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韓林的離去,春劍等侍女恨得牙根癢癢,卻無可奈何。
給予對方王庭福地令牌,是那位親口承諾的話,如果誰想要違反,自己個人去面對,誰也不敢率先提出。
局勢就這樣僵持。
血流雲、烈陽劍子、六道聖子等日日夜夜地糾纏,襲殺,沒有片刻停歇,很快大範圍壓縮了塗山侍女團的活動範圍。
大軍一至,他們立刻逃亡。
大軍離開,他們立刻糾纏上去,牛皮糖一樣。
到了後面,塗山侍女團索性不再理會,尋了一處十七座三階靈脈集中出現的寶地,佈下聚靈陣法,取出早就準備多年的靈石一心修煉,不理外界紛紛擾擾。
無論各方勢力如何引誘,甚至把後方全部摧毀,都是不顧。
十萬八千道兵,最弱的都是築基,在靈氣充沛之地,有大量繳獲的靈石作爲補充,根本不懼圍城。
不,不是圍城。
那些金丹天驕一見到她們就望風而逃,根本不敢正面作戰,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只是無法分散,控制各地靈脈。
兩方就這樣僵持,誰也奈何不得誰。
就這樣,又過了十幾年,來到三十年前,北原王庭福地正式開啓,塗山侍女擁有體量優勢,正面戰場無敵,奪取了半數的王庭福地令牌。
北原金丹天驕們有機動性優勢,奪取了剩下的半數。
隨即就是王庭福地中的各種爭鬥。
有資格得到王庭令牌的塗山侍女都是金丹巔峰修爲,道兵功法一向速成,又是久經殺戮,領悟了劍意,實力僅僅在金丹天驕之下,依靠人數,團結一心,根本不畏懼血流雲、六道聖子這些天驕。
這些人一個個家族修士、散修天驕、大日劍宗、大日法宗,來歷複雜,各種各樣的,元嬰機緣就在前方,根本不可能團結死戰,實際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即使塗山侍女脫離了軍陣。
一番爭鬥之後,王庭福地關閉,各人都是傳送而出。
這個時候,距離碩陽天君因果之術消失,王庭戰爭最後結束,大量的家族、宗門元嬰修士再無顧忌地出手,還有二十年。
無需什麼命令,春劍、黑樓兮等稱號侍女就明白局勢的危急。
她們立刻解散塗山侍女團,各自分發極度豐富的戰利品,藉助殘留的碩陽天君因果之術的影響,還有事先就秘密建立的各種傳送陣,瞬息消失在北原。
十萬八千人,相對於北原數十億生靈,廣闊無盡的地域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
塗山侍女們得到的命令,就是,
潛伏,潛伏,再潛伏!
死死的躲藏好,不要和任何人聯繫,直到自己的單線上級侍女聯繫自己,纔會出現。
不然她們就是一個個散修,小宗門弟子,商人,凡人,家族旁系等等各種完全不同身份的人。
這方面塗山侍女早有準備。
在王庭戰爭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所有的塗山侍女都以秘法和法器法寶遮掩了面容和身形、氣息,向所有人保密,包括自己朝夕相處的戰友。
任何窺探真實身份的,不管是誰,都要被立刻處死!
在這種嚴厲的制度下,即使有部分侍女身份泄露,被家族修士和宗門抓到,也只是部分,於大局無損。
更何況,不管是大日劍宗、大日法宗、正魔盟,對自己的統治地域掌控能力也就那樣。
他們沒有建立戶籍,登記造冊,知道自己統治區域內的所有修士狀況,是極爲粗糙的管理。
再加上這一場波及整個北原的戰亂,修士不斷流動,想要找出大量的塗山侍女是極爲艱難的。
一瞬之間,在北原兇威赫赫的塗山侍女團就已經消失不見,讓人驚愕,夢幻泡影一樣,感覺不真實。
剩下的唯一線索,就是遠離北原中心,偏僻之地的塗山仙城。
塗山真君就在這裡。
可惜,和他奸猾的侍女一樣,同樣不是真身。
若是有人膽敢滅之,就等着一位至少元嬰中期實力,無所顧忌的真君對自己的宗門也如此吧,屠滅敵對勢力,這很簡單,誰都能做到。 心有忌憚之下,就暫時僵持下來。
不過,也只是暫時。
正魔盟諸多元嬰真君心中狂怒,現在只是面對大日劍宗和大日法宗元嬰的大兵壓境,一旦局勢稍微緩和,未必不能騰出手來,屠滅塗山仙城。
塗山真君若是同樣報復,那求之不得,正好引出來,一併滅殺。
這個短暫而難得的機會,塗山侍女們沒有浪費。
事實上,面對在手的元嬰機緣,以及早就以戰功兌換出來的元嬰功法,很多侍女根本無法忍耐,在尋找到安全的地方之後,立刻陷入閉關之中,準備突破元嬰境。
不管有多少風險,多少困難,在這時都是被她們無視的。
三十年後。
就是最近幾年,從王庭福地中奪得元嬰機緣的侍女陸續出關。
有人死於突破中,死於心魔劫,死於天劫,有人成功,晉升元嬰,得壽元一千二百載,被稱作真君。
最後的結果,就是現在,有九名塗山侍女晉升元嬰初期。
“真厲害的。”
江定不由得誇讚道。
死了那麼多人,經歷這麼多血戰存活下來,很多本來就是黑氏旁系金丹黑樓兮那樣的金丹巔峰修士,在擁有元嬰功法,元嬰機緣後,晉升元嬰期本來就理所應當。
晉升元嬰後,很多侍女蠢蠢欲動。
元嬰真君。
這已經是一宗之主,很多人不再甘心侍女的身份,並且對道兵之主生出渴望,想要得到更高階的傳承,更多的機緣。
雖說理論上可以兌換,只需要戰功即可。
但顯然,沒有侍女相信。
她們更願意相信手中的劍。
“主上,”
識海中的那片十萬八千道兵劍型烙印星河,出現一個聲音,恭敬而婉轉動聽。
江定目光看過去。
是春之第一侍女,春劍,塗山侍女團侍女長。
他從少女之時,嬰兒之時培養的修仙者。
“主上,”
“侍女們渴望能再一次拜見您,聆聽您的教誨。”
春劍恭敬的聲音迴盪在這一小片星河之中。
這並非是第一次,自從數年之前九大侍女晉升元嬰之後,就有多次這樣做,只是一直沒有得到迴應。
一如這數十年內的所有請安問好,以及彙報的所有事情,都是石沉大海。
“好。”
這時,一個平靜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春劍目光微不可查的一凝,而後露出驚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