我暗自咋舌,二十多米後的金屬層,夠變態的防禦,只怕是天階高手來了,也不能強行破開通道吧。
腳一落地,便看到一條牆壁透着光芒的甬道,我跟在木青身後,走到甬道盡頭,便看到一扇綠色金屬門。木青把手放到金屬門的一個手形凹槽中,一道銀亮光芒從上至下將他來回掃了兩次,接着,便見木青手上青綠色真氣光芒一閃,金屬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我一看,好傢伙,這金屬門足有五米厚,可見這木家禁地之重要。然而我並不在意這些,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木依靈的情況,知道木依靈就在前方,我走路的腳步都不由自主地快了許多。
正走着,木青冰冷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如果你不能把依靈體內的真氣收回,我定要將你陪葬!”
我愕然看着前方的木青,見其腳步不停,頭也沒轉回來,讓我幾乎以爲是產生幻聽了,隨即明白是他在給我傳音。不過我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怎麼生氣,從側面來說,木青是很關心他女兒的。設身處地地一想,如果木青讓我妹妹重傷,我只怕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好態度,甚至要和他拼命吧?這麼一想,之前因爲木青對我的冰冷和殺意而產生的憤怒,此時也變得煙消雲散了。
通過金屬門,裡面是一個半圓形空間,有籃球場那麼大。一個長寬各五米的水池在正中央,裡面盛滿了碧綠色的**,隱約可見一個人形漂浮在水面上。而在離水池不遠的一座半透明石臺上,則盤坐着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
“青兒,你怎麼帶了個外人進來?難道你忘記家規了嗎?”蒼老的聲音在密室中迴盪,分不清是從哪裡傳來。
木青停下腳步,恭敬地道:“爺爺,並非青兒有意違反家規,依靈的傷因這人而起,他說有辦法收回依靈體內的異種真氣,所以我才帶他前來一試。”
“哦?”石臺上的老人睜開眼睛,一雙古波不驚的眼睛向我看過來,卻出奇地沒有怪罪的意味,倒是有三分好奇,因爲他發現,自己竟不能看清這少年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