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祁少這回改性子了?10000+
一共三輛車去往H市,前後護航,祁漠和喬桑榆坐在中間的車上。
車內很安靜。
下屬專注開車,她和祁漠坐在後座,他的手還牽着她的,維持着十指交握的姿勢,正如適才在酒店門口那樣盡。
剛纔,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對着相機攝影機的鏡頭,清冷又傲然地公佈了他們的關係,徹底震懾住了那羣咄咄逼人的記者。他有種難以言明的氣場,一旦動怒,便能自然壓制住周邊的人,不容置疑……所以那羣記者,再也不敢詢問半句豐。
她當時也同樣傻住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祁漠會在那種情況下,以那種方式,公開他們的關係——“我們在一起。我們整晚都在一起。”他輕描淡寫的兩句話,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的戀愛進程……她百般想隱瞞的戀愛進程!
該怎麼辦?
喬桑榆徹底亂了手腳,她不敢承認附和,也難以搖頭否認,唯有茫然地站着,眼底盡是無措。
直到祁漠牽住她的手。
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撐開她的手指,不動聲色地和她十指交握:“我們走吧。”然後,就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中,堂而皇之地把她帶出記者的包圍圈……
沒人敢阻攔。
現在,喬桑榆回過神來,他們的手還維持着交握相纏的姿態。
她在這無聲的環境中抿了抿脣,眉心微蹙,大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後續的麻煩——祁漠的“證詞”,能不能幫她洗清嫌疑?這點她不確定。但是,她很確定,她和祁漠的合照,很快就會登上各娛樂板塊的首頁……
所有人都會知道她談了戀愛。
然後,滿心好奇的人就會挖出祁漠的身份、職業、背景……
而且,哥哥的調查肯定比網友要快,一旦他看到了報道着手去查,他很快就會查到關於祁漠的黑色背景……她要怎麼向哥哥交代?是不負責任地躲避,一味和祁漠浪跡天涯?還是主動坦白,接受永無止境的審判,再也沒法和祁漠在一起?
都不行。
喬桑榆陷入這兩難的窘境中,心情不由低落。她的手動了動,用了點力道回握住他,同時身體往他那邊坐了些,靠過去正好趴在了祁漠的身上……莫名的,她有些不捨,所以不禁貪戀。
“累了?”祁漠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立馬調整了一下坐姿,讓她能夠躺得更加舒服,“要睡了?”
“不是。”她嘟噥一聲,繼續大半顆腦袋埋在他的懷裡。
“在擔心?”他揣測,清淺地笑了笑安慰,“那只是個負責管理的人,不會有危險……”
“我在想我們。”喬桑榆打斷他,嗓音悶悶地從他的胸腔中傳出來,“在想我們以後……”說到一半,她的聲音不由一停,停頓了數秒,才喃喃地繼續,“我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她竭力掩飾自己的失落,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果然沒讓祁漠聽出什麼不妥來。
“我們以後?”他嗤笑,目光環視了一週,然後重新落回她的頭頂,“這裡沒有蠟燭,沒有鮮花,沒有音樂,還有個礙事的人正在開車……你確定要和我說這個?”好像浪漫的氣息少了點。
被波及的下屬縮了縮腦袋,假裝沒聽見,繼續“礙事”地開車。
他總不能扔了方向盤跳下去吧?
喬桑榆同樣失笑,心中卻有幾分酸澀,無可奈何。
她沒
辦法和祁漠談這個,他不瞭解她家庭的堅持和認知,當然也不瞭解她這麼多的顧慮。
喬桑榆趴回祁漠的懷抱裡,決定就此作罷,卻又感覺到他的手在撫`弄着她的頭髮,良久,他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寬容又寵溺:“你喜歡變成什麼樣,我們就變成什麼樣,嗯?”
三個小時,抵達H市城郊,找到那個別墅委託管理人的住所。
這裡是一個小鎮,此時已日落黃昏,窄小的街道上早已散得沒了人。街面上幾家陳舊的商鋪早已關門,唯有轉角處的一家還亮着燈,門口掛着“肖家酒坊”的字樣,隨風微揚。
“肖羌,獨居,就是那裡。”下屬合上資料,朝着酒坊的方向示意了一眼。
祁漠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喬桑榆:“走吧?”
“恩。”
酒坊很陳舊,滿屋子都放着暗色的大酒缸,上面還蓋着稻草編的蓋子,一進去鼻尖盡是濃郁的酒香。
有個六十多的老人正好從裡面走出來,一身簡樸。看到他們一行人,他的神色意外,眼底帶着明顯的忌憚,嘴上佯裝自然地出聲試探:“幾位是……要來買米酒的嗎?”生澀的普通話,夾雜着濃重的H市口音。
在這個小鎮上,可從來沒見過穿得那麼時尚貴氣的人。
他已隱隱猜到他們的來歷。
“肖羌?”祁漠噙着淺笑詢問。
“是……是我。”
他點點頭,下一秒隨行的下屬便反身關上了店門,另外幾個下屬快跑過去堵住後門,攔住了肖羌的退路,把他控制在大廳之中。
“這是……這是幹啥?”他頓時慌了,瑟瑟地往後退,臉上陪着笑,“你們把我門關了,我怎麼做生意啊?”
“肖先生在A市還有一幢別墅要管理,每年的委託管理費應該就吃穿不愁了吧?”祁漠慢條斯理地開口,挑起旁邊的某個酒缸蓋子看了一眼,淡淡地說完下半句,“怎麼還躲在這裡賣酒?”
“我不曉得你在說啥。”肖羌搖着頭否認,聲音卻不禁開始磕巴。
他實在是不適合撒謊的人,即使竭力掩飾,他臉上的蒼白和慌亂還是暴露了真相。
“是麼?”祁漠意味深長地反問,往前又走了一步,而肖羌身後的兩個下屬已經架住了他,避免他退開。
他的臉色轉爲驚恐。
“等等!”喬桑榆看不過去,總覺得肖羌質樸而可憐,她忍不住拉下祁漠,走到最前面和肖羌溝通,“肖……大伯!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只想知道這個別墅都租給了什麼人?這對我們很重要!”
“我真不曉得!我一個賣酒的,哪有什麼別墅?”肖羌更是搖頭。
“大伯,這事關我一個朋友的命!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會有任何警察或者別人找上你。”喬桑榆勸了好久,但是對方始終都不鬆口,“或者大伯你要多少錢?別人給你的錢,我可以雙倍給你。”
“姑娘,我真沒別墅啊!”喬桑榆語氣一軟,他否決的底氣就更足了。
喬桑榆頹敗地想要抓頭髮。
對方不肯說,她能怎麼辦?
“算了,你喝點水休息一下,我和他溝通。”祁漠放柔了語氣,走到喬桑榆身後拍了拍她的肩,然後朝站在一旁的下屬示意,“帶她先回車上。桑榆,我再問問他……很快就好。”
喬桑榆鬱悶地嘆了口氣,只能先行擡腳出去,她各種利誘條件都說了,她不覺得祁漠能溝通得出內容來。
“喬小姐,車上有水和吃的,您先上車吧。”下屬很殷勤。
“你去幫我拿一瓶水吧。”她站在這裡等祁漠。
下屬應聲,立馬小跑着走遠,而喬桑榆繼續望着那扇緊閉的店門發呆,直到裡面陡然傳出“乒”地一聲巨響,是酒缸被砸碎的聲音……她一愣,正想衝進去,卻因爲祁漠的話止了步。
“你覺得碎陶片能割脖子嗎?”
擡腳踹碎了一個酒缸,滿屋都是濃郁的酒香,祁漠彎腰,隨意地撿起地上的某一塊,問得漫不經心。肖羌還未從錯愕中回神,整個人便又被祁漠的下屬一左一右地架住,並且這回扭送到了祁漠面前。
冰涼的陶片,下一秒便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像不鋒利……”祁漠喃喃自語,作勢用陶片在他褶皺的皮膚上比劃着,稍稍用了點力開始摩,“嘖嘖,要這樣割到血管,人也太受罪了。”
“誒!你幹什麼?”肖羌一慌,急急地往後躲,“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是犯法的!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能……”衝上來就割脖子?
這一急,肖羌的普通話莫名地就標準了。
祁漠並不急於點破。
“別亂動!你應該知道,我這樣的人,很少自己動手,你亂動我容易割不到血管。”祁漠的表情很專注,手上的力道也一點點加大,當真在肖羌的脖子上摩出了血,“對,好像就是這裡……”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幾乎被祁漠嚇哭。
“你爲A市的政·府辦事,我和A市的政·府對着幹,你說我是什麼人?”祁漠冷笑反問,“你別緊張,割開你的脖子以後我就走。”
肖羌慌了,徹底倒戈。
“我說!我交代!”和A市政局對着幹的人,他真的害怕被弄死。
“你要說什麼?我沒空聽。”
脖子上的刺痛更深了一分,肖羌終於恐懼地喊出來:“是貿易局那個領導班子的!那個別墅就是他們的!”
“哦?”祁漠手上的動作這才一停,放下了手中的陶片,一邊擦手一邊示意,“說說看。”
“我……”肖羌嚥了口口水,確定自己的命暫且保住了,纔敢繼續往下說,“那個別墅是十幾年前建的,是當初開發公司的老闆送給貿易局領導們的禮,掛名在一個俄`國`人名下,然後讓我做代管人……我當時就一個看倉庫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當年犯了事,是領導們說讓我當代管人,才免去坐牢……我這十幾年一直在這裡賣米酒,真不曉得那裡發生了什麼?”
他也是有罪之身,用一個代管人的身份,免去幾十年的牢獄之災,他當然會同意。
祁漠皺了皺眉:“領導?指的是誰?”
“貿易局的……”肖羌深呼吸平復着自己的情緒,會議出當年的名字,“就蔣平濤蔣局長,還有沈亞沈副局長。那裡常常有聚會,領導們會在那邊談事情,有時候是幾個人,有時候是一羣人。”
“談什麼?”
“這我真不知道了。”肖羌剛搖頭,就捱了下屬一拳頭。
“算了。”祁漠止住,抿了抿脣,“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一個看倉庫的,能聽到什麼?”他不禁開始懷疑那個沈亞,再聯想到前幾天蔣平濤腦溢血住院的事情……這隻黑手,莫非就是來自沈亞?
不管如何,這都是回A市再去處理的事。
“祁少?”祁漠轉身,正要離開,卻被下屬叫住,朝着被一拳揍得臉色依舊扭曲的肖羌示意,“他怎麼辦?”
一般的習慣,都是滅了,永絕後患,但是今天……
“放了,還能怎麼辦?”祁漠輕嗤,反身走到門口,直接拉開了門。
下一秒,他怔住。
喬桑榆就站在門外,不足一步之遙。
“你都聽到了?”祁漠的面色有些意外,神色尷尬了一下,“我還想到車上再跟你說。”
“恩。”喬桑榆應聲,目光卻依舊停留在酒坊內——
那個被砸破的酒缸就橫呈在大廳中央,裡面的酒和酒渣都傾瀉出來,蔓延了一地……像是上個世紀被橫掃過的平民區,一片狼藉。而那個肖羌,剛剛被下屬“丟下”,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身體佝僂着捂住被揍痛的肚子。
然後,他又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摸着脖子上殘餘的血跡……
狼狽、悽慘。
這是喬桑榆此時唯一能想到的形容。
“我都聽到了。”喬桑榆喃喃地重複,目光卻依舊停留在肖羌的身上沒有移開,心尖一片複雜。肖羌的“招供”她也聽到了,肖羌本身有罪她也聽到了!但是在這件事中,肖羌本身是無辜的,她看到的,不過是個質樸瘦小的老人……
祁漠的逼問方式,她有些接受不了。
“我……我是嚇唬他的。”順着喬桑榆的視線看了一眼,他有些瞭然,試圖解釋。
喬桑榆卻在口袋裡上下翻找,最後一無所獲,只能悶悶地朝他伸手:“祁漠,你帶錢了嗎?”
他連忙掏出錢包給她。
喬桑榆抽了幾張一百塊的出來,主動往屋內的人走過去。肖羌受了大驚嚇,感覺到喬桑榆接近,已擺着手連連後退:“別問了,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別讓我去坐牢,我知道錯了……”
話未說完,喬桑榆已拉過他的手,把幾張一百塊塞到了他的手心。
“大伯,算是賠你的酒錢。”喬桑榆安撫地笑笑,“我說過,我們沒有惡意的。你脖子上的傷……你去看看醫生吧。”
“誒,好好好!”
肖羌一個勁地點頭,只盼着趕緊把這些人都送走。
喬桑榆這才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的腳步很快,有種故意躲閃的意思。
祁漠同樣快步在後面跟:“桑榆,我沒想要傷他,他脖子上的也只是皮外傷,只是
嚇唬他的……”他竭力想向她說明,剛剛選擇動用武力的時候,他還特意支開了她,只是沒想到她就站在門外聽着。
他知道這一幕對她的衝擊力。
她畢竟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也不習慣這樣解決問題的方式。
“我知道的!”喬桑榆點着頭回復,語氣盡量顯得平靜,目光卻躲閃着不敢和祁漠直視,“我知道的啊,不這樣的話,他根本什麼都不會說的。”
這只是一種逼問方式,警方有時候也會用啊!
如果像她那樣一口一個“大伯”地求,可能到明天早上,都得不到任何進展。
喬桑榆如是安慰着自己,找出一千一百個理由說服自己,可是心底……還是莫名地接受不了剛剛那樣的情景。
“桑榆?”
“上車吧。”她不想多說,“我們走吧。”
歸程,一路無話。
喬桑榆坐得距祁漠遠遠的,幾乎整個人都縮在的座椅的角落,大半個身體還靠着車門。
“坐過來點?”祁漠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邀請她,喬桑榆沒動,他便主動往她的方向湊了幾分,長臂一撈,將她抱過來安置在自己懷裡,舊話重提,問得直接,“剛剛的畫面接受不了?”
其實對肖羌的,根本算不上血腥。
她只是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祁漠,我累了。”她不想談,趴在祁漠的胸口不說話。
她的壓力更大了!
原本就因爲祁漠公開了兩人的關係,她壓力很大,不知道如何向父母和哥哥介紹他?不知如何塑造一個“完美的祁漠”?偏偏剛剛又看到了那一幕,她突然覺得自己和祁漠的距離相差好遠……
他和哥哥的處理方式完全不一樣!
家裡人是不會接受他的。
就她一個喜歡他……怎麼辦?
“生氣了?”他撫着她的背,並沒有任由她安靜着。
“沒有,”她低喃,如實回答,“我只是……需要一點接受的時間。”
“……好。”
又是良久的沉默。
車快開到A市時,祁漠才繼續開口,正色地和她商量:“那幢別墅是屬於蔣平濤和沈亞的,蔣平濤還在醫院,我們要不要去拜訪沈亞?”他們找肖羌的事,估計沈亞已經知道了。
反正已經打草驚蛇,不如繼續先發制人。
“我……我今晚不想去了。”喬桑榆搖了搖頭,她不想再看一個這樣的畫面。
她心裡有很多糾結和矛盾。
她需要靜一靜……
“好。”祁漠應了她,但是計劃一旦開始,他這邊也沒辦法停,只能安排,“那你先回酒店休息,我多留幾個人保護你,我去會會沈亞。”
喬桑榆完全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只是呆愣的點了點頭。
“原本沈亞和蔣平濤的可疑度是五五開,現在蔣平濤在醫院,看來一切都是沈亞做的!”送走喬桑榆,下屬在車上和祁漠閒聊,低笑着挪揄,“我看不用去了!我們直接去廢了沈亞就好,您留下多陪陪喬小姐?”
“她心情不好。”祁漠鬱悶地拿了根菸。
“可我們也是爲了喬小姐在查啊!這麼按部就班的查,感覺都快變成警方了,這要換在以前……”下屬本想吹噓,被祁漠的一個冷眼,又把話憋了回去。
但是以前的確不是這樣的。
如果是他們要追查小井的死因,可能會直接逼問當值的保安,參加的晚會的賓客……可能已經錯殺了一白,但更容易得到真相!根本不用這樣大費周章地跑到H市逛一圈……
祁少的手段一向快、準、狠,怎麼這回改風格了?
“去拜訪市長吧。”祁漠沉默了數秒,終究是丟了那根菸,更改了行程路線,“把沈亞交給他比較好。”
“恩?”祁少也走法律途徑?
下屬狐疑地開着車,突然又想到:“沈亞知道我們在查他,會不會狗急跳牆?”
“會。”祁漠回答得很淡。
“那我們……”下屬有些慌,心裡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按照市政的辦事效率,就是市長欽點審查沈亞,要走一套完整的流程,也足夠沈亞反抗,派人來和他們拼幾次了……這樣真的好嗎?
“交給市長比較好。”祁漠堅持,莞爾一笑,“不然怎樣?扛着槍把他幹掉?我們又不是黑`社會。”
說話的同時,他不由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放在掌心細細摩挲,翻出喬桑榆的號碼,卻遲遲沒有撥出去。
他有些擔心地想:她不會真的把他當成黑`社會了吧?
從浴室出來,手機正好在響。
喬桑榆拿起,看到屏幕上翻出“祁漠”兩個字時,不由一抖,差點又把手機摔下去……是他來的電話?
她正猶豫着怎麼接,接了和他說什麼,電話卻斷了。
喬桑榆釋然地鬆了口氣,心中卻也添了一絲失落……
但很快,他的短信又發了過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加上一個標點:“睡了?”
她沒回復。
“我晚點回來,不用等我。”他的第二天短信很快又發了進來,根本不理會她是否回覆。
喬桑榆靜靜地拿着手機,心中有些酸,有些暖。
她喜歡祁漠,不能停止地那種喜歡。
她承認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他的做事方式,因爲他和自己之前接受到的教育和經驗都不同,但是她又不可否認,祁漠的方法很奏效,雖然無理又暴力,但他更有效地在解決問題……
他展示給她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否認又憧憬。
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與其說她的心煩,是因爲不理解祁漠,其實更應該說,是她不理解自己。
手機再度響起,她以爲是祁漠又打過來,沒想到這回屏幕上翻出的是大灰狼。
喬天擎打電話給她,本想告訴她飛機提前的消息,卻沒想到,電話一通,卻聽到自家妹妹帶着哭腔的嗓音:“哥,我覺得我變得不認識自己了……”
腦子最混亂的時候,往往也是一個人勇氣最大的時候。
她想要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