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320你的感激,我差點就心領了6000+
另一邊。
喬家找人找得翻天覆地,自然也驚動了蔣家。蔣旭揚傍晚便被蔣平濤派人拎回了家,在客廳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跪了整個晚上,只是,他倔強着一聲不吭。
“……那塊地說到底還是國家的,是政\府的!這事我能做得了主。”蔣平濤很忙,一晚上都在爲公事講電話,“沒什麼大事,別瞎緊張!那就這樣,我還有事要忙。謦”
掛斷電話,他才踱回客廳,轉而料理家事凡。
“起來吧。”拍了拍蔣旭揚的肩膀,這回他沒有動粗,繞過他徑自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桑榆說不嫁你了,怎麼回事?你事先知道嗎?”反正他這個家長知道的時候,喬家已經亂成一窩蜂了。
蔣旭揚聞言,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沒給蔣平濤任何回答,唯一的反應,便是垂在身側的兩個拳頭緊了緊,然後又頹然地鬆開。
“哼!沒見過像你們這麼能鬧騰的!”從他的反應,蔣平濤便能勉強猜到個大概,他不悅地哼了哼,伸手在茶几上大力拍了拍,“趕緊去找啊!這快要婚禮的,新娘子跑了,我看你打算怎麼辦?”
這兩孩子真是任性、無法無天!吵架都不看時間,不考慮後果。
“我已經給警視廳的朋友打過電話了,讓他們幫忙盯着點。”蔣平濤面色不悅地繼續,爲蔣旭揚做好了安排,“你去她朋友家找找,看看有沒有?”
蔣旭揚卻沒動。
蔣平濤的眉頭皺了皺,語氣瞬間嚴厲了幾分:“你又是怎麼回事?”
“爸。”蔣旭揚努了努脣,整個晚上首次出聲,他低着頭,語氣低啞又頹然,“還是不要找她回來了……她會不願意結婚的事,我都知道了……”
從她把戒指砸在他臉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他們完了。
他知道自己和她說話的方式很過分,但是他真的解不開這個心結……所以就算是把她找回來,又有什麼用呢?他們依舊會相互傷害,他依舊會忍不住刨根問底……
“什麼叫‘不要找她回來了’?”蔣平濤的語氣一冷,等了數秒,卻沒有聽到蔣旭揚的解釋,他心中一怒,猛地擡腳直接踹在蔣旭揚的胸口,“你簡直昏了頭了!下週三就是婚禮,找不回來我就扒了你的皮!”
“碰!”
皮鞋重重地踢上他的心口,發出不小的一聲悶響。蔣旭揚被踢得搖晃了一下,當場向後栽倒在地板上,他吃痛地蹙緊了眉,薄脣卻依舊緊抿着一聲不吭。
“你!”蔣平濤看到他這副硬骨頭的樣子就來氣,他恨恨地站起來,擡手想要繼續揍,但是拳頭都幾乎招呼到了他身上,他又強忍住了衝動。
現在不是打孩子的時候!
這場軍政聯姻,對兩家的未來都有好處,這婚事不能就此作罷。
“她不肯嫁,你也不肯娶了,是吧?”蔣平濤追問,恨恨地咬了咬牙,“好!我這就讓秘書給你訂機票,你明天一早就給我滾出去!別留在這裡丟人現眼!”
說完,不待蔣旭揚有任何反應,他便大步走入了書房。
“乒——”
房門被一聲巨響甩上,整個空間都恢復了安靜。良久以後,蔣旭揚才能隱約聽到蔣平濤在裡面打電話的聲音……
蔣平濤似乎沒再打算管他。
蔣旭揚在客廳逗留了許久,終於還是踉蹌着站起來,主動走向他的書房。他並不需要買機票離開a市,逃避不是他的風格!他一人做事一人當,取消婚禮會受到的嘲笑和罵名,他都會一併擔着。
“爸!”書房的門沒鎖,蔣旭揚敲了敲,徑自推門走了進去。
蔣平濤擡頭看他一眼,目光重新移回電腦屏幕上,懶得和他搭話。
“爸,我不用離開……”他試圖和蔣平濤好好溝通,但是眼角的餘光在看到他電腦屏幕上的內容時,神色不由一變,“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巨幅婚紗照。上面新郎摟着新娘的腰,而新娘則乖順地靠在新郎的肩上,兩人皆是一臉的甜蜜。只是,上面的新娘竟是喬桑榆,而新郎竟是他……
他們從來沒拍過婚紗照!
“這照片是怎麼回事?”蔣旭揚衝動地繞過去,也顧不上基本的禮貌,直接一把奪下了蔣平濤手中的鼠標,他微微一動,畫面便迅速切換——各種各樣的婚紗照!都是他和喬桑榆的!幸福的、俏皮的、深情的……
什麼樣的都有!
“我找高手P的。”蔣平濤冷冷地瞥他一眼,解釋得很坦然。他往後坐了坐靠上椅背,清了清嗓子繼續,一副網開一面的表情,“下週的婚禮我可以幫你們取消,外面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們壓着,你可以慢慢找,你們可以慢慢鬧。但是……”
他話鋒一轉,語氣瞬間變得嚴肅:“你們不準給我把人丟到外面去!我會讓你們的婚紗照見報,對外宣佈你們已經領證,旅行結婚。這事就這麼決定了!人繼續偷偷找,你們別再給我搞出什麼幺蛾子!”
狠狠地一掌拍上桌面,蔣平濤一錘定音。
蔣旭揚努了努脣,想要說話,卻被蔣平濤沒好氣地打斷:“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跟你說!”
他起身,越過蔣旭揚,徑直走了出去。
“爸!”
蔣旭揚試圖的反抗和勸解,都在瞬間變成了頹然。他只能獨自站在書房裡,目光從屏幕上那婚紗照上移開,然後掏出手機打喬桑榆的電話——
一遍又一遍……
提到的提示永遠是: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翌日。
她又喝得“斷了片”,醒來只覺得無比頭疼。喬桑榆盯着天花板,足足地想了十秒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祁漠套間裡的臥室,這是他的牀!
那麼他呢?
他昨天說了讓她睡沙發的!
喬桑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翻身而起,順勢扶住自己發重發疼的腦袋。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喬桑榆環視了一圈確定,再低頭看了眼身上皺巴巴的衣服,不由鬆了口氣。
還好,這次沒有犯錯誤。
不過,她不知道祁漠去哪裡了?
事實上,她連昨天晚上的事情都記不清。她喝了很多酒很熱,就跑去陽臺吹風,好像後來祁漠過來了,很兇狠的樣子……說了什麼她忘了,估計是嫌棄她佔了他的地方。
然後……
她徹底斷了片。
“叩叩!”
她正掀開被子打算下牀,臥室的門卻被叩了兩下,接着來人根本不等她有所迴應,直接推門而入。喬桑榆一驚,反射性地把腳縮回牀上,重新蓋回被子裡。
是祁漠。
他穿着白色的居家服,一身的休閒,手裡似還拿着一本書。推開\房門後,他並不急着進來,而是懶懶地往門框上一靠,輕聲問她:“腦子現在清醒了麼?”
“嗯?”喬桑榆一愣,反射性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非她做過什麼“不清醒”的事了?!
“那就去洗把臉清醒清醒。”祁漠也不急,朝着浴室的方向指了指,閒閒地建議。見喬桑榆愕然着不動,他主動上前兩步,“難道還要我幫你?”
她這才猛然反應過來,猛然掀開被子,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光着腳跑進了浴室。
她在裡面幹站了很久,最後只洗了把臉,又回到了臥室。
喬桑榆的面色有些忐忑——她仔細想過了,完全想不清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所以如果一會兒祁漠打算“興師問罪”的話,她也什麼都準備不上,只能見招拆招。
他還等在臥室,信心斐然。
他坐在牀沿,原本是背對着浴室的方向,正操控着遙控器無聊地切換早間新聞。聽到浴室開門的聲音,他才關了遙控器,回頭看向聲源,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眼,眉頭不由皺了皺——
還以爲,她會洗個澡出來!怎麼還是穿着昨天那一身?
“過來,”他朝她招了招手,面色自然,“我有東西給你。”
“什麼?”
直到她走近,光着的腳丫踏入臥室的長毛地毯區,祁漠才甩手,將一直拿在手裡的書丟上牀面,淡淡地附加一句:“這本書,算是送你的禮物。”
說話的同時,他站起來重新站回牆邊,把臥室的中心區域讓給她。
“禮物?送我一本書?”喬桑榆疑惑地走近,好奇地拿起牀面上的那本書,當看到書的封面內容時,腦袋頓時更懵了——《中學生生理健康衛生》?!什麼意思?中學生的書?
她詫異地看了看書,又擡頭看了看祁漠,用眼神示意他給一個答案。
“好好看看。”祁漠卻只是隨意地丟出四個字,擺了擺手,便轉身向外走。
“你什麼意思?”喬桑榆忍不住上前追了兩步。
“沒什麼。就是‘沒文化,多看書’的意思。”祁漠聳聳肩,輕描淡寫的丟出一句,顯然是不願意和她多說。他能怎麼和她解釋?那天晚上進沒進去、她有沒有感覺到疼痛、她有沒有被做過的感覺……
這些,不應該都是中學生理書上該有的常識?
他沒義務科普給她聽!
可是喬桑榆依舊沒有明白。
‘沒文化,多看書’?他指的是什麼?爲什麼又要丟給她看這種書?祁漠的話題對她來說太跳躍,她又不知道自己昨晚跟他說過什麼,所以思維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
“對了!”她想追上去問,祁漠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自行停了腳,“我明天的飛機回G市,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喬桑榆的思維再度被他帶跑偏,怔怔地點了點頭。
“然後呢?”祁漠卻嗤笑,轉過身來,“打算以後在G市躲一輩子?”
“什麼?”喬桑榆的眉頭一緊,面色瞬間轉爲警惕。她有預感,祁漠似乎知道了什麼,昨天晚上她喝醉酒以後,肯定是多話了!該死的!她真不應該喝那麼多。
祁漠根本無視着她的戒備,不解釋,只是慢條斯理地說出下半句:“我有個計劃,可以讓你不用嫁給蔣旭揚,堂堂正正的。你要不要參加?”
喬桑榆的心中一沉。他果然還是知道了。
她並不急着質問,按捺住了心中的震然,表面上儘量表現得平靜,頓了兩秒淡淡出聲:“什麼計劃?”
祁漠笑了。
“事易時移,我沒辦法給你一套完備的計劃……我只保證結果。”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再保證這是雙方互利的計劃,你要加入麼?”
他悠然、平緩,卻又狂傲、自負。
沒有給她任何的計劃和信息,他只是狂傲地和她開了條件。這是他的行事方式——計劃他心裡有,但是隨時都可能改變!他不需要她的幫助,只需要她的配合。
反正,重要的是最後的結果。
他有
這個魄力,也有這個能力。
可是……喬桑榆不瞭解。
在她聽來,祁漠這不過是空無計劃的紙上談兵,於是,她不由嗤笑一聲,冷冷地對他潑了冷水:“不好意思,我對你的提議半點興趣都沒有。”
“好吧。”祁漠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轉身想走,可剛到門口卻又被喬桑榆叫住——
“等等!”她最關心的,還有別的事。
祁漠停腳,挑了挑眉:“想通了?”
“不是!”喬桑榆反射性地反駁,面色有些尷尬地移開目光,遲疑了一秒,才喃喃出聲,不放心地詢問,“我昨天晚上……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她是肯定說了很多了!
不然他也不會知道她躲着不想嫁給蔣旭揚,還送了她一本莫名其妙的書……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聯繫。
“你想聽我詳細地說,還是概括地說?”祁漠彈了彈衣角的灰,大方地給她兩個選擇。說話的同時,他看了眼腕錶,“你最好快點,我還要回去睡一會兒。昨天晚上,我被你折騰到很晚……”
他最後特意加上的那一句,讓喬桑榆的面色不由一白,咬了咬牙:“詳細說!”
“你嫌熱,所以只能把空調開到最低,房間冷得我沒法呆,你佔了我的房間,還佔了我的牀,還要吵着脫衣服……”他細數着零零碎碎的事,都是一些可有可無,但聽着又帶着絲絲的曖昧。
喬桑榆忍無可忍:“你還是概括說吧!”
她只想知道她昨晚說了什麼!
“哦。”祁漠好脾氣地應了一聲,竟然配合着用了概括的方式,他抿脣思索了三秒,套用了昨天她的原話,“總的來說,你整晚上都在感謝我的‘不上之恩’。”
“什……麼?”她沒明白。
祁漠勾了勾脣角,卻留下更別有深意的下半句:“然後,我差點就心領了。說完了,拜拜。”
轉身,他大步走了出去。
喬桑榆徹底懵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怎麼越想,越覺得忐忑……
祁漠在隔壁開了房間,這裡便沒有人再來吵她。
喬桑榆試圖去找他,但那邊都有他的下屬看守着。他們看到她很是恭敬,歡迎着爲她開門,順勢解釋:“祁少正在睡覺,喬小姐您直接去他臥室吧。”
於是,喬桑榆連忙撤回那踏入一半的腳。
他在睡覺啊!
他們讓她這時候進他臥室是幾個意思?
她只能回房間,默默地翻他送的那本《中學生生理健康衛生》,當看到其中某頁的時候,她的目光不由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