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混沌時隨三界而生。最初的彼岸花化爲人形女身,其名曰素。後來,素一分爲七,纔有彼岸七兄妹。
故,彼岸花一體而生同根同心。
青千藏,永境九重。境界上,青千藏完全碾壓彼岸四兄妹。何況,青千藏還擁有堪比永之九重的黑與白。
此時,青千藏出手,青家迅速穩定了局面。青家老祖手掐印訣,一飛身站在獨目鬼魈的肩頭。
白髮飛揚,目光堅毅。
青水山脈傀儡,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雖然整個青家傷亡慘重,但是戰意猶在。諸多青家修士擦乾血跡,咬緊牙關,重整旗鼓,意圖再戰。
只此一點,青家便比白家強上太多。
只不過,此時的戰局已然不用他們。黑白人偶,構成特殊。其身堪比尊者神兵,金剛無敵,一般的物理攻擊根本對其無效。
所以,它們衝向彼岸四兄妹,完全無懼。
而彼岸四兄妹心有靈犀,竟然同時急退,如似風雷。
此時,白小五雙手結了一道奇異的法訣。一瞬間,漫天的幽冥之氣,直衝虛空。黑霧道道,陰氣陣陣。
那一刻,白小五週圍的世界如化幽冥。一道完全可以而匹敵永境巔峰的力量,向外散出。
似乎,那幽冥世界裡孕育着一個未知的生命。
黑白人偶,不由微微一滯。那是一種本能,這個等級的人偶,其實已經不是死物。
青千藏的三枚銅錢,亦被定在虛空。青千藏微微一挑眉,那竟是一種讓他感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
可是,有一點毋庸置疑,那便是那力量極爲強大,遠遠要超過方纔彼岸四兄妹的力量。
嘭——
白小五身側的白小六第一個化爲彼岸花,女身直接消散。那些彼岸花,瞬間聚集在白小五週圍,飛舞迴旋。
嘭——
緊隨着白小六消散的是白疏影,同樣化爲彼岸花,團團圍住白小五。最後,便是白夜影。
黑霧炸開,萬千彼岸。
三兄妹,相繼消失。唯有白小五懸在半空,手中印訣不變。無數彼岸花,跳躍着,飛舞着,簇擁着。
白小五如同女王,而她也正在發生變化。
原本及腰的長髮,變得更長,同時散着淡淡的銀白色的光。而那件白袍則漸漸變淡,散着乳白色的光華,如似透明。
白小五的身子,也有些虛無。她似乎變成了一道半實半虛的存在,頗爲詭異。
而白小五臉上罩着的冷漠的鬼臉,則泛起了溫柔地笑意。那張鬼臉,已經不是白小五方纔鬼臉的樣子。
同時,那白衣女修身上散發着無盡的死意。那些彼岸花飛舞環繞,在莫名的死意的召喚下,竟然漸漸綻放。
彼岸花的確就該綻放在死亡之上。
此時,白衣女修站在彼岸花臺上,虛實不定,如仙似鬼。
那樣頗爲詭異的一幕,讓所有觀戰的青家修士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爲,最大的變化乃是那白小五的境界竟然在不住地攀升。
永之五重,永之六重,永之七重,永之八重,永之九重……
此時,很多青家修士已然看不清白衣女修的境界,只感覺青千藏的威壓與其開始漸漸平衡。
青水山上,兩個人正分庭抗禮,不分上下。
白衣女修的境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最後穩定在永之九重甚至逼近永之巔峰的境界。
那樣的術法,酷似沈煙當年的陰陽生死印。
只不過,沈煙的術是以消耗壽元爲代價的。而白小五的術,則是彼岸花自帶的天賦。可謂絲毫無損。
“咯咯咯——咯咯——”白衣女修浮在虛空,笑聲如似銀鈴。她的聲音已經不是白小五冷冰冰的味道,而是帶了一絲鬼氣與嬌媚。
“青家小兒,你可敢與我一戰?”白衣女修身影淡淡,語氣頗爲不屑。永之九重的青千藏絲毫不在其眼中。
青千藏眉頭微蹙。
他擁有青家老祖青之葉的一道殘魂,這也是他爲什麼是天魂宿主的原因。
但是,即使在青之葉殘存的記憶中,似乎在三界之內也不曾有過這樣一個逼近永之巔峰的女子。
而萬萬年來達到這個境界的人,除了尊者,可謂屈指可數。
“四體合一!”青千藏心中思量,雙目微眯。彼岸合體!這再一次超出了青千藏的預料。
“你是誰?”青千藏問道。
“我?”白衣女修似乎輕笑了一下,“青家小兒,你可以叫我素……影……”
素影?這個名字,從來沒有人知道。
“咯咯!”白衣女修又笑道,“無論我是誰,我要天魂而已。青家小兒,把天魂給我,我便離開。我不願傷及無辜。”
青千藏聽了,含笑搖搖頭。
“無論你是誰,要得天魂,唯有一戰!”
說罷,青千藏心念一動。黑與白,再次出擊。這一次,他要搶一個先機。只不過,這一次黑偶向前,白偶在原地迴轉。
長袖舞動,黑偶直奔白衣女子,其速度極快便似鬼魅。可是,那白衣女修就那樣的靜靜地站着,竟然絲毫不動。
呼——
黑偶長袖一揮,其內竟然鋒芒畢露。那乃是一把灰白色的鐮刀,一頭直接連在黑偶的手臂上。
惡風起,永之力量!
黑偶沒有給白衣女修任何的機會,鐮刀飛舞,直斬其身。
呼——噗——
灰白色的鐮刀,結結實實地砍在了白衣女修的身上。那一幕,看上去頗爲駭人。再看,白衣女修的身子直接被斬成兩段。
可是,虛空中絲毫不見血光、血霧。
咯咯咯——咯咯——
青水山外,白衣女修身分兩截,但是鬼面後笑聲依舊傳來。那兩截身子,都是幽幽浮浮的樣子。
“青家小兒,這樣的攻擊,怎麼能傷得了我?”那白衣女修兩截身子飄忽,瞬間又組合在一起。
毫髮無損!
觀戰的青家人,無不駭然。
青家老祖,眉頭緊鎖。任她見多識廣,更是深知那黑與白的厲害,可是此時也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幻身?”青千藏面色微變。
而同時,白偶的術法已成。這白偶和黑偶不同,其擅長汲取永境之力。否則,當日也不能破去龍涎的龍涎訣。
旋轉的白偶面目上,原本該是嘴巴的地方瞬間形成一道風洞。那處風洞,散着慘白之光,便似裡面藏着一輪太陽。
整個青水山上的青家修士,都感覺一股極強的吸力。甚至永境修士,都感覺自己身上的仙力,便似不受控制意欲飛入那白色風洞。
不過,所有修士都明白,這只是微微波及而已。可是,由此可推測那白衣女修承受着怎樣的吸力。
白偶的術法,果然奇異。
呼——
果然,那白衣女修在白偶的術法下,竟然直接連人一起被收進了風洞。風洞內,白光慘慘,如此另一個時空。
白偶長髮垂肩,沒有面容。
白衣女修被其收進風洞後,她漸漸收攏術法。那面目上的風洞,漸漸變小,似乎整個白衣女修的力量,都在被其漸漸消融。
那一刻,便似白偶吃了白衣女修素影。
青家修士,心中一震。
可是,還未來得及喜悅。只見,那白偶猛地一甩頭,滿頭的白髮竟然刺蝟一樣根根豎起。
嗚嗷——啊——
白偶無口,但是此時其腹中,竟然傳來如人一般的痛苦地嘶嚎。突然,一朵彼岸花不知何時出現在白偶的面目之上。
一朵、兩朵、四朵、十六朵……
那幾乎就是一念之間,無數的彼岸花出現了。
“不好!”青千藏暗叫一聲。因爲,黑白人偶和他神魂相連,那一刻青千藏感覺自己的識海,便要炸開一般。
可是,此時再操控人偶已然來不及了。
轟——嘭——
那白偶的身子,猛然炸開。萬千氣浪,直捲雲霄。無數的彼岸花,在氣浪中綻放。那一刻,整個青水山脈都是轟然一震。
碎片亂飛,如似流星墜落。每一道碎片,都可以滅原仙。
“護!”青家婆婆手中印訣一變,青水山數峰並起,如似城牆。同時,那獨目鬼魈,更是直接擋在青家婆婆身前。
嘭——轟——
那些炸開的殘片,竟然把那數道山峰直接打穿甚至擊碎。只不過,經此一阻,那些殘片也是強弩之末。
青家修士,得以無恙。
而那獨目鬼魈,居然絲毫無損。其肉身的強悍,可見一斑。
咯咯咯——咯咯——
白偶炸散,那白衣女修虛幻般的身子,顯在萬千彼岸花中。
“青家小兒,如何?”白衣女修嬌笑道。
青千藏的識海之中,嗡嗡作響。
白偶破碎,其實間接傷了青千藏。三界之內,能讓青千藏受傷的人,可是寥寥無幾。
“不錯!”青千藏看着白衣女修冷冷一笑。
他第一次感覺,事情有些棘手。
這個彼岸冥修合體而成的白衣女修,戰力太過駭人。能憑一擊之力,不僅不受白偶之術的束縛,反而把白偶震碎。
這幾乎堪比尊者。縱使,當日龍涎亦沒有這樣的本事。
可是,青千藏絕對不是一般的修士。三界之內,能修三魂歸一的修士,幾乎沒有。若是有,那就得算上王絕、青魔子。
呼——
青千藏單手一揮。虛空中的黑偶驟然消失,那白偶的殘片亦開始聚攏迴歸。
黑與白,無效。
青千藏心中的戰意,卻被完全激起。
“我有青家先祖一道魂,我是隔代傳承的天魂宿主,我歷諸多劫難才能三魂歸一。我青千藏豈能辜負先祖重託,更豈能負滄海一脈無敵之名?”
青千藏心中大浪翻騰。
滄海的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信念,自己的驕傲。
“素影,你我一戰,纔剛剛開始!”青千藏嘴角一彎,那樣的邪魅的笑容,從未出現過在青千藏的臉上。
天魂宿主,要拿出真正的手段了。