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307奪人所愛這種事……6000+
這個姿勢有些尷尬。
她無知無覺,頭就此枕在他的掌上。而祁漠卻要彎腰,手再往前伸着,才能平衡她的身體……這種扶持的動作,讓他有些小小的鬱悶,於是他微微用力,索‘性’讓她往後靠,整個人仰睡在輸液椅的椅背上。
而他,就在她身側的椅子上坐下斛。
夜裡急診輸液室的人很少,除了他們,角落裡唯有一對年輕的夫妻:男的正在輸液,一臉病重的虛弱模樣,而‘女’的便在旁邊照顧,從擦汗到捂手……無微不至餐。
祁漠看了幾眼才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她帶着一個大口罩,讓他看不清她此時的面‘色’,只能看到她清晰隆起的眉,顯然她也在忍受疾病的折磨……
他不由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溫度倒是沒剛纔那麼燙了。
“唔……”她在夢中嚶嚀一聲,頭微微往旁邊偏了偏,似是要躲開他的觸碰。祁漠識相地收手,這才後知後覺地回神想起來:她是喬桑榆,她不需要照顧。
就像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她是何時開始發燒的?她連吭都不吭一聲!後來也是無意中被他發現,她卻沒有半點的示弱,只是丟出一句“我先去趟”醫院,然後走得比誰都瀟灑……
她真的不需要別人擔心照顧。
祁漠莞爾,揚‘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把手徹底撤了回來。
“祁少!”下屬正好這個時候折了回來,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表面上不動聲‘色’,眼底卻已浮動着曖昧的笑,“我剛出去買了兩杯熱飲,給您和喬小姐。”
祁漠接了,眸‘色’卻微沉,忍不住問了出來,但聲音卻是刻意壓低的:“爲什麼不去病房?”
“呃……”下屬一愣,據實以告,“這是喬小姐的意思。她說只是有點低燒,沒必要那麼麻煩,輸完液就能走人了……”畢竟入了病房,就得辦入院手續,怎麼着都得留院觀察到明天。
於是下屬就沒強求:她想早點回家,這很正常啊!
聞言,祁漠明顯蹙了蹙眉,卻沒有多問,只是轉頭朝喬桑榆又看了一眼:“……病死算了。”
“哪能啊?”下屬失笑,以爲祁漠這是半開玩笑的關切,“有祁少您在,怎麼捨得……”
“不是。”祁漠卻突兀地丟出兩個字,打斷了下屬想說的戲言。他的神‘色’一收,忽然轉爲嚴肅,在這個時候,才終於表明瞭解釋,“我和她,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關係。”
之前一直抱着無所謂的態度,要解釋也是她去解釋,反正誤不誤會,都對他沒有影響。
但是現在……
他也不知道爲何,就是想澄清。
“啊?”聽祁漠親口說出來,自然是錯不了的,下屬的表情有些尷尬。被祁漠這麼一否決,他頓時找不到接下去的話,頓了數秒才喃喃而出,“我……我知道了……”
他不敢再謠傳了。
“好了,你先走吧。”看出下屬的尷尬,祁漠也沒想把他繼續留着,聽他說完這句,直接朝他揮了揮手,然後隨意地瞟了旁邊的人一眼,“我一會兒自己開車回去。”
“那……好!”下屬點點頭,立馬識相着退下了,“祁少那您路上小心。”
說完,他率先走了出去。
輸液的時間很靜,空氣中能聽到的,只有鹽水經過管路“滴滴答答”的聲音。
那對夫妻輸完了液,已經走了。‘女’的攙扶着男的,瘦小的肩膀撐託着男人所有的重量,小心翼翼地從過道一點點走出去……偌大的一個輸液室中,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祁漠朝身邊看了一眼:鹽水還有小半瓶,掛鹽水的人還在睡。
他沒有叫醒她,自己安排着打發時間,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索‘性’翻新聞看——關於慈善晚宴的新聞,自然是少不了的!那個集結了土豪和政治家的晚宴,雖然不允許媒體到場拍照,但是仍有記者‘混’入,把實時動態轉化成文字新聞,躍然紙上……
海洋之心的天價,當然是整個新聞的亮點。
他原本只是想隨便買點東西,藉機‘混’入那個圈子,然後再層層深\入,得到他想要的;但是現在看來,僅僅是今晚的出場,他已變成G市慈善圈的焦點人物,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
他提前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祁漠在心中淡淡地想:喬桑榆,真的‘挺’能幹。
可是在下一秒,他卻感覺到肩膀突然一沉——
原本仰睡在椅背上的人,脖子一點點地往旁邊滑出,終於失去了椅背攙扶的力道,整個人栽下來,靠上了他的肩膀……她似乎對那寬厚又溫熱的觸覺很滿意,稍稍動了下調整了姿勢,然後又睡了過去。
“你……”祁漠轉頭,卻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噤了聲。
沉默了許久,他終究是選擇沒有吵醒她。
他輕手輕腳地調整了一下坐姿,肩膀徹底送給了她,自己則側到了一邊看新聞……這樣的姿勢,就好多了。
最後的半瓶液很快輸完。
祁漠叫護士幫忙拔了針,她皺眉嘟噥了一聲沒醒,祁漠便只能無奈地幫她壓了針孔。
“一會兒就能走了。”護士收拾完了輸液器帶走,不忘最後囑咐一句,“今晚好好睡一覺,出一身汗就能好了。如果發燒反覆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再來就醫。”
“好的,謝謝!”他微微一笑,便甜了對方的整個心窩。
護士點點頭:“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祁漠卻已把注意力轉回了喬桑榆身上——她的手正握在他的手中,白皙纖細;她的頭已經靠在他的肩膀上,乖巧依偎……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看起來纔有那麼幾分柔弱。
“你能自己走嗎?”他低聲問她,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祁漠微微抿了抿‘脣’。
他知道,他是能“叫醒”她的——比如突然移開自己的肩膀,讓她踉蹌地栽倒一下醒來;比如直接加大了音量叫她,在她耳畔吼幾句;比如拍打她的臉頰,再使勁‘揉’她幾下……
這些都是可以的,而且輕而易舉。
他不由再原地停留了半晌,思考了良久,終於還是輕嘆了口氣。然後,他放輕了動作起身,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另一手從她的膝下橫穿過去,微微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輕了。
比他那回在酒店裡抱她,明顯要輕多了。
祁漠的心中不由泛上一層莫名,在某些情緒清晰之前,他便晃了晃腦袋驅離,然後抱着她向外走去……他要帶她回家。
別墅。
祁漠並沒有讓家裡的傭人等候的習慣。所以他帶着喬桑榆回去的時候,傭人們只是給他留了燈,屋子裡卻已是空無一人……他們早去休息了。
他抱着喬桑榆進了屋,一路直行到她睡的房間,踢開\房‘門’、進屋、在反腳帶上‘門’……一氣呵成,他把她送回去,安置在了她的大‘牀’\上,並且幫她拉上了被子。
臥室裡的燈沒開,但昏暗的光線並不影響他打量這個屋子——
並沒有任何變化。
這裡和剛裝修完未住人的時候,並無任何不同。她躺在‘牀’上,也只是被子稍稍‘亂’了一點,而她的行李箱放在角落,幾乎沒有任何的行李是放在傢俱上的。
乾淨、利落……
她的風格,就是隨
時要走的樣子。
祁漠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突然就覺得這樣沒什麼人氣。於是,他忍不住打開了客房的壁燈,踱步到她的行李箱邊,莫名的,就是想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房間的任何地方都好……
“嗯……”躺在‘牀’上的發出一聲嚶嚀,在祁漠看過去的下一秒,她踹開了被子。
應該是‘藥’物的作用。
退燒類的‘藥’物已經開始有作用,就像護士說的會出一身汗,她當然會覺得熱。祁漠擰了擰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走過去,重新撈起被子蓋回她的身上。
可是喬桑榆哪裡肯配合?
瀟灑一踢,被子瞬間飛開。而且她的力道很大,又這麼突兀地向上一踹,如果不是祁漠躲得快,那一腳差點踢到他的臉……
“喬桑榆你搞什麼!”他低咒,同樣有些來火,猛地把被子扯回來罩在她的身上。這回她想掙扎,他便直接用武力制壓,她手腳並用,他便直接爬上‘牀’,用自己的身體覆壓上她。
她不爽的嚶嚀聲瞬間更大了!
可是她醒着的時候尚且打不過祁漠,更何況是睡着的時候?
幾下的掙扎沒撈到好,她沒能踢開被子半分,反而自己倒是動出了一身汗,熱得自己更難受:“我好熱……你走開啊……”
祁漠失笑。
他沒鬆手,在她頹喪的時候,反而翻身往她的被面上一躺,姿態悠然:他倒是可以在這裡“壓”她一晚上的!反正,看着她不爽,他覺得很爽就對了。
而她掙了良久,才勉強把手伸到被子外面透氣,她想找一些涼的東西,於是五指在被面上摩挲了良久,最終找到了祁漠的手掌,緊緊的握住……
他的體溫比她的低,涼涼的很舒服。
祁漠靠着‘牀’,原本已經有些許的睏意,但是手突然被她這麼一握,他的腦袋又突然清醒過來。感覺到她的五指急切又難\耐地在自己的掌心‘摸’索,他微微勾了勾‘脣’角,索‘性’握住她‘亂’動的小手,輕捏着玩了一會兒……
她的手很軟,是標準‘女’人的手。皮膚很白皙,手指很纖長……他仔細打量,最後不得不承認:她的手,真的很漂亮!
他從未這麼無聊地研究過‘女’人的手。
指腹在她的手背輕輕摩挲,他的面‘色’不由放柔,直到某一刻,他觸碰到她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思維才從遊移中徹底迴歸。他在幹什麼?他驟然丟開了她的手。
奪人所愛這種事,他還不屑做;
上一個意識不清的‘女’人,他更不屑做!
於是,他猛地翻身從大‘牀’上坐起,朝着屋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出意外,又聽到了她踢被子的聲音,回頭一看,果然——人還在,被子到了‘牀’底下。
這次,他微微退回幾步,卻沒有幫她蓋被子,只是調整了牆上的空調溫度,然後走了出去……
這一夜對喬桑榆來說是煎熬!
真的是有“煎”又“熬”的感覺!她都快熱死了!
她在似醒非醒的狀態停留了很久,感覺到身上的被子已被踢開了,而且能脫的衣服她也自己脫掉了……可還是好熱!就像是夏天的正午,那種悶熱蒸烤的感覺……
她的身上都是汗。
終於,等到天明,她的腦袋徹底恢復清醒。
這是到夏天了嗎?
怎麼可能!
喬桑榆猛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感覺到身上的熱風,再循着熱風的來源看過去,一下子就發現了原因……是空調!臥室裡空調的溫度開得太高了!
她紛紛地走到‘門’口,去看那電子的‘操’
控器,赫然發現上面顯示的溫度竟然是“30℃高風”,她要不熱死纔怪!空調就已經打了三十度了,室內又沒有通風,悶得恐怕還要高上好幾度!
“滴滴滴!”
她迅速地把溫度降下去,腦中忿忿地想着是誰的傑作?
祁漠!一定是祁漠!一想到討厭的人或行爲,她的腦中便很自然地浮現祁漠的影像,反正只有他纔會做這種事!反正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整她!
身上還剩着粘膩的汗,她沒辦法就這樣出去和他吵架,喬桑榆只能鬱悶地拿着衣服,先進去把自己洗乾淨再說。至於昨晚掛完鹽水,是怎麼回來這種事,她很自然地就忽略了!
昨天是他的下屬陪着她去的,那個人很熱情也很好相處,肯定是他送自己回來的。喬桑榆如是認爲。
她沒對這點產生好奇,思維很快就聚集到了另一處,不禁疑‘惑’:她的行李箱不是收拾得好好的嗎?爲什麼……裡面的護膚品會跑到旁邊的桌面上?
她不記得自己拿出來用過的啊……
她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祁漠正在吃早餐。
看到她出現,他微微一笑,面‘色’坦然:“早。”
“你把我的空調開到三十度的?”喬桑榆卻是面‘色’不善,悶悶地瞪了他數秒,坐下一邊吃東西一邊憤懣,“祁漠,你平時的日子是不是特別無聊……”
“還好。”他回答得鎮定。
這副悠然又無所謂的態度,讓喬桑榆不禁有些氣急,她想問個清楚,要真是惡作劇的話,就索‘性’和他吵個盡興。可是沒想到剛開個頭,便被他打斷——
“你還想不想回A市了?”
此話一出,喬桑榆頓時沒了聲音。
“什麼時候回?”半晌,她才悶悶地出聲,語氣明顯弱了幾分。
“一會兒。”他淡然丟下一個時間,放開了早餐起身,“我先去換衣服。”
他轉身去了樓上,依舊是冷清又傲然。
喬桑榆朝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繼續低頭吃東西,正在此時下屬卻突然走進來,正好是昨晚的那一個。見到她,下屬禮貌地笑笑,卻不復昨晚的熱情:“喬小姐早!”
“你早!昨天謝謝你了!”
“昨天?”下屬愣了愣,糾正她,直接說出了真相,“要謝您就謝祁少吧!昨天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