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思才見此,自是不敢說什麼,雙手抱拳道:“既是切磋,那便無甚大事,今日得見諸位仙長,鄙人真是三生有幸,不若這樣,這酒樓上上下下或有缺損,全部包在在下身上了,仙長以爲如何?”
“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啊!哈哈哈哈。”這齊淮虛晃一槍,笑了笑也就點頭默許了。
藍思才也樂得這般了事,對身後副官使了個眼色,那副官掏出兩個金燦燦的大金錠,與了那掌櫃的,問道:“店家,你看這些錢夠是不夠?”
那掌櫃的一看,頓時喜上眉梢,之前酒樓破損之事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點頭如搗蒜道:“夠夠夠,太夠了!謝謝官老爺,謝謝官老爺!”
藍思才皺了皺眉道:“別謝我,要謝便謝諸位仙長吧。”
這話說的十分懂事,掌櫃的也見風使舵,忙對着一衆仙家弟子磕起了頭口中迭迭道:“謝謝諸位仙長!”
這老闆的也不想想,是何人將他好好的晏陽樓捅成了篩子,搖搖欲墜,似是隨時便要坍塌的樣子。現如今可倒好,得了銀子,馬上就化干戈爲玉帛,反把仇家當祖宗了。
正此時,又有一弟子身着青色道袍,越衆而出,向着藍思纔打了個稽首道:“貧道玉蔥山陽清派劉陽平,見過藍將軍。不知將軍可有我家師叔的消息?能否告知一二?”
藍思才一愣,不知這師叔又是何人,忙問道:“恕在下魯鈍,不知仙長的師叔名諱?”
劉陽平道:“我家師叔若說官位,你也許識得,便是當朝國師——武相。”
藍思才“啊~”了一聲,驚訝道:“武相國師原來便是仙長的師叔,不過不巧的很,國師已於前日離開京城了,聽家父說,不知爲何,國師一時觸怒了皇上,已經辭去官職,歸隱山林了。”
劉陽平聽罷一時不太相信,又追問道:“此言當真?”
藍思才道:“在下知無不言,昨日早朝,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免去國師之位,這事做不了假,但在下官微言輕,也不知具體發生些什麼事情,若是仙長不信,可以去別處詢問。”
劉陽平點點頭,默不作聲,衆家修仙門人聽得如此消息,心思又活絡起來:現今這國師之位空缺了下來,是不是該秉於派中知曉,好早做準備,將這位置給拿下來。
要知道,每年大興朝可要給國師所在門派進上好些奇珍異寶,雖然都是些俗物,可也總有些奇玉靈石多多少少隱含一些稀薄靈氣,可堪一用。
忽然一聲驚叫打斷了衆人思緒,只見劉浩軒左顧右盼道:“那店小二呢?怎麼不見了?”
衆人仔細一看,果真,那店小二早已不見蹤影,不知到何處去了。
這些修仙之人常將“道法自然,一切隨緣”掛在嘴邊,可說起這道門一脈,明爭暗鬥亦是時有發生,爭的不止是修仙資源,自然也有門人弟子,有優良材質者被門派吸收,大力培養,假以時日定能成爲門中骨幹,隨着弟子階位上升,在道門中的影響也會隨之加大,爭奪資源時也會有更多的話語權。是以若是有了如小六子這般神奇的體質,說什麼也要帶回門裡,即使是殺了滅口,也不能被其他門派奪去。
店小二溜了,這羣人怎肯作罷,有之前相熟者互相道了個別,便紛紛御劍騰空,化作道道神光,朝不同方向四散尋人去了。與藍思纔對過話的劉陽平、齊淮二人也是對着藍思纔打了個稽首,告罪一聲,也匆匆而去。
此時場中只餘藍思才一行人,
藍思纔看了看空蕩蕩的晏陽樓不禁咋舌,心道:這羣人真個兒是仙家風範,說走便走,不說法術神奇,可令刀劍懸空,更能飛天遁地,眨眼的功夫便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無影無蹤了。
藍思才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揮手:“好了,這裡沒事了,收兵!”
兩旁軍事“嘩啦”一聲,兩腿併攏,磕的腿甲叮噹作響,齊齊轉過身去,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藍思纔對着掌櫃的道:“來日將這晏陽樓好好修繕一番吧,告辭!”
那掌櫃的跪在地上仍在發愣,藍思才見他這樣兒,扭頭也出了酒樓。
人都走光了,老闆娘才探頭出來,見周遭再無旁人,一挺身就從櫃檯繞了出來,走到跪着的掌櫃的面前,一手掐腰,一手拽住了掌櫃的的耳朵使勁兒往上扯,一邊“哼哼”道:“你看看!你看看!咱們好生生的酒樓,都給毀成什麼樣子了!你這不頂事兒的東西!”
掌櫃的被這麼一扯,疼的直叫喚:“哎,別別別,輕點兒輕點兒!”他歪着腦袋直起了身,抱怨道:“你又不是沒看見,剛纔那些賊人可都是神仙,神仙你知道嗎?連咱們藍將軍都不敢多說個啥,你犯的着衝我嚷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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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哼!”了一聲,鬆開了手,左右看了看,又問道:“你別的看不住,小六子那小東西跑哪兒去了?”
掌櫃的一臉苦相揉着耳朵道:“我哪裡知道,那小六子八成也是個神仙,不然怎能那麼厲害?”
老闆娘眯縫個眼吼道:“放屁!他要是神仙,老孃還是神仙的祖宗呢!我看吶,他八成也就是個小妖怪,白日裡不敢作祟,平時就躲在咱們酒樓裡面,怕被那些神仙抓走,要不然剛纔那些混蛋來了怎麼就和他打起來了?”
掌櫃的一聽,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連忙上前捂住老闆娘的嘴:“可別亂嚼舌頭我的姑奶奶!禍從口出啊!慎言!慎言!”
說完還不忘朝身後看看,生怕哪個神仙沒走遠,聽得這污衊的話,一怒之下回身將他這老婆給殺瞭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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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自打黑子進了清章城,已是申時上下,一顆心急不可耐,直想立馬便能找到他京城同來的弟弟妹妹們,畢竟這些孩子在一起相依爲命,已有些年頭了,陡然間分開甚久,叫黑子想念的緊。
“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你現在着急也是無用,依我看你還是找家客棧館驛先行住下,一會兒去這城中集市逛上一圈兒,說不定一時湊巧還能碰上他們幾個小傢伙,即便是碰不到,也可買些小禮品小物件兒,待的明日尋到他們,也好相送。”見黑子進了城便如沒頭蒼蠅一般亂轉悠,玉佩終是開口勸道,若再叫黑子瞎轉悠下去,恐怕連那太陽都要被他給轉悠下山了,介時連個落腳處都沒有,豈不狼狽的很?
黑子忽聽玉佩開口了,頓時冷靜下來,擡頭看了看天色,思量了一下,小聲對玉佩道:“玉老頭兒,你說的對,我先尋處客棧住下吧。”
玉佩道:“這還像點兒樣子,少時趁着休息,你便把我今日說與你的聚氣訣練上一練,不說別的,只爲強身健體。”
黑子一聽這玉老頭兒三句話不離本行,敷衍道:“是了是了,我知道了,你這老頭兒憑的羅嗦!”
黑子走了半晌,前方開朗處豁然出現一個高大建築,這建築有三層之高,比京城的晏陽樓還要大上好幾倍,木雕欄門廊極爲寬大,門框兩旁豎着兩個大紅立柱,柱高三丈,柱上鑲着金質的瑞獸,直抵三層房檐,匾額高掛,額上字跡狂放,龍飛鳳舞的刻着三個大字:金軒閣!
黑子心道:現如今我也算是個富家翁了,這酒樓雖是氣派,卻也住得。
想罷,整了整衣冠,昂首闊步向酒樓而去。
可黑子不知,他自認身家不菲,別人卻不曉得。
他這身行頭若叫他人看來,那真是比乞丐還不如,全身上下就這張小臉兒倒還算潔淨,怎麼說也在那魏安村旁的小溪洗過了澡,可這破布條似的衣服,再加上揹着一個破布袋子,怎麼看怎麼像是個小叫花。俗話說,財不外露,黑子可將此言發揮的淋漓盡致了!
這不,剛到門口,便被這酒樓門口的司閽攔住了去路:“哪裡來的臭要飯的,趕緊滾,別礙着大爺做生意!”
黑子連門兒還沒進,便被攔下,本是轉身欲走,突然想起自己已是今非昔比,再不是那囊中羞澀,只靠偷雞摸狗過活的小混混了,面色不虞,心中火氣“騰騰”的上升,又想起從前見過的富家子弟那副模樣,立時轉了臉色,吊着腔調虧道:“好狗不擋道,你們這是要學那畜生一般嗎?”
這二位司閽聞言一愣,沒想到一個小乞丐還跟自己叫上板了,其中一個未及動手,另一個早就邁出兩步,揪起了黑子的衣領,一把便將黑子拎了起來,只見這司閽怒目圓睜,那蒲扇大的剛要衝着黑子扇將下去,猛地一陣金光燦爛,映入司閽眼簾。
再看黑子,正捧着一錠金子,衝着拎着他的司閽咧嘴冷笑。
拎着黑子的司閽頓時昏了頭,手一鬆,黑子便落了地,這司閽心道:難道世道變了?什麼時候小乞丐也能拿着金元寶滿街跑了?
還未等兩個司閽細想,只聽黑子搖頭晃腦道:“小爺我打京城而來,路過你這酸店,不過想歇歇腳罷了,你們兩個看門狗竟還狗眼看人低!”黑子對兩個司閽的反應很是滿意,大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於是冷“哼”一聲,輕蔑道:“還不快給小爺讓開,小爺這便進去了,趕緊叫人來招待本小爺!”
兩個司閽仍未驚覺,還猶如夢中一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正巧路過門口的酒樓小二見得這一幕,忙將黑子接進酒樓中,哈着腰道歉道:“那兩個是鄉下人,沒見過世面,不懂事,小爺可別往心裡去!咱這酒樓在清章城那是首屈一指的,小爺選我們這兒那可真是來對了地方了,您看您需要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