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靳晏見到和莫錦年長着同一張臉孔的女人,他的詫異,錯愕,不解好像僅僅限於那第一眼的瞬間。
他在霍飛行的介紹下,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錢可欣”。
當霍飛行開玩笑說,他喜歡莫錦年,纔會讓她整容成她的樣子,喬靳晏也是反應淡淡,似有若無的笑着燔。
旁人看不出他的眼神,但他的眼神總是悄悄地縈繞在她的身上,好像在尋找着什麼紕漏。
在霍飛行打着球的時候,他走到了女人的身後,對她給霍飛行拍手叫好的行爲似乎有點小妒忌窠:
“錢小姐和霍二爺的感情真好,好到願意爲他把自己的容貌都改變。”
“這點改變算得了什麼?有人因爲自己愛的人連性命都可以放棄,不過喬先生,估計永遠都不會明白那種感覺,我看你未婚妻死了,你活得倒是很瀟灑。”
莫錦年冷眼側目對上他湊近的臉孔。
找不出一絲悲傷,找不出一絲倦怠,找不出一絲痛苦,他還是那麼俊朗,那麼完美,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個剛剛失去了深愛的女人的樣子。
喬靳晏深眸勾出深意的一笑,“人死不能復生,我再痛苦,我愛的人也不能復活,她若愛我,也不會希望看到我痛苦。”
他說得是那麼輕巧。
甚至是冷酷無情。
莫錦年只覺得心臟處狠狠地一個收縮,痛得呼吸漏了一拍,原來她莫錦年對他喬靳晏來說,如此微不足道。
這麼說來,他很有可能就是幕後主謀——
因爲愛而不得,因爲寧願毀了她,也不願拱手相讓。
………………………
莫錦年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怕,可怕得過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是霍飛行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一手拿着球杆,一手摟住她,順着她的手臂,上下摩挲,她的臉色很不好,所以他看着喬靳晏,“喬先生該不是對我的女人感興趣?她就只是長得像我死去的大嫂,這身體可是我的東西。”
霍飛行露/骨的說着。
喬靳晏笑不似笑,好像對那句話沒有一點痛癢的感覺,反而嘲弄地提醒他:“是‘前大嫂’。”
他好像很討厭莫錦年和霍臣商有關係,哪怕她死了,他都不會讓她成爲霍臣商的女人。
不等霍飛行反應,喬靳晏又冷冷一笑:“我倒是覺得錢小姐可能對我有意思……”
他怎麼可以看着她的臉孔,說出這麼輕/佻的言語。
莫錦年覺得眼前的喬靳晏完全變成了一個人,一個她從來都不瞭解的陌生人,他的冷,他的絕,都出乎意料的冷血無情。
莫錦年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霍飛行怕她會露出馬腳,所以在她耳邊低語,讓她冷靜,不要讓喬靳晏看出破綻。
“喬先生,多慮了,我對剛死了未婚妻的男人沒興趣。”
“是麼,那真遺憾……”
喬靳晏依舊那麼輕浮,深眸冷冷地從莫錦年的身上滑過,走過去,揮起球棒,高爾夫球高高的躍在半空,而他的扭向身後看着被霍飛行帶走到了另一邊的女人……
眼神裡好像充滿了疑問。
………………………
如果僅僅只是長得像,以現在的技術好像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爲什麼連聲音都一摸一樣?
甚至她的語態,體態,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身體不由自主地小習慣都如出一轍?
喬靳晏其實在第一眼看到“錢可欣”的時候,就以爲自己是因爲太過想念而產生了幻覺,她太像她了。
但是在看到她眼神中對他隱約的敵意,他才清醒過來。
他的錦年,不會用那種憎恨的眼神看着他——
只是,他每一次故意對她說出輕佻的話,她的反應,她的表情,她的眼神都和錦年太像了。
他是故意試探的,試探的結果簡直要把人往瘋裡逼。
喬靳
晏還記得警方發現莫錦年屍體的那一天深夜,他接到過莫仲衍的一個電話,電話他承認他殺害了莫錦年,那一刻他恨不得把他五馬分屍,但是他卻又對他說了一句話——
“我愛歆凌,她讓我做的事,我絕對會去做,只是莫錦年也是少爺最愛的女人,所以她只有死了纔是最安全的。”
只有死了纔是最安全的。
莫仲衍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曾幻想過,也許他是在暗示他,他並沒有殺害莫錦年,而是把她藏了起來。
因爲警方找到的屍體嚴重腐爛,根本無法驗證就是莫錦年本人……
………………………
只要想到莫錦年可能還活着,就算全世界都認爲他喬靳晏瘋了,他也要徹查到底。
他撥通了助理的號碼,交代他立刻去調查“錢可欣”的背景,照片,出生年月,家庭背影,任何資料都不能拉下……
另一邊,休息室裡。
莫錦年的狀態很不好,霍飛行給她端來一杯熱水,天氣還沒轉涼,但是她的雙手冰涼得有些不像話。
“看到喬靳晏風流快活的樣子,傷透心了?比起來,還是我大哥夠深情吧……”
霍飛行風趣道,不過這種時刻,他的風趣只會讓莫錦年更難過。
都說患難見真情。
她不敢相信,雖然和喬靳晏分手了,但是她的死,他竟然一點都不痛苦。
除了他就是那個要她死的人,還有其他的可能麼?
“爲什麼人可以把變得那麼可怕?嘴上說着愛,轉身卻可以親手把你推下深淵。”
………………………
那種愛錯人的痛苦全部都寫在莫錦年的臉上。
其實霍飛行很不想說這些話,但是他更不想隱瞞她——
“其實對你的‘死’,大哥一直沒有放棄追查,他會出車禍也是因爲要追到那個綁架了你的人,救出你,哪怕是附上姓名的代價,他也要找到你,所以即便新聞裡播報着你已經遇害,他也一直在調查,調查的結果可以確定綁架你的人叫做莫仲衍,他是喬家的保鏢,喬歆凌從小的庇護者,也是她偷/情的男人,想必你也聽過他的名字,爲了喬歆凌,他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殺人,所以也許幕後主謀,不是喬靳晏,而是喬歆凌,只是喬靳晏也許沒有參與,卻縱容了喬歆凌對你行兇,因爲警方找他談話,他一點都不配合,沒向警提供任何莫仲衍下落的消息,也不肯說喬歆凌在那裡,很顯然,他選擇了包庇要殺害你的親妹妹,而把你的生死拋到了一邊。”
聽着霍飛行的話,莫錦年端着的杯子啪啦一聲砸在了地上。
飛濺起來的碎片就像她的這顆心一樣,四分五裂。
又一次……
只要和喬歆凌有關,喬靳晏的選擇永遠都是庇護那個瘋女人,說什麼他一定會保護她,再也不會顧忌兄妹之情……
謊話!
都是謊話!
他明知道她要害她,還放縱她,所以他纔會給那個莫仲衍打去電話,他是想讓他放過她,還是像讓他下手麻利一點,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
莫錦年越想越絕望。
她到底愛上的是個怎樣冷血的男人……
“大嫂,你別這樣了,你越是這樣,越是會暴露身份,那個莫仲衍還沒抓到,喬歆凌也不知道被他藏在哪裡,你的摸樣絕對不能引起***亂,讓人起疑。”
“你是說喬靳晏會懷疑我還沒死掉?再對我下手一次麼?”
霍飛行的眼神給了莫錦年一個答案。
想要加害她的人,又怎麼會滿足她還活着的結果?
莫錦年覺得很可怕,但是她並不畏懼,也不會躲藏,如果喬靳晏真的想要加害她,縱然喬歆凌一次次對她下毒手,那麼她也會讓他們都付上法律的代價——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讓喬靳晏‘出手’,然後追蹤出莫仲衍和喬歆凌的下落……”
“怎樣才能讓他出手?”
“月底有個萬聖節假面舞會,到時候各界名流都會參加,喬靳晏也不會例外,你可以暗示他,你就是莫錦年,然後他只要一出手,我的人就會跟着他,人贓俱獲!”
………………………
山頂霍宅
今晚,霍臣商站在陽臺上又看到錢可欣坐着霍飛行的車子回來,他們好像是從高爾夫球場回來的。
這些日子,他們好像很忙碌的樣子,每天出入的場合都是各界名流時常出現的地方。
就像是爲了要去見某些人。
霍臣商的身後走來一個人,藍筱泊把一份文件交代他的手裡,“霍總,有關錢可欣的家庭背景,出生年月,從小學到大學的就讀資料都在裡面了。”
霍臣商深壑的眼在夜幕下更爲的鋒利。
因爲錦年的死,他甚至活得不像個人,失去了理智,甚至是信念。
但那一切都不代表他成了一個白癡。
血液流淌的睿智讓他不能放過滿目的可疑,就算是有人說他瘋了,因爲他太愛那個女人,愛到成天都在幻想她還活着,也無所謂。
是瘋子也好,是瘋傻了也好——
如果他調查的結果可以證明他瘋狂的想法,那麼他寧願自己是個瘋子!
………………………
“調查的結果有什麼可疑的麼?”
他問。
藍筱泊尊崇道:“錢可欣確有其人,身份,年紀,出生年月都和二爺說的一摸一樣,包括她喜歡整容都是事實……”
顯然藍筱泊的答案讓人很絕望,找不到任何紕漏,好像霍臣商只能相信,資料裡說明的一切。
只是從資料裡掉落出一張照片——
當他撿起來的時候,藍筱泊說:“錢可欣因爲過度整容,在手術後陷入昏迷,那是三週前,躺在醫院裡的照片。”
霍臣商赫然一怔。
這照片裡的醫院分明是在英國。
根據剛剛看到的入境記錄,她的記錄仍顯示爲英國,所以三週前,爲什麼同一個“錢可欣”卻會和飛行一起出現在了青城?!
藍筱泊親自跑了一趟青城,從傭人的口中得知,三週前,霍飛行把“錢可欣”帶回了家,而且那個時候,她身上穿着病號服……
………………………
至於她爲什麼穿着病號服,根據霍飛行的行蹤,調查了他去過某所偏僻的小醫院,有個醫生被不明分子打殘,理由是因爲他給某個病人打了特殊的精神藥物。
霍臣商不敢去想,如果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錢可欣”就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的話,她在車禍後,到底遭遇了怎樣可怕的事?
霍臣商收起報告,在藍筱泊要對他說,“錢可欣”很可能是假冒的時候,“你先回去吧,別讓錦年看到了……”
藍筱泊一怔,因爲霍臣商無意識地就吐出了那個名字。
雖然他也有疑惑,但是根據調查出來的資料,也許那個“錢可欣”真的就是……莫錦年……
“我知道了。”
藍筱泊宅院的後門離開。
莫錦年奔波了一天,有點疲乏先上了樓,霍臣商站在自己的臥室門口,看着她沒有注意到他,走過他的房門,進入自己的客房。
他走了過去,她的房門沒有關嚴實,透着打開的縫隙,正好對準全身鏡,鏡子裡倒映着女人脫下外套的動作,她撥弄了一下頭髮,那自然地小動作和記憶裡錦年的小動作如出一轍。
霍臣商渾身一道電流從腳心竄了上來一般,一瞬間眼眶紅潤,酸到腫脹——
有種不敢想卻又迫切渴望它是真
的錯雜感覺侵佔滿整顆心……
………………………
有個聲音在說——
我的錦年還活着,她還活着!
……
莫錦年解開裙子釦子的時候才發現門沒有關掩飾,走過去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軀站在那裡。
紅透了眼眶在看着她,讓她驚愕得都忘了驚呼,“霍……霍臣商,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襯衫的扣子也解開了幾個,莫錦年一下子按住領口,另一手捂住已經解開釦子的裙子,只聽拉鍊嘩啦一聲,裙子就順着大/腿滑了下去……
“啊!”
本能的驚叫起來,像個純潔的高中女生,那一刻她慌張的背過身,蹲下去,無所適從的摸樣竟然勾起男人止不住的一道撲哧笑聲。
這毛糙的樣子也跟他的錦年像極了。
霍臣商眼眶紅得不像話,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因爲和錦年一摸一樣的聲音在罵着他,“霍臣商,你變/態,快走開啦,不許偷/看!”
男人被悲傷和感激充斥滿的眸子,深壑的狡黠一怔,莫錦年好像聽到那填滿魅惑的聲音在說:“你渾身上下,哪裡是我沒見過的……”
………………………
是她產生錯覺了麼?
還是幻聽了?
莫錦年回過頭的時候,門口已經沒有人站在那兒了。
她快速地扣起釦子往走廊上探了一眼,也沒見到什麼人影,瘋了,瘋了,她一定是受刺激過度,殘留的藥物作用又發作了?!
晚上的餐桌上。
一直冷冰着臉孔的霍臣商顯得心情極好,時不時地嘴脣上躍上微笑。
那種暖男的笑和他那張邪魅到極致的臉還真的不太和諧,卻不可否認很有吸引力……
霍驍希都發現老頭子不對勁,而且視線總是往錢可欣那裡看,該不是老媽才離開幾個月,他就想要第二春了?
“爹地,你再看下去,眼睛都要流口水了……”
………………………
霍驍希不悅地白了“錢可欣”一眼,小孩子對外來的阿姨有着天生的敵意。
莫錦年卻隱隱地笑了一下,這孩子還是和以前一樣,除了媽咪,眼睛裡容不得任何一個其他的女人。
虧她沒白疼這個兒子,很有良心!
一點都不像他老爹!
莫錦年白了霍臣商一眼,今晚的他特別的不正常,一個勁兒衝她“風***”的笑,男人都是這樣薄/情的麼?
說什麼深愛着她,活得生不如死?!如果有機會一定不會再讓她離開——
可這才幾個月,是忍耐到了極限,終究對“錢可欣”起了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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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遇總裁·女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